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孔雀的夜歌》姜晚照

2、马尔福

　　第二天，瑟琳娜跟着阿德莱德去了对角巷。

　　来到英国的几个月里她都几乎没有出门，对英国魔法界的事物也不太了解，阿德莱德嘱咐了她很久让她跟紧，像是生怕她丢了。

　　往上数三块，横向两块，一个陌生又热闹的场景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她犹豫了一下，拉住了身前男孩的衣角。

　　“我本来应该用飞路粉带你来，”他感知到，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但我想你应该不太想弄脏今天的裙子。”

　　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缎面长裙，从法国带来的少数几件衣服之一。

　　“今天有太多要买的，如果可以，你可以自己去奥利凡德那里买魔杖吗？我帮你去买坩埚和魔药材料，然后我们冷饮店门口见，我带你去买长袍。”

　　阿德莱德依次指了指几家店的方向。

　　“可以的，”她点点头，抬起脸微微一笑，“我不是小孩子了。”

　　男孩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了坩埚店，而她则是转身，定了定神，推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

　　“你好，小姐。”奥利凡德有着一头银白的头发，削瘦的面容，“我想，你看上去不像一年级的新生？”

　　“你好，先生，”瑟琳娜顿了顿，“确实不是，我三年级了，想来买一根新魔杖，我之前的那根损坏了。”

　　“好的，女士，那么你之前的魔杖是什么样的呢？”

　　“悬铃木，独角兽尾毛，先生。”

　　奥利凡德从高处拿下一个盒子递给她，瑟琳娜轻轻取出里面的魔杖。

　　只是还没等她挥动，一盏灯就炸成了细屑。

　　“怎么会这样？”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我之前确实是……”

　　奥利凡德的面容严肃了一些，他再次仔细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忽然问：“你是……梅西耶小姐？”

　　“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现在跟我母亲在一起。”

　　瑟琳娜·梅西耶。

　　那只是她以前的名字。

　　“我很遗憾。”奥利凡德抱歉地说，“那么卡罗小姐——或许我没有猜错。”

　　他再次转身，拿下另一根魔杖。

　　“人的内心是会随时间改变的，或许它更适合你。”

　　她接过，轻轻一挥。

　　“Lumos（荧光闪烁）。”

　　美丽的银光出现在魔杖顶端，而且似乎比她从前见过的更明亮。

　　这代表了什么呢？

　　她手指紧了紧。

　　“太好了——”奥利凡德说，“悬铃木，凤凰羽毛，11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

　　“悬铃木是一种探究的魔杖，热衷寻找新的体验，而凤凰尾羽，卡罗小姐，这是一种难以驯服的杖芯，它们亲赖独立的巫师，它们很挑剔，但也很强大，忠诚，我期待你拥有成就的那一天。”

　　“谢谢你，奥利凡德先生。”她攥紧了手中的魔杖，“我想我也会期待那一天。”

　　她递上七加隆，将魔杖放进裙子口袋里，朝约好的冷饮店走去。

　　到了门口，阿德莱德还没到，她只好无聊地看向橱窗里的冰淇淋。

　　“没有带钱吗？”正当她出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瑟琳娜左右看了看才确定那个棕发的高大男生是在同她讲话。

　　见她犹豫着没有出声，男生走近：“你是新生吗？我好像没有在学校见过你。”

　　霍格沃茨的学生。

　　瑟琳娜一下反应过来，随后又皱了皱眉。

　　她还不至于看上去像个刚入学的一年级吧？

　　“不，我三年级了。”她没有多说，“我只是看看。”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等人。”

　　正说着，熟悉的声音就出现了。

　　只不过却不是呼唤她，而是一个陌生的姓氏。

　　“迪戈里？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阿德莱德提着东西跑过来，皱着眉头说，绿色的眼睛里藏着一丝警惕。

　　“特拉弗斯？”被称作迪戈里的男孩笑着打了个招呼，“我只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她在等的人是你？”

　　“她是我妹妹。”

　　“噢，真好。”迪戈里说，“既然你来了，我也该走了，学校见。”

　　瑟琳娜目送他远去。

　　回来之后的阿德莱德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他牵过她的手，握在手里。

　　“我们去买长袍吧，阿德莱德。”她晃了晃手，“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了。”

　　“不，等一下再去，还有一些东西要买。”

　　随后她被扯到了脱凡成衣店。

　　“母亲和父亲说要给你买几件衣服。”他耐心地解释到，“冬装，大衣，到时候霍格沃茨很冷的。”

　　她这才微微放松了皱着的眉毛。

　　阿德莱德几乎把卡莉斯塔和艾伦给的金加隆挥霍一空，给她置办了十几件衣饰，甚至还有两顶绒面帽子和两双小羊皮靴子。

　　“这太多了。”她为难地皱着眉毛。

　　“并不，丽娜，”阿德莱德劝慰她说，“别的小女巫的衣服比你现在多许多。”

　　说着，他拿过已经付过钱的一条魔法发带，将瑟琳娜原本斜披着的金发绕着编成一束。

　　“看，丽娜，”他将她推到镜子前，“这样子看起来好极了。”

　　确实是看起来好一些了，镜子里的女孩比早上看上去更精神了些。小巧精细的五官完全露了出来，很浅的金发衬得脸庞白皙柔软。

　　瑟琳娜自几个月前就开始散着头发——没人会特地再给她扎辫子了，她也想不起来。

　　阿德莱德这样一动作，她不由有些恍惚。

　　“丽娜，怎么了？”

