5、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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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遥神情几变，像是要说些什么又终是有所顾忌。
“师妹别急。”余舟宽慰她道，“既然他们能发信号，大抵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怎么可能不急！”
洛清遥脸色更难看了，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余舟思量着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快些出发……”
“什么我们？”洛清遥蹙了蹙眉，“我去就够了，你留下。”
余舟：“啊？”
可两个人一同寻找不是更容易更效率么？明明她方才急的仿佛想直接从闲云峰峰顶起跳，直接落到青鹿林似的。
余舟不解。
“我说，你留下，不许去。都跑了谁镇场子？”洛清遥扯得理由敷衍，语气倒是格外坚决。又因着时间紧迫，她没有别的心思多耽误，朝余舟一伸手道，“你的符呢，多来点。”
余舟不好再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纸递给洛清遥，也没多交代什么，目送她走远了。
“你当真不去了？”
“你不去？”
阿黎与陆青枭的两道声音重叠着响起。
余舟顿了顿，笑道：“怎么可能……等一会师妹走远了再跟去吧。”
“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阿黎照例嘲讽了几句，打了个哈欠。
“我便不能关心爱护下同门么？”余舟看着陆青枭眼里一抹鄙夷，猜想他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禁无奈。
余舟准得像是在大门开了天眼，几乎是那头洛清遥刚刚踏出山门，他这头便也领着陆青枭一道出发了。
至于为什么要领着陆青枭一道……
“此行必然大有收获。”余舟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一会救了师弟们，咱们再去那酒楼好好庆祝一番。”
很显然，余舟还没完全打消将陆青枭送回去的想法。
陆青枭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您还真是好兴致。”
“师弟谬赞。”余舟这头虚情假意地客气完，转身又悄悄问阿黎，“我把他送回去，也算了结一段缘分了罢？”
“……”阿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欲同他多扯，干脆利落地切了话题，“我最近有些困，歇了，别打扰我。”
余舟习以为常。
反正阿黎一直都这样，摸不准他什么时候休息去了，也没法子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起初他还会有些担心，万一阿黎就这样没了，还留下几个不明不白的预言。
后来次数多了，习惯了，便也无所谓了。
照他一贯的话来讲，是“命由天定，爱莫能助”。
左右担心与否，这事儿终究还是要发生的，还不如多省省。
也如同此刻，急与不急，帮得上或帮不上忙。
“阿黎。”
余舟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是第一个死的对吧？”
四周一片鸟语虫鸣，没有人回答。
余舟默了片刻，忽然记起阿黎刚刚与他说过“歇了，别打扰我”。
*
微风拂过林梢，一路向南走，阳光才终于没那么中看不中用，也透出些微暖意来。
青鹿林其实也不怎么暖和，但比起更靠近极寒之地的凤栖山，也终归是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余舟手里拿着临行时找那小童要来的地图，对照着四周环境。
按照小童标记出的地点，三师弟他们放出求救信号的位置就在林间的某棵古树边。
“陆青枭。”余舟盯着地图看了许久，忽然将那卷画纸递到陆青枭眼前，指着一处没头没脑地问道，“这里，有东西么？”
陆青枭顺着他手指点着的地方看去，那里靠近树林边缘地带，粗糙地画着一棵孤零零的树，以及一个打着什么符号的奇怪圆圈。
他点了点头：“有。”
余舟又问：“那个圈是什么意思？”
陆青枭无言以对地抬起头，不答反问：“你问我？”
余舟只得作罢。
他平日惯来不会主动去研究这些个符号的用处，若是必要，也都是问同行师弟师妹的。
寻常问习惯了，这会儿倒险些忘了陆青枭也是个刚入师门不久的。
“也罢，左右三师弟他们也在那附近，这会顺路去看看便是。”余舟说着将地图收入怀中，另摸了张符纸，一把按在陆青枭身后。
陆青枭一惊，立刻向旁边跳开，摆出一幅防御的架势：“你做什么！”
余舟无辜地将另一张符贴到自己身上，解释道：“青鹿林嘛。这里之前魔物太多，便有前辈在这设下了大大小小的阵法，只是有些阵攻击范围广了些，给你贴张符，也免得一会被误伤。”
“……”陆青枭闻言这才放松了些，只是依旧一副软硬不吃的神情，紧紧抿着唇。
“怪我，下次便与你说清。”余舟好脾气地揽了责任，反倒让陆青枭越发坐立难安起来。
他几番纠结，终是态度恶劣道：“没有下次，我不用你管！”
“行行行。”余舟敷衍回应，兀自想着能不能趁陆青枭不注意摸摸他的脑袋。
虽然还是毛茸茸的更有意思。
陆青枭刚回头便对上了这人略带闪烁的眼神，警惕道：“好好赶路。”
想干坏事被捉了个正着，余舟也不慌，轻咳一声，正正经经地提醒道：“小心些，起雾了。”
陆青枭一滞。
他好像又误会这人了。
啧，果然不该对人抱有太大敌意……他怎么就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呢？
是他太容易起疑了？
陆青枭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又听得余舟道：“你能变回原来的模样么？”
“可以……问这个做什么？”陆青枭不解。
“变回去罢，我抱着你走。”余舟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
刚刚下定决心不再误会人的陆青枭忍了忍，没忍住：“我会走。”
“我当然知道。”余舟一脸委屈，仿佛自己遭到了如此冤屈的待遇一般，嘴上却依旧尽职尽责地向小师弟科普道，“青鹿林中，除了阵法还有迷雾，不但容易迷失方向，还会不自觉走散。”
说罢，他朝小师弟摊开手，半开玩笑道：“牵手和变回去，总得选一个吧。”
牵手当然是不可能牵手的。
意料之中的，陆青枭如余舟所愿变了回去，只是他拒绝被抱着，自力更生地攀上了余舟肩头。
又走了一段路，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拽衣角不行吗？拿根绳子把两人栓一起不行吗？做什么跟着他的思路跑了？
可恶！大意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小狼崽愤愤抓着余舟的衣服。
余舟心情极好的继续赶路。
他也没骗人，林中迷雾一起，的确是极容易走散的。
尤其是此刻，雾气愈浓，纯白的蒸腾着，如有实体般流动。
大雾迷了眼，几乎要让人看不清周围环境。
余舟眯了眯眼，在此可视度极低的条件下勉强看见了不远处的一棵松树。
周围没有其他树木，仅此一棵，孤零零的立在那，树下散落着几块碎石。
这里……刚才来过的吧？
罢了，先记下，看看这次会不会……
余舟这样想着，刚往前走了两步，便一头撞上了什么东西。
“唔！”
什么鬼？
余舟瞪大了眼，可无论他再如何努力试图看出些什么来，事实也依旧如此。
——前面空无一物。
可触觉做不了假，方才额头撞上硬物带来的痛觉还未完全散去。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面前的“空气”。果不其然，指尖一片粗粝的触感，像是树皮之类的东西。
“怎么了？”陆青枭这会儿也察觉到了反常，趁机从余舟肩头跳下来，又化作了人形。
顺手悄悄拽住了余舟的袖角。
余舟揉了揉作痛的额头，来不及多做解释，反手抓住了陆青枭的手腕：“别乱跑。”
“我没有……”
陆青枭的声音戛然而止。
雾气已经浓到两人相对而立也看不见彼此了。
可若是这样，那为什么……
余舟目光移向不远处那棵树。
为什么他还能看见这个？
遮住人视线的究竟是这片迷雾，还是这这副场景？
余舟仔细回忆着方才所发生的种种，从自己与陆青枭初入林间到雾气逐渐蔓延。
话说……他们走到哪儿了来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