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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下车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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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律师手里的擀面杖敲的‘邦邦……”响,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敲在操作台,应该敲到栾行一的脑袋上才对。
栾行一斜着眼看他手里的擀面杖,已经自动把它识别成致命武器,并随时观察着吉律师脸上的表情,只要稍有不对,先把人给制服再说。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是动作先于脑子,吉律师的手才刚刚变了方向就被人把胳膊扭到背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压倒一旁的台面上,按着他后脑勺的手还拿着勺子。
吉律师脸黑的很彻底,眼睛里的火还没有烧起来,就又被人从台面的给拉起来,还假模假样的把掀起来的衣摆给整理一下,双手掐着吉响的手臂把俩人的距离拉远,弯腰把掉在地板上的擀面杖捡起来,在自己围裙上擦一遍,塞到已经烧起来的吉律师手里。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忙,‘豹哥’一个柜子一个柜子打开,扫视一圈再关上,终于在最后一个没有被打开的抽屉里找到了盘子,打开水龙头把干净的盘子洗了一遍又一遍,盘子总有洗干净的时候,上面残留的水珠还能让他再忙一会儿。
吉律师被他这‘怂到家’的表现给气的笑出了声,低头笑了半响才开口:“栾行一。”
最怕做错事被人点了全名,就算是‘豹哥’也不例外,怔了半刻就错过了回答的时机,卡在喉咙的回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还不敢探究,只能用力把手里的盘子擦成镜子。
“栾行一。”吉响收了笑又叫了一声。
“嗯,饺子马上就好,别急。”最后两个字是说给自己听的,稳住,别急,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没理。
“我是问你这个了吗?你这是失忆了?还是突然变傻了?或者说一直这么傻?”吉响问的振振有词。
栾行一把手里的盘子放下,终于对上吉响讨要说法的眼睛。
吉响挑眉询问。
他生气的时候薄薄的嘴唇是抿着的,像是在隐藏锋利的武器,栾行一轻轻的叹了一口,弯腰凑过去,先是讨好的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看他没躲才把嘴巴贴了上去,摩挲了半响吉律师才松了口。
栾行一还没有来得及把舌头探进去,就被他急哄哄的贴了上来,亲的又急又凶,栾行一只有承受的份,这个时候反抗的人才是傻子,享受还来不及呢,吉响垫着脚尖仰着头追着人亲,手不自觉的攀着栾行一的脖子。
明明是温存的画面,手里的擀面杖却是抢了镜。
倒像是吉律师持着武器霸王硬上弓。
被顺了毛的吉律师还帮忙把饺子给端出来了呢,颇有些嫌弃的对着两盘饺子开口:“煮烂了。”
为什么煮烂了呢?还不是因为他攀着人家的脖子不撒手。
栾行一把手里的筷子递过去:“嗯,味道没变。”
吉律师接过筷子挑了半天勉强挑出一个没破皮的塞到嘴里,边嚼变点头:“嗯,味儿有些不正啊。”
“冰箱里还有点儿,我给你下新的吧。”栾行一刚坐下就起身开口。
吉律师摆摆手,嘴里还有没嚼完的饺子说的不清不楚:“牛着晚上气(留着晚上吃)。”把嘴里的咽下去又说了一遍:“冰箱里的留着晚上吃,折腾了半天你不饿啊?”
