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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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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卫衡熟练揉搓的样子,谢婉不禁问道:“你怎么怎熟练?”
卫衡道:“我刚开始学剑时,也如你一般,身上总是酸疼,师傅就扔给我一瓶药水,自己涂着涂着也就熟练了。”
说实话,谢婉有些想象不出卫衡像她这样笨拙学剑的模样。卫衡出剑标准利落,自带锐气,明明他也从未学过流云剑法,但他只需草草看一眼,就能做出和书中分毫不差的动作。
谢婉想,这大概是长期以往的身体记忆。
不过,谢婉倒是有点好奇小时候的卫衡是什么样子,她的视线在卫衡身上逡巡着。
她无意识的打量让卫衡心生紧张,竟比幼时第一次拿剑时还紧张。
好在谢婉只是看了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道:“第一天,可能她没那么容易上当,反正我们的流云剑法一天也学不完!”
谢婉也没期望这么快就出效果,按她估计着,最起码也要三天。
“三天。”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卫衡平静道,“我猜三天她就会有所行动。”
谢婉并没有留卫衡在临光阁过夜,送走他后,叫了新夷准备沐浴休息,大概是练剑耗费了太多精力,她沾了枕头很快就陷入酣睡。
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接下来的两天,谢婉和卫衡,除了比较的事情以外,都贴着结界符,偷偷躲在临光阁练剑,一到亥时,又在门口分别。
谢婉的剑术在卫衡的悉心教导下进步飞速,已经学到第六式了,流云剑法总共三十六式,想来很快便能学会。
窗棂外夜色沉沉,月明星疏,又是亥时,谢婉平静地与卫衡颔首告别,但她心里明白,今夜注定是不平夜。
卫衡回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谢婉的心才定了定。
本来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畏惧的?
卫衡缓步返回清雅轩,墨竹远远见了他白色的身影,就迎了上来:“公子,您回来了。”
卫衡进了房间,道:“你今晚也早点休息吧。”
墨竹应声退了出去。
卫衡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月华如练,银色的光辉笼罩他白玉般的脸庞,如谪仙般清冷出尘。
门被轻声推出一道缝隙,但还是在寂静的深夜发出了清晰的“吱呀”声,随即淡粉的烟雾从缝隙中渗进屋内,屋内的烟雾越变越深,最后呈现出诡异的艳粉色。
一条莹白的修长美腿伸进门内,接着开门进来一位柔若无骨,身带异香的女子,桃粉色纱裙下的雪肤隐隐可见,只见她莲步到卫衡身旁,低下头靠近卫衡,声音娇媚:“卫郎~”
卫衡双目紧闭,仿佛仍在睡梦中。
粉衣女子勾唇一笑,也不恼他没有回应,继续朝他吐气如兰:“卫郎,起来看看人家嘛~”
卫衡的眼皮跳了几下,悠悠转醒,眼中还有些迷蒙和疑惑,待看清女子面容时,惊讶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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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卫衡后,谢婉假装正常入睡,等新夷等人退下,蹑手蹑脚翻了窗。
“公主身手不凡呐!”谢婉刚落脚,不器就不知道从冒出来,凑过来朝她竖起大拇指。
“小菜一碟!”谢婉摆手,问道:“你和敖渊的法阵画好了?”
不器微仰下巴:“自然。”
想起他之前在丰乐楼塞给自己的一叠惨不忍睹的符纸,谢婉有点怀疑他口中的“自然”。
谢婉和他一起向清雅轩方向走,继续问道:“你和敖渊相处得如何?他也会画阵法?明明就是个小孩子……”
不器突然噎住了,道:“他……他挺厉害的……”
谢婉不可思议道:“哇,没想到敖渊还是有真本事的啊!”
不器:“是这样……”
这几日他们分工合作,敖渊和不器负责在清雅轩提前布下阵法,谢婉和卫衡则在临光阁做戏诱敌,松照和明流没有具体的任务,一直窝在屋内吃梨花糕。
狐妖曾与宴知远夜夜相好,还顶着谢婉的脸,估计就是看他颇受谢婉的宠爱,所以觉得更好欺骗。
谢婉把包括宴知远的面首都送出府外,狐妖自然要换一个目标,不管她到底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修炼做这些事情,在谢婉如此大张旗鼓地表现对卫衡的喜爱后,一定会忍不住有所行动。
黑夜中的清雅轩与往常并无不同,谢婉与不器走近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四周寂静无声,谢婉低声问:“敖渊呢?”
