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直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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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有心事——稍一回神谢伊就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因为这并不算太难发现，从脸上藏不住的疲倦和忧虑就能看出来，在原本宝贵的晚餐时间，她都无心和自己静静地吃上一顿晚饭。
谢伊悄悄窥视女朋友盯着窗外皱眉的表情，有些想把她的眉峰抚平，又有些心头发堵。
一个星期可能也就几次见面的时间……
本想说句什么，犹豫半晌还是选择噤声，赫敏想告诉她的时候会说的，干嘛再惹人烦心呢？
可也因此，她原本想提起的事也放回了心底。
没有别的，她想将那份来自于“尊贵女士”的条件向赫敏寻求分析。作为一个魔法界长大的巫师，她和艾瑟尔几人终究只能以外人的视角去看待那些荣誉和利益，在这种时候请赫敏给出来自英国公民的看法，能让她们更好的辨别要如何处理这份邀请。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另一份猜想……关于可能有的暗杀。
是她的猜测，无端的预感，用冠冕的话来说——这份怀疑来的无关乎理智。
不因对方能当“传信人”的内由，也无关那种无视人命的态度。前者用卡恰过去说离得近的理由也勉强说得通，后者其实在巫师中也不免有这样的人物。
但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卡恰难提友善的态度，即便那时候手上还没拿到冠冕。
只是那位名为卡恰的女士给她的感觉很不对劲。不止是不对劲，从对方偶尔闪过微妙的眼神中，她能体会到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危险。
危险可以归咎于预感，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种神情为何会带给她熟悉感，是半年来的战场？三强争霸赛的墓地？还是她记不太清的童年？
摇摇头不再细究，不管这感觉是华金灵魂力量的馈赠，还是源于那种称为被害妄想症的警惕。谢伊都准备听从直觉的预警，这是来自家族的告诫。
只是……她还要用这事让赫敏心烦吗？
算了，她暗自放弃，连同原本想说的问题都压回肚子里。只是咨询，称不上要紧，怀疑也终究只是怀疑。
端过一块司康饼，感受着蔓越莓干的酸味，她得说自己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味道。
就像现在的心情……窗户外面到底有什么值得这样静心观赏的。谢伊用牙磨着蔓越莓干，酸得牙根翻倒。
百无聊奈地盯着克鲁克山用带肉的骨头棒磨牙，忽略修养，她学着猫，十分刻意把司康饼咬得发响。
有点像刚养克鲁克山的那年，两个人都很累，疲于学业。
可那年没有神秘人，没有食死徒，西里斯·布莱克也不会带来真正的危险。赫敏能陪她在天文塔看一场电影，也能任由那无法名言的情愫在两人间悄然蔓延。
她也……还未再次体验家破人亡，更不必防备无处不在的“死亡”。
如果时间转换器没有都被摧毁该多好？如果那些东西还在，就算只有五个小时也够改变无数战局。
「倒转时间未必需要依靠器具。」
「我记得这个魔法1890年过后才出现。」
咀嚼司康饼的动作被冠冕的声音岔开，质疑之余，谢伊思索自己为什么在赫敏身边还带着这东西，甚至忘记用大脑封闭术阻隔它的窥探。
「在辗转回霍格沃茨的路中，冠冕亦能有所见闻。」
见闻来自于神秘人的记忆吗？腹诽的念头在暗自运转的大脑封闭术下闪过，她只回了冠冕一句「关于时间的研究都是魔法部的保密事项。」
「但魔法器具的原理千年未有改变。」
这倒是她没意识到，谢伊沉默着皱眉。不同于神奇生物，无论是飞天扫帚，还是学校里挂着的画框，本质上都是由巫师施加过魔法才能制作而成。没有凭空出现的魔法造物，这不稀奇，英国的农庄也不能从地里刨出台蒸汽机来。
但这就是冠冕的提醒了，必然存在一个时间方面的魔法，这样才会出现时间转换器，也因此神秘事务司才会在1890年后才拿出这种东西。
1890年……到底是谁研究出了时间魔法……以及艾登提过的那句：时间不存在。
“在想什么？”
关切的声音自脑外传来，惊得她一阵茫然。
她为什么顺着冠冕去想研究出时间魔法的人？
“……在想应该珍惜你买来克鲁克山的那年，在想如果有一个时间转换器能挽回很多。”嘴角压得很低，才想起咽下去的蔓越莓干已经被含得没了酸味。
