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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蛊 ...

  •   离开武林纷争漩涡的这段时间,我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处的世界。师傅说,叫我好好活下去,我很尽职地遵守了这句话。
      莫声谷一直陪着我,伴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我想对他说声感谢,却始终不开不了口,我只能将这份感激放在心里。

      也许我本是一个无心之人,没过多久我就又恢复到了以前。很多个夜晚看着天幕的那轮明月,我有多久没想那个世界的父母了,连离开没多久的师傅也想得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敢去想,还是根本就无心无情,反正我每思及到这就本能地打住了,脑子自动死机,不再探究搜索下去。
      “你三哥好些了么?”前些日子,莫声谷跟我说起他三哥俞岱岩的情况,我特地开了对骨头增长有益的药,让他带去。这个药方是黄药师留下的,除了有利骨骼,还能健身强体,调配身心。
      “恩,好多了,三哥说,让我代他谢谢你。”莫声谷有些感激地看着我。

      “不用客气,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对于别人真心的感谢,我还是有些无措。
      莫声谷见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嘴角朝上愉悦地扬了扬。
      “这段时间,多谢你了。”我思索了片刻,开口。

      “你刚才不是都说不用客气的么,怎么你自己却突然客气起来了。”
      “也是哦”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其实你不用这么陪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很矛盾。武林才是适合他的地方,我并不认为自己该这样霸占他。另一方面,我又害怕他真的离开,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这个东西真的很可怕。
      莫声谷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句,“我给你带来困扰了么”

      “不,你别误会,我只是害怕耽搁了你的正事。”我急切地辩解。
      莫声谷笑了笑,“不用担心”但我觉得,他的笑容中多了一样什么东西,让我看了有些难过。我想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正想着,莫声谷的声音。
      “到了”

      我抬起头,见得,面前一座有些讲究的小院子。相对于镇上的大户,这个院子显得矮小,朴素。相对于一般的百姓,却又过于干净,考究。院子的两侧,种了些花草,香味扑鼻而来,我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院子的中间是用石头铺成的路,从院口直通大门,大门的两边各挂了一串像是风铃的东西,随着轻风,微微地摇摆。

      “可是林大夫?”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见到我们,忙上前。
      “正是”我点头。
      “林大夫,请快跟我来”见我点头妇人立马热情起来,看到我身边的莫声谷,语气中带了丝谨慎,“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助手”我抢在莫声谷的前面答道。

      妇人眉头微皱,对我的回答似乎有些怀疑,转而笑道,“请跟我来”
      转身时,莫声谷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地点点头。跟着妇人入内,一进门便闻得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腥,我忙掩住口鼻,拿眼角随后进来的莫声谷,他只是眉头微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再看面无表情的妇人,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了。

      妇人径直将我们带到一间房门前,停住了。那股味道是从这间房里散发出来的,鼻子用手捂着还是避免不了这股气味的侵扰,真后悔没有弄一个口罩来。
      “先生,林大夫来了。”妇人朝门内恭敬地道。
      良久后,门内才传来一个声音,“不用了”

      我跟莫声谷交换了下眼色,从声音里可以大致猜测到,那是一个长年深受病痛之苦的中年男人,暴躁,无奈,绝望。
      “先生,这位林大夫……”
      妇人还没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了,“滚!”

      妇人眼中满是泪花,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咬咬牙,“先生,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该为她……”妇人这句话没有说完,她像是知道房内的人听懂了她的意思。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莫声谷不动声息地挡在了我的前面,许久,那个声音才再度传来,只是这一次,苍老了很多,“叫他们进来吧。”
      妇人开心地点头,推开门,让我们进了屋。

      房内很干净,明亮,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屋内的摆设比外面要豪华,讲究很多,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双眼深深地陷了进去,40几岁的样子,从五官看,年轻时的他应该是个美男子。
      病痛似乎并没有完全打到他,神色虽然疲惫,眼神却犀利,透着精光,让人不敢直逼。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是大夫?”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脱,却莫名其妙地让我觉得压抑。我不安地瞄了眼,身边的莫声谷,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紧簇,盯着床上的男人,似乎在思索什么。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朝我笑笑,示意我别担心。
      我定定心神,点头,“恩”

      “可否让我把下脉?”我问,男人没出声,伸出手,我将手指搭上去试脉。
      我眉头越皱越紧,男人却似乎习以为常,毫不在意。我放开他的手,道,“可以让我看看伤口吗?”