不器回道:“敖渊去守东南角的法阵了,这次用的阵法有三个方位需要镇守,我们目前在其中一个,最后一个是松照和明流在守。”
谢婉心想,关键时刻不器他们还是靠谱的。
不器在眼前红墙上比划了一阵,屋内的景象徐徐向她们展现出来。
只见卫衡半躺在榻上,只穿了素色的中衣服,锁骨明晃晃得露着,眼神迷蒙,仿佛沉醉在温柔乡了一般,他面前的狐妖,娇媚地笑着,声音如清脆的黄鹂鸟,尾调却上扬缠绵,声声“卫郎”不绝于耳。
那狐妖顶着自己的脸,又是如此一副媚态,谢婉还真有种自己在与卫衡调笑的错觉,脸有点燥热。
不器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更何况狐妖还用的谢婉的脸,他有些尴尬,讪讪岔开话题:“法阵应该快生效了,我再去看看!”
谢婉慌乱点头:“嗯……”
狐妖白玉般的手指将欲抚上卫衡的脸,柔情似水地道:“卫郎~我知你我心意相通,所以忍不住夜深还来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卫衡眸中倏然清明,沉声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春桃小姐心意相通了?”
春桃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脸色巨变,怒道:“你怎么认出我的?你没受蜜雾的催眠?”
卫衡了然:“原来你一直靠这个迷惑别人,还以为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个靠外物狩猎的妖怪。破你的蜜雾,只要心智坚定自然不会被影响。”
卫衡轻飘飘的语气让春桃大为愤怒,乌黑的发丝向空中四处飞扬,好似煞面修罗。
春桃的双手骤然覆上粉色的绒毛,尖锐的指甲棘突,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与平日普通憨态的样子不同,是一张充满攻击力的媚态的脸。
春桃舔了舔显现出来的尖牙,道:“阴阳交合不过是最有效果的方式,直接杀了你,喝你的血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她恶狠狠地朝卫衡扑来。
不器及时返回,闻言补充道:“这狐妖在瞎扯呢,她们的修炼方法只有阴阳交合才有效,喝血还没直接吸收天地灵气来得快。”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谢婉急道。
在春桃尖爪离卫衡不足一寸时,蓝色的阵法从脚下闪耀,无数白色丝线裹住她的身体,让她的动作硬生生停滞在空中,无法再前进分毫。
春桃只觉得丝线看似柔软,却坚韧无比,越挣扎反而勒得更紧,她听着自己骨骼交错的咔嚓声,尖叫连连,最后逐渐被包裹成一个白色的茧子。
不器走到谢婉身边,不紧不慢道:“公主别急嘛,我和敖渊可是不眠不休画了好久的法阵,哪会那么容易让她逃脱。”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从没见过画阵这么手抖的道士,靠你估计到明年都不一定能画得好。”敖渊刚到,就听到不器这番话,忍不住揭穿他。
“哈哈哈多亏了敖渊帮忙!本来还觉得敖渊年纪小,没想到他手法非常娴熟。”不器憨笑两声。
敖渊哼了一声,一副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谢婉是见识过不器的水平的,不过敖渊能力这么厉害着实在她意料之外。
那边卫衡披上外衫,整理一番走过来,谢婉仔细打量他一番,问:“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卫衡微微一笑:“没有,道长的法阵高强,很快就控制住她了。 ”
谢婉又问不器道:“接下来怎么办?”
她指了指那一团巨大的白色茧子,问:“那么大一个,放着挺占位子的,而且还很吵。”
从刚才春桃的尖叫撕咬声就没停过,仿佛听到了谢婉的话,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
不器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八卦盘,笑吟吟道:“公主不要担心,我马上就把这狐妖收进乾坤盘中。”
谢婉点点头,心情放松了不少,这场闹剧总算要结束了。
不器做着繁复的手势,嘴中吟唱着咒语,这乾坤盘可以按照妖物的特性,收进不同方位,大部分依靠着相生相克的原理。妖物一旦进去就无法逃脱,只是需要吟唱很长一段咒语,所以要在完全收复妖物之后再操作。
不器念到一半,狐妖的声音渐渐停止了,谢婉还以为这是逐渐被收服的迹象,施施然地观看着。
啪嗒的清脆声音响起,乾坤盘掉落在地,不器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与此同时,白色茧子一道粉光破裂而出,很快原本紧密的白线被撕裂出缺口,春桃张扬的发丝飘出来,接着她巨大的粉色爪子捅出缺口,娇艳的脸露出来,头顶的粉色狐耳也十分显眼。
她娇滴滴地控诉:“你们也太粗暴了,都把人家的发髻弄乱了~”
敖渊提醒道:“不好,她狂化了,狂化后的妖物实力暴涨十倍不止,我需要回去守阵眼,你们照顾一下不器,让他把自己的阵眼守好,找机会重启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