赫敏显而易见有点发愣，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眼睛一点点沉下去：“不能用时间改变既定的事实，”她用仿佛压了好几块砖的严肃语气郑重强调，“谢伊，麦格教授向我强调过，妄图利用时间的人都难得到好下场。”
就知道会被一本正经小姐警告：“只是感慨一下。”她小声说着，手里的司康饼再也咬不下去第二口，“不是都被毁掉了吗？”
“不止是时间转换器，”赫敏洞若观火地盯着她衣服的某一处，“还有很多，别去研究那些会影响你的魔法。”
怎么说的清哪一种魔法会影响她呢？
她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卡恰那天的问题：这种魔法应该也可以反向使用吧，比如让死人的血肉修补活人的伤势。
其实这种血肉魔法原本的作用，就是理由别人的生命力救护自己的伤势……她的用法才是反向。
卡恰不了解，可赫敏会知道。这类魔法她是见过的。
「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别担心，我好好的呢。”她安慰地笑笑。
她当然不会沦落到神秘人那样，依靠窃取别的生命来延续生命的地步，死也不会。
赫敏没说话，神色疲倦地闭上眼摇头：“我知道……”她小声却没有怀疑地重复，“我知道。”
谢伊看着她，放下司康饼清干净手靠过去。
手指在对方闭着的眼睑轻抚，睫毛因触感轻轻颤抖：“明明总是催我好好休息。”谢伊轻声说着，语气免不了带上几分责怪。
手底的睫毛轻颤着：“晚上抱着我睡好吗？”
“嗯？”手指连带着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本以为赫敏会说因为顾不上休息之类的话，可谁知道？
手腕被带下，十指轻扣，赫敏低着头认真看着她的手：“不可以吗？”
“当然不会，”谢伊果断地回答，担心的情绪却冒得更高。
赫敏的情绪不对劲，可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如果是小精灵……不，不会是小精灵，给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争取到工资分明让她很开心。
可自己最近没出事，那些泄露的情报是让赫敏生些气，但她肯定会更倾向于帮自己想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校医院？难道有人受了伤？可这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呢？还是因为别的？难道是格兰杰夫妇出了意外？
没找出头绪，就算揣着冠冕也想不到缘由。她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决定过两天就去格兰杰家拜访——即使沙菲克家的小精灵正轮流守着格兰杰夫妇。
驱赶走困惑的是突然贴近的拥抱，涌进鼻腔的气味让她无暇顾及刚才的忧虑，只在恍惚间悄悄从怀里抽出冠冕塞进沙发的缝隙。
她怎么能带着这种东西抱她。
“我很想你，也很担心。有那么多人受伤，有那么多人死去，唐克斯也进了一次圣芒戈……我想联系你，却只能等星期四见上面，”蓬松的脑袋埋在她肩膀上低语，越说越带上被衣物掩盖的哭腔，“艾瑟尔说食死徒现在盯着你不放……如果你有危险，我要怎么做才对？”
谢伊说不出话，原本想要摸摸爱人肩膀的手也只是停住不动。
她盯着转过扁脸看她们的猫，想问猫有没有想告诉她的话。可是克鲁克山没有看她，轻手轻脚的跳到主人脚边窝下去。
猫不会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答应过……我不会有事，”她干巴巴地说。
心里想着，没人会允许她出事。不止赫敏，姑姑不准，哥哥不准，艾瑟尔也不准……祖父自然更是不会允许。
所以，她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
就当是……预言家血脉的直觉。
怀里的女孩没说话，呼吸声平稳地传到耳畔。
她侧过头，除了头发什么也看不见，小心翼翼地用漂浮咒抱起爱人，走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空出手抚平对方的眉峰，叹了口气想着出去收拾掉桌上的餐盘。
“你说，要抱着我睡的。”那双熬得乌青的眼睛带着勉强从困意挣脱出来谴责。
讲不出只是出去收拾餐具的话，谢伊看着她的眼睛叹气。
现在是冬天，克鲁克山又不会打翻盘子。她这样说服自己，没有选择地应声挤着边缘上床。
得亏自己是个巫师，在那个吻贴上嘴唇时，谢伊不合时宜地想到。
顺从地接纳爱人对口腔的侵占，蔓越莓的酸味被彻底压下、卷走，旋即反上的是牙膏的清凉与涩意。
她忽然又没那么怀念1993了。
因为那一学年，她们不能接吻。
作者有话说
第303章 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