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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分手 ...

  •   “下午好,卡尔。”欧布西里斯一席正装,英俊挺拔,笑着跟李堂打招呼。

      “心情不错?”李堂问道,欧布西里斯脸上灿烂的笑容令人无法忽视。

      “议会的工作很好,主要是,有工作很好。”欧布西里斯边说边从身上拿出一罐黑色晶体,朝自己的杯中倒了一大半,随后给李堂递来,卡尔的记忆里不存在这种东西,李堂在懵懂之下象征性抖了一些进杯里。

      “别害怕,这是固粟,又甜又辣。”欧布西里斯解释道,“我很喜欢固粟的味道,它是371星的特产,从371星带来的只剩现在这一点了。”欧布西里斯晃晃手中的罐子,语气中不无可惜。

      麻了,甜辣味的饮品李堂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出于礼貌,等欧布西里斯介绍完固粟,他小品了一口,暗自庆幸自己谨慎。

      说不出赞赏的违心话,李堂进入正题:“你知道康奈利吗?”

      欧布西里斯点点头:“有名的交际明星,一只漂亮的亚雌,怎么了,难道你也是他裙下之臣?”

      李堂不置可否,说:“他怀孕了。”

      欧布西里斯挑眉:“所以呢?”

      “有可能我是他虫崽的雄父。”这种事情在虫族雄虫身上毫不出奇,为免欧布西里斯不理解,李堂解释道:“客观可能性很低,但是你应该知道新修改的律法,它们对血脉取消了规定,变得更注重亚雌的意愿。”

      意思是说,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卡尔的,按照新律法,只要康奈利想,李堂就会被要求迎娶康奈利。

      有一个事实李堂无法回避,卡尔确实在几个月前和康奈利发生过一些事。不久前康奈利找上门时,李堂感觉天都塌了。

      是的,卡尔可能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我知道。”明白李堂的顾虑后,欧布西里斯满不在乎,“那有如何呢?你又不工作,雌虫或亚雌财产的百分之八十仍旧需要交给雄虫,就算不是亲生的虫崽,本质上也不用你养。”

      李堂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欧布西里斯的话几乎颠覆了他的三观。

      在此之前,他只在乎自己是否接盘,是否会被带上绿帽,不论是出于男人还是雄虫的考量,他对伴侣的忠诚和清白都有执着的追求。这些在欧布西里斯的话语下,都是生存的副产品。

      李堂有些愤怒,他觉得欧布西里斯弄错了一个关键。“难道我会因为失去康奈利的供养而无法在这世上存活吗?”他几乎是吼道,“欧布西里斯,看来你还是不太能适应自己的身份,我简直想象不出你被当作劣等雄虫时经历了什么,为何要如此轻视雄虫!如果虫崽不是我的,我对他根本没有责任!就算接受他们会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我也不会去做。”

      李堂越想越明白,越想越生气。他之所以寻求欧布西里斯的帮助,是为了维护婚姻的纯洁,是因为讨厌康奈利这种交际花。

      他几乎能肯定康奈利的虫崽不是卡尔的,由此,他也几乎能完全肯定,如果康奈利想,他就需要接受一只陌生的亚雌和一只陌生的虫崽加入他家的户口本。一想到要和两只陌生虫成为一家,李堂就恶心得想吐。

      “冷静点卡尔。”欧布西里斯对李堂的说法并不感到惊讶,高等雄虫的尊严建立在对美好的追求上,他们只接受上等品,次品入宅就会成为他们的弱点,任何雄虫都能踩上一脚,这会令他们心理崩溃。

      李堂的说辞确实新奇,责任?欧布西里斯第一次从一只雄虫口中听到“责任”这个词,但万变不离其中,他相信李堂是为自己将被一样次品纠缠而感到羞恼。

      欧布西里斯说:“听着,卡尔,从你和他发生关系那一刻起,你就对他产生了责任-”
      他的话很快被李堂打断:“可是他和许多雄虫甚至雌虫都上了床,从他选择和我上床开始,他就明白他可以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除了责任,我也明白他明白,这是我们关系产生的前提。”

      “是的,你们在互相确认无责任后开启了这段关系,但是,责任难道会因为你们的否认而不存在吗?你们的利益交换时刻催生着它。”欧布西里斯说,“责任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是威胁,你说你起初就得到了它的豁免,现在却仍受到了它的威胁,这叫什么?”

      “这叫无理。”李堂觉得欧布西里斯在诡辩,他本不用受到威胁,至少在律法被修改之前。出于一种诡异的信任,李堂试图向欧布西里斯做最后的求助:“该死的,现在别和我讨论这些,你就说有没有办法让我摆脱他吧!”

      “当然有。”欧布西里斯看着李堂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卡尔,律法只是被他攥在手中的把柄之一,我说过,你们的利益交换无时无刻不在产生“责任”,那些责任都是把柄,我们必须解决他这只虫。”

      废话,难道我是来找你当律师的吗?李堂边抱怨边听着欧布西里斯的办法,不得不赞叹,这只本地虫确实有两把刷子。

      ——

      联邦议会大楼十六层,公用厕所。

      “卡尔,别这样,换个地方好不好?别这样,啊~”

      “你在叫什么啊?”李堂连忙捂住塞勒斯的嘴,恶狠狠地警告道。
      他只是轻轻拽了塞勒斯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帅哥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搞得好像真做了什么似的,可恶!

