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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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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酒杯掉在地上，血红的酒和毯子融在一起。
白马探回身发现所有的宾客都在注意自己。[太累了？]父亲拍着他的肩，他深呼吸定了定神，
[不，我只是想起过去的事。]
年老的服务生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屑。远处服部夫妇和工藤毛利打招呼。两个女子兴奋交谈。皮肤微黑的男人懒散的靠在墙上，工藤在一边默不作声。
白马想起就是在那个一切都支离破碎的冬夜。他碰到了他。
他拖着行李走在街道上。只有一个人。时近半夜，行李箱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鸣。远处的圣诞歌几不可闻。他在公园的长凳上坐下来。把脸埋入冰冷的双手。
追问抗拒受伤的蓝
[我已经厌倦了。]他这么回答他。
他们的关系从哪个方面看都是错误的。这是两个人都明白的事情。可是幸福太美好，让人看不到现实的疮痍。他们总有一天会面临分离，而他极力避免的就是拔枪相向的结局。他的责任是把他送入监狱，而他的感情却希望永远和他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彼此看着对方成为被刀尖割裂的残云。
谁不堪风卷残云？
他低低哽咽。
快斗。
我们在劫难逃。
昏黄的路灯悼念似的垂着头。脚步声逐渐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猛地抬起脸。
麦色皮肤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惊讶的眨了眨眼
[白马……探？]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坐在长椅上。奇怪的地点。奇怪的时间。因为如果提问大家都无法回答。所以谁也没有出声。
缥缈的白雾溶解在黑色的夜风里。
过了很久，服部缓缓开了口，声音响亮没有阴霾。
[呐。白马。知道侦探和警察的区别么？]
[啊？]因为问题过于简单，他反而无从回答。
男子无视他的困惑，
[警察是职业，而侦探大多出于爱好。虽然两种都可以与犯罪抗争。可是我比较喜欢侦探。自由，不被法律所拘束，而再好的警察都会慢慢变成混饭吃的丢失行李登记员呢。明明初衷是一样的，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却不同呢？]
吼口里抖出的笑容让人觉得很淤塞。
[白马，我啊……还是决定遵从父亲的愿望，成为警察。]
白马侧过脸，黑发的男人在夜色里笑的了无牵挂。
应该说恭喜么？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天的边线处开始透明。鸟啼在耳边隐隐绰绰。
服部伸了个懒腰。
[啊。和叶一定要骂死我了！……对了，和叶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后天结婚。]他这么说，用快乐的音调，[白马你来么？]
[……好。]
[能邀请到追踪怪盗基德的名侦探是我的荣幸呢。]他还是明朗的笑，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微微的颤栗。
走出几步远，看着被冻伤的树，他突然停下了。
男子深吸一口气，黑发披覆。他抬起头，目光无焦距地划过鱼白的天。
朦胧中白马听到他低低的叹息。
[爱他……所以离开他。]
服部平次结婚的两天后，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定了婚。
女子穿着繁复而圣洁的婚纱站在他面前。
漂亮的手伸过他的胳臂，轻轻环住。圣堂里的歌声在他的脚步中疯狂旋转。
他抬头看见受难的耶稣像。
谁杀死了知更鸟？
乱发的少年曾经笑着对他说
[白马，知道么？知更鸟是一种独立性很强的生物。相互间的沟通常常仅止于排斥来犯之鸟。它们之间的关系很冷淡。也就是说，它们虽然貌似温和可是相当叛逆。]
异端的神之子。
用生命爱他的知更鸟。
它替他衔去荆棘冠上的刺，从此永生染上了他的血。
神父问：你愿意让这位小姐成为你的妻子，并陪伴她经历生老病死等一切苦难，永远爱她、照料她，矢志不渝吗？
他闭上眼。
有个人在晒着阳光的天台上写满了十，让风把它们吹进他的胸腔，于是一辈子刻在那里，呼吸的时候让他疼痛不已。他是他盛大的谜题，他是上天落在他眼里的一抹光。那一年那一天他抬头终于看见。
春花琳琅，夏雨洪荒，秋月诡谲，冬雪苍苍。
他们从来没有说过爱。
整十笔的爱。
那是果壳里的宇宙，眼睛里的星星，它蔓延过岁月的长毯，让年华不要老去。他一脚脚踏灭苍白的天日，苔藓远比烟花更能大鸣大放，理想经年不歇，亲吻地久天长。拥抱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
他突然明白。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他从神父手里接过戒指，璀璨的蓝宝石。他握着冰冷的石头走下来，耳边是人们惊讶的呼喊。他踩碎了一地的纸花和人们的惊惶，身后女人嘶声喊他的名字。他直直走到那个人的面前。单膝下跪。金色的发晕像明亮的皇冠。
[你愿意嫁给我，并允许我陪伴你经历生老病死等一切苦难，永远爱你、照料你，矢志不渝吗？]
年老的服务员满脸的褶子，她惊讶得看着他。年轻的男子把她粗糙难看的手指放在唇边一根根亲吻。于是纯蓝的瞳孔里慢慢覆满了暖意。她看着无名指上的环。褶子聚起来像团花折扇。
[我愿意。]
旁边的人认为白马探疯了，竟然丢下年轻美丽的妻子，向一个老丑的女人求婚。而在那一瞬间群鸽飞过教堂的穹顶，各个角落都发生了爆破，火花嘶哑着欢歌，彩屑狂舞。人们奔逃。尖叫。等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白马探和成为他妻子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