      男人看了我一眼,点头。妇人想上前帮忙,却被男人拂开,他有些吃力地想要掀开身上的被褥,“我来吧。”一旁的莫声谷出声。
      男人点点头,莫声谷上前,帮忙将被褥掀开,在男人的示意下,卷起男人的上衣,在看到他腹部时,我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他的腹部已经溃烂,发出阵阵腐臭的腥味。边上的皮肤已经变黑,似乎还有虫子在里面爬,我抑制住想吐的冲动,抬头看莫声谷,他似乎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是不是很奇怪?这样了我却都没死。”声音里带有一丝苦涩。
      我紧紧地盯着伤口,这种现象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现象已经维持多久了?”

      “20多年了”男人的声音悠长而深沉,似乎想到了哪段往事。“出去吧,我累了”男人闭上眼。
      我没有起身,而是紧着眉头努力地思索,是在哪见过呢?男人见状,不悦地皱起眉,眼迅速冷了好了几分,正待开口。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是盅,你中的是盅。”
      男人惊讶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的确是”

      大学时,宿舍有一个同学是四川苗-族的,她跟我说过很多她们苗族的蛊,还带过几本古老的书给我看过。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男人中的是血-情-盅。血-情蛊-是一种很古老,很邪-恶的禁-盅。那还是我在那本古书上看到的,记得当我问那同学时,她竟丝毫不知。后来去了她族里玩,才知道这种邪-恶的禁-盅,早已在几百年前失传了,就连记载也只留下只言片语。

      记得,我在峨眉藏书阁的一个角落的一本旅游杂记里,发现的那张破旧的羊皮卷,也说到过,这种禁-盅。因为那本书记载的东西,大多是一些比较-邪-恶,残忍的东西,我只大致翻阅了下,就丢下了。

      据记载,血-情-蛊是由人用自己心血与18种药材所养,大概养两年,待到盅成熟,将盅植入人的体内。中盅之人心中除了施盅的人不能有所爱。如果对其他人动心,将会每日每夜受心噬之苦,长久下去,在情盅的影响下,中蛊之人会逐渐失去理智,将心中所爱转为心中所恨,最后淡忘,成为一个对施盅的人言听计从的无心之人。除非,亲手杀了施蛊的人,才能避免成为一个无心之人。但是一旦施盅的人死亡,中蛊之人身体的一个部位就会溃烂,但人却不死,神经也不会麻木。全身僵硬,手脚无力,每时每刻都要忍受身体溃-烂之痛,而无能为力。

      听我介绍完,都变了脸色。男人紧闭着眼,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我知道他正在为身体上的疼痛作抗争。
      妇人忙取了条毛巾,小心翼翼地拭搽着他额头上的汗。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男人慢慢平息,脸色依然苍白,他睁开眼,不悦地拂开妇人的手,“吓着你们了吧”语气风轻云淡,我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幕,是不是我脑中产生的幻觉。

      我很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我……我真的没法想象。我不自觉地打了寒颤,看向男人的眼中多了一份敬佩,“其实,这盅也并非无解。”我记得那张羊皮卷上貌似有说到解-盅的方法。
      “当”妇人不小心打落了手旁的脸盆,也不会收拾,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大夫,请你救救先生。”

      我手脚无措地将妇人拉起,“大婶,你起来,我会救他的。”妇人握着我的手剧烈地颤抖,“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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