半锅破了皮露着馅的饺子被俩人吃的干干净净,应该说是栾行一打扫的很干净,最后锅刷的也很干净。
吉律师拍着‘豹哥’的肩膀表扬人:“表现着实不错嘛,组织给你记一攻。”然后捧着手里的咖啡扭头就走。
纤细的背影那叫一个绝情。
旁人眼里‘绝情’用来形容这么好的吉律师,实在是太冤枉。
跪在他眼前紧紧抓着他衣角的男人正哭着求他放过自己和家人,吉律师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薄薄的嘴唇开启:“李哥,你这是干什么?让人看见跟我欺负你一样。”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大的变化,甚至还往上扯了两下嘴角,说出的话满满的不耐烦甚至有些厌恶。
“吉律,吉律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就是,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着了王律的道,没想真的害你,就只是吓唬吓唬你,不可能真的让人,让人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
“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了解我的吉律师,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人害你啊,吉律师你最了解我的,这么多年我开车一点剐蹭都没有过的。”李师傅说到这里眼里冒出了一丝希望,认错的态度更是诚恳。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越是诚恳,吉响的嘴唇抿的越紧。
李师傅毕竟给吉律师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想着平常好说话的吉律师,只要自己认错态度好,够诚心,想着吉律师不会是那心硬的人。
“吉律师你知道的,我家老二才刚上幼儿园,过年的时候你还给他俩包了红包,我要是没有了工作那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吉响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缝,自己做错了事跟孩子有什么关系?他家老大因为户口问题,上小学的事情都是吉律师帮忙解决的,幼儿园也是他求着吉律师给安排的一所安排的高档私立幼儿园,顺便还把他媳妇的工作给解决,在幼儿园后厨工作,接送孩子也方便。
现在他仅仅为了两万块钱把车故意撞向绿化带。
坐在后座的吉响只是受到了惊吓,李师傅倒是受伤住了院,第二天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李师傅了,找到证据后让公司出面把他直接开除,要不是现在老林不想跟王律师撕破脸,吉响一定会以故意伤害罪把他告上法庭。
吉响皱眉把身上的手给打掉:“开除你是公司的决定,你就算再这儿跪到明天也没用。”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李师傅看到吉响转身就走,起身就要追,被一旁的栾行一给拦住,被人高马大的豹哥一瞪,再也不敢上前,但是嘴上没停:“吉律师,求求你帮我说句好话,再给我一次机会。”
往前走的吉响转身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扯着嘴角温柔的笑了一下开口:“李师傅今天就先回去吧,我回去跟人事反应一下你的情况。”
李师傅没想到打感情牌能起到作用,便笑着感谢道:“谢,谢谢,谢谢吉律师,下次有空了去家里吃饭,两个小家伙都想你了,嚷嚷着见大律师叔叔。”
吉律师笑笑说了声:“好的。”
李师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总觉得事情解决的太顺利,应该再补充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忠心,可是对上吉大律师那张温柔的脸,嘴边的话就说不下去,只能不停地道谢。
直到李师傅离开的停车场,吉响才收回视线,转身朝着电梯走,栾行一跟在他的身后伸出手臂按了电梯。
俩人安静的等着电梯。
不过十来秒,吉响耳边的电话就被人接通,先是问好再询问最近的近况,新开了家私菜馆味道不错,周末约着一起,顺便把话题转到司机身上。
电话讲完电梯正好来了。
吉响收回手机进了电梯,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把刚被抓褶皱的地方拍散,对上栾行一的视线。
挑眉无声的询问,看什么?
栾行一侧身按了一下楼层摇头回应,刚才的那通电话,不仅把李师傅爱人的工作给讲没了,他家孩子上学应该也成了问题。
这是栾行一第一次看着吉响谈笑间,把一个普通家庭大人的工作,小孩的上学一个电话全给断了。
隔了两周栾行一在茶水间听到李师傅的信息,听说他已经带着妻子和孩子回老家,租房的押金都没退。
栾行一把车停稳,从后视镜里无声的观察在后座假寐的吉响。
他没资格去评价吉响的做事风格,作为成年人,也不会因为听到些只言片语,就自以为是的去质问他人,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对方。
吉响脸上没表情的时候,才能看出少年时期的影子,作为班长或许是为了有震慑力,脸上总是故作深沉,其实私下跟吴泽书打闹的时候,那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没理也要绕三分。
十来年未见,栾行一觉得,他身上添了所有中年男人的那点装模作样,虚虚实实落不到地上的话外,没太大的变化。
甚至还觉得比少年时更好相处,也不跟个犟驴似的等着人去哄。
栾行一正看得入神,就对上一双含着笑的眼睛。
吉响嘴角含着笑,捏捏鼻梁把手里的眼镜戴上,直勾勾的盯着栾行一:“好看吗?”
栾行一:“…………。”他接不住吉律师的笑。
“那么远看得清吗?”吉响扶着驾驶位的椅背把脸凑过去,挑着嘴角歪着头,一副清纯懵懂的样子。
栾行一往后躲了一下,后脑勺上就多了一双手。
反正躲不掉就说了句废话:“到了。”
“哦,这么快就到了,开车技术不错。”吉律师回了他一句废话,镜片后面的眼神,肆意的在栾行一脸上探究,最后定格在栾行一的嘴巴上,然后喉结滑动,视线上移对上栾行一的眼睛。
“你……。”栾行一的才刚开口从嘴里蹦出一个字音,嘴巴就被吉律师给堵上,栾行一往后躲了一下。
“噗嗤。”吉响笑了一声,就又凑了过去。
这次栾行一就没躲,只能张开嘴巴让人进来,吉律师哪里还有什么斯文模样,霸道的像是个土匪,肆意的巡查每一个角落,宣示主权似的。
吉响亲够了还好心的帮栾星一擦了一下嘴角,栾行一的脸瞬间黑红黑红的,眼神微颤的清了一声嗓子。
吉律师在栾行一的寸头上撸了一把霸气的放话:“下车,回家。”
大高个拎着吉律师的电脑包软乎乎的跟在后面,像个贤惠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