      比卡尔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塞勒斯垂下头,颇为委屈地注视着李堂,小声回:“不是这个,是信息素……”

      李堂后知后觉,懊恼地避开他的眼神。他来这个世上还年轻,没办法很好地控制信息素,刚刚想稍稍引诱一下塞勒斯,信息素就悄然逸散,实际上,他根本没想到用信息素去散发魅力。

      恐怕弄巧成拙了。

      李堂看着眼前肌肉虬结却春/情/四溢的大高个,皱紧了眉头。

      “就在这里,把衣服脱了。”

      “卡尔……”塞勒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明明前几个星期卡尔还柔情蜜意、宠溺迁就着他,如今却将对洛根·德雷肯的气撒在他身上。

      塞勒斯望着对面雄虫冷漠的眼神,心中充满委屈。

      李堂心无所动,本质上,他还是将对面看成和自己一样的男人,而非异性虫。于是他加大力度:“你到底脱不脱?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幅样子,明明你也很喜欢啊。”

      “所以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呢?”伴随着这句话,李堂开始撕扯塞勒斯的军服。

      塞勒斯没有反抗,红着眼沉默,他还在犹豫。

      西部军团参谋部少校指挥官——塞勒斯·德雷肯,多么讽刺,他是洛根·德雷肯的表弟。

      雌父告诫过他,他只是雄虫报复洛根的工具,相似的面容和姓氏将给他带来沉重的灾难,可他不在乎。他们都不知道,早在洛根·德雷肯的婚礼上,第一次看见卡尔·李时,他便沦陷了。

      彼时,雄虫像一株垂露的海兰花,美丽而忧郁。

      谁都不能说清自己的偏好,直到偏好出现。

      塞勒斯抬眸静静打量着现在的卡尔,一如往昔的美丽,只是眼中的冷漠像淬毒的利箭。塞勒斯了然,被这支箭命中,无论是否是险要位置,总是要死的。

      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智慧,他那么清楚地知道:雄虫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不论他怎么妥协,雄虫只会变本加厉,直到他离开。

      塞勒斯突然抱住李堂,李堂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比他高了快一个头,说真的,他打不过。

      “不必如此,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塞勒斯埋在李堂颈间,闷闷地开口,声音颤抖。

      李堂明白塞勒斯都懂了。

      塞勒斯·德雷肯是位充满智慧的军雌,他活泼机智、热情阳光,又亲切体贴。没有虫会不喜欢他。

      如此招虫喜欢的雌虫,却对一只雄虫情有独钟、体贴入微,多么完美的爱情故事开端,可惜这位兄弟的体贴用错了地方,塞勒斯竟然为了卡尔放弃去远星镀金的机会!难道他以为留在海森就能让卡尔更爱他一点吗?

      卡尔根本不在乎。

      李堂为他感到可惜,并由衷唾弃他的选择。

      塞勒斯的拥抱令人窒息,李堂忍了好一会儿,说道:“差不多行了,希望我们以后尽量别再见。”

      温热的躯体从塞勒斯怀中抽离,塞勒斯鼻尖还萦绕着雄虫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他努力从雄虫脸上找出一丝遗憾的神色,一丝也无,那么冷漠地、干脆地推开了他,塞勒斯突然生出一股不甘来。

      “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吗?”塞勒斯问,“你和德雷肯上将的谈判,是因为答应了德雷肯上将所以要离开我吗?”

      军雌脸上带着乞求,李堂知道他在乞求什么。

      李堂承诺过德雷肯从今以后信息素的归属只有他一虫,现在的所作所为像是出于完成诺言,但李堂自己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心里舒服。

      斩断卡尔的关系网,这让李堂感到安心。

      “不是。”李堂回答得很干脆,“你给我记清楚,你是卡尔·李报复洛根的工具。”这是卡尔作的孽。

      “我和洛根已经和好,你还有什么用呢?”这是李堂的残忍。

      “你前途无量,好好去做自己的事吧。”这是李堂的仁慈。

      塞勒斯彻底崩溃了。

      “洛根篡改了系统的匹配数据,你们根本不合适!他把你从席林·穆勒身边抢走,还派人警告了那只雌虫,你以为是穆勒自己不想来海森吗?是他——洛根·德雷肯,想完全掌控你!”塞勒斯不加思考地吐出这些话,他无法接受雄虫口中的真相,妒火熊熊燃烧,“德雷肯家族决不允许雄虫爱雌侍胜过德雷肯,你永远也没机会和席林·穆勒在一起!”

      老套的闹剧。

      李堂仿佛在旁观自己和塞勒斯的分手现场,早就从卡尔的记忆里知道这只雌虫看似阳光亲和实则自尊心、占有欲极强。当然大部分虫都这样,李堂不会承认是自己直白恶毒的话将场面激发到这个地步。

      “我和洛根的事,不劳你费心。”李堂离开之前,看着塞勒斯难过又不甘的样子,心软又说了一句,“别这样塞勒斯,德雷肯不该耽于情爱,卡尔·李不值得。”

      前往郊区的路上,李堂深深反思了刚才的所作所为。

      失去一件已经坏了的东西是不值得留恋的,最可怕的是失去一件本来拥有的好东西,李堂表现得太过仁慈。最大的败笔就是最后说得那句话,被狗血剧锻炼出的直觉告诉他,要遭。

      可他为什么要重蹈狗血剧情的覆辙呢?想不明白。

      就目前而言,他已从继承的历史上拔出了第一根上任射出的矛,塞勒斯·德雷肯与卡尔·李的关系彻底告终,李堂整个人都松快了。

      用羞辱的方法迫使情人离开残忍又无担当,李堂看来,这是无可奈何、不可不为的,好好说话一定不能快速摆脱那群雌虫,效率极低,李堂没这种耐心。

      如果不是欧布西里斯的计策,塞勒斯·德雷肯的今天就是康奈利的明天,你瞧,卡尔连康奈利的名字都不知道,李堂还用对他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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