　　见她迟迟不说话，男孩不由有些忐忑。

　　“不喜欢的话，我帮你拆掉。”

　　“不，阿德莱德，谢谢你。”她摸了摸头发，转身扯出一个笑，“我很喜欢。”

　　-

　　买完日常穿的衣服后，还得去买校袍。

　　霍格沃茨的校袍跟布斯巴顿的不太一样，布斯巴顿的校袍是丝绸的，女孩们会选用各种深浅的蓝色布料制成漂亮的裙子和小斗篷，而霍格沃茨——

　　瑟琳娜暗想，她前半生穿的黑色应该也不会比要在霍格沃茨待的五年里更多。

　　站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任由带着魔法的皮尺在她身上快速飞舞着测量，阿德莱德正在后面，认真挑选着围巾。

　　“阿德莱德，”她侧着眼看了一会，“刚刚已经买的够多了。”

　　“噢，好吧，”男孩似乎也想起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如果不够，你再和我说。”

　　她不由猜测起英国究竟有多冷，才让阿德莱德这么过度反应。

　　她先前一直生活在法国，至少比利牛斯山（布斯巴顿地址）的温度不至于让她冻成冰块。

　　这时门推开的声音传来，她收了想说的话，朝那边看了看。

　　进来的是一个苍白，高瘦的金发少年，看上去年龄不大，应该要比她年长一些，或许同龄。

　　摩金夫人走上前去，笑容很和蔼：“是要新购买霍格沃茨的长袍吗？亲爱的？”

　　她用余光看到他站到了自己身边，抬起了尖削的下巴，让摩金夫人给他量尺码。

　　“这也太麻烦了，要是我到脱凡成衣铺去……”他抱怨着，忽然，他侧过脸来，瑟琳娜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哦？你是——”他挑起一边眉毛，“半媚娃？”

　　“……”她装作没有听见，因为他的语气并不是无害的好奇，而是暗含着鄙夷。她早就听过英国巫师界的纯血主义比法国更严重，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

　　她抿着嘴唇，而阿德莱德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站到他们面前。

　　“马尔福。”他朝那个男孩笑了一下，嘴角的幅度有些虚假。

　　“哦，特拉弗斯。”马尔福终于移开了目光，瑟琳娜松了口气。

　　“你对我妹妹有什么疑问吗？马尔福。”

　　褐发男孩脸微微冷着，看起来不像以往那么友善了。

　　“当然没有，”马尔福懒洋洋地拖长了嗓子，“不过特拉弗斯，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个妹妹呢。”

　　“我也不知道你对干八卦记者有兴趣。”

　　阿德莱德假笑道。

　　两人不甚友善地互相刺了几句，等那些尺子停下来，阿德莱德扶住瑟琳娜，帮她从椅子上下来。

　　“我们赶时间，失陪了，”他牵着瑟琳娜，付给摩金夫人金加隆，“代我向马尔福先生问好。”

　　他们出门时，同一个瘦弱的男孩擦肩而过。

　　瑟琳娜注意到他穿着麻瓜的衣服，头发乌黑，乱糟糟的。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男孩回过头来，镜片后面的绿眼睛对上她的视线，脸有些红，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他们最后去咿啦猫头鹰店。

　　瑟琳娜看着架子上的一只只动物，阿德莱德注意到她的视线在那些猫咪上停留得有些久。

　　“你喜欢猫吗？丽娜？”

　　“……不，猫头鹰就好。”她移开目光。

　　她想起自己过去也有一只猫，只不过是黑色的，没跟她相处多久，就在那次混乱中失踪了。

　　“阿德莱德，”她转移了话题，“先前在长袍店的男孩是谁？”

　　阿德莱德愣了一下，才回忆起来。

　　“马尔福，”他说，“他是德拉科·马尔福 ，卢修斯·马尔福的儿子，他跟我父亲是同事。”

　　他的语气听上去对马尔福家印象不太好。为什么呢？因为他对她说了那句话？

　　她希望如此，毕竟这是她刻意去引导的，但她也清楚，现在的她在阿德莱德心里的份量并没有那么重。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

　　“甜心，”卡莉斯塔好像已经忘掉了所有不愉快，她朝瑟琳娜招招手，等她走过去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噢，你今天看上去很不错，很漂亮的头发。东西都买齐了吗？”

　　“是的，母亲。”她点点头，上去在阿德莱德的帮助下放好行李。

　　下楼回到了餐厅时，艾伦已经吃了一半了，他在跟卡莉斯塔聊着天，阿德莱德坐在一边安静地吃着，时不时接上几句话。

　　瑟琳娜又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了一下。

　　壁炉燃烧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美食，围坐着的一家人。

　　多么美好的画面，但似乎并不完全属于她。她只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是个十足的外人，甚至比不上一些常来的远方表亲。

　　而她的母亲——瑟琳娜知道她爱她，但她们已经太久没见了。

　　从三岁，至现在，中间隔着整整十年。

　　她和卡莉斯塔也许还没有阿德莱德跟她之间熟呢。

　　“丽娜？怎么不过来？”阿德莱德发现了她站在餐厅门口。

　　她攥了攥手指，呼出口气，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他们给她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