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她重生之后》绫也

12、卡佩家族12

　　“维卡……”费奇一只手抓着铁杆，俯身，盯着那双疯狂的双眼，“你到底在装什么？”

　　维卡微愣，费奇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尖锐，像是将他最外层的伪装拨开。

　　被发现而产生的恐惧难以掩饰，现在的维卡十四岁，他还不能做到完全掩饰自己的情绪，特别是面对他骨子里害怕的费奇。

　　费奇诡异地笑了：“真是装疯？”

　　装疯的理由也很容易猜到，无非就是想借助装疯来躲过他的“报复”。

　　事实上，维卡更害怕身为父亲的肯塔，至于费奇，只是想借助他来达到“一起”欺骗肯塔的效果，自己也就能继续活下去了。

　　不久前他还认为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一直被关在这里直到死亡，现在他又后悔了。

　　维卡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后悔，对于他而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安全的。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生活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而不是这里。

　　“你胆子很大，居然告诉黑格是我想要放魔物出来……”费奇一想到维卡的“背叛”，心中的怒火噌噌地就上来了。

　　“不，不！是黑格她问我，我才回答的！”维卡一脸惊恐，顺着费奇的话去说。

　　维卡不确定黑格身边的骑士有没有听到他说“父亲是怪物”这件事，但他比较倾向对方听清楚了，不然也不会进来打断他和黑格之间的谈话。

　　如果能借助费奇扭曲内容，黑格也愿意帮他说话，自己就不会因为透露了父亲的秘密死去。

　　费奇咬牙，恨不得把维卡的脑子给扯出来。

　　他不确定黑格真要找他算账，父亲会站在谁那边，他也很清楚，自己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生日才躲过一劫。

　　“希望你能够涨点教训……不然，维卡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费奇永远无法忘记肯塔冰冷蕴含杀意的目光，树荫下，那双眼睛如刀刃，随时能够夺走他的性命一样。

　　费奇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肯塔。

　　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冷汗布满手心，几乎察觉不到属于自己的体温。

　　他不知道肯塔为什么知道黑格成为魔法师之后态度转变这么大，但他现在非常清楚，黑格绝对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然而，晚上的餐桌上，黑格忽然说话令他恐惧地颤动了一下双手的刀叉，亚修斯将他的神态都收入眼里。

　　“父亲，我今天从维卡口中得知了一个真相，我可以在这里说吗？”黑格双眼澄澈，加上她稚嫩的外表，多了些天真无邪。

　　肯塔微愣，笑着回答：“当然。”

　　黑格放下刀叉，优雅地用口巾擦了擦嘴，郑重地跟肯塔说：“维卡说——”

　　还没等下一个字音发出，一声剧烈的双手拍桌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以及刀子落在地毯上的闷声。

　　费奇站起来，脸上满是惊恐，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黑格，试图示意黑格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里不仅有妹妹、弟弟、波西尔、父亲，还有仆人们。

　　“费奇，你现在哪里还有贵族的样子？”肯塔冷声质问。

　　坐在他旁边的亚修斯默默拿起口巾，琢磨着，黑格最近做了什么，让费奇反应这么大？

　　黑格从“杂物房”里出来，费奇就变了，原本稳操胜券、高傲的他，变得这么不堪入目。

　　还是说，费奇在没有优势，甚至是处于劣势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亚修斯猜测，悄悄瞟了黑格一眼。

　　她心中忍不住赞叹，黑格真厉害，悄悄地就把费奇逼向绝境。

　　波西尔默默看着，好奇黑格到底要说什么。

　　最小里贾纳一脸茫然地看着费奇，心想，费奇哥哥这是怎么了。

　　“对、对不起，父亲。”费奇连忙，声音颤抖，他现在的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局面。

　　一片空白的脑子出现了拯救自己的方案：“黑格，我们去外面聊聊吧！”

　　黑格目光晦涩，最终目光转向肯塔，把选择权交到肯塔手上。

　　假如自己说直接说出来，戳破真相，费奇估计只能活过生日，之后肯塔随意给个理由就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费奇，比如，费奇死在魔物口中。

　　当然，前提是自己在肯塔心中价值最高的情况才能实现。

　　黑格可以借助这件事来试探肯塔的底线在哪里。费奇要是真的因此被肯塔杀死的话，黑格就得重新估算自己在肯塔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还有维卡的事情，她认为布莱汀肯定听到维卡跟自己说了什么，至于有没有告诉肯塔就不知道了，她也没见到布莱汀离开自己身边过。

　　就算布莱汀告诉了肯塔也没关系，只要在肯塔把维卡“清理”之前，从维卡口中得到有效信息就可以了。

　　要是都顺利的话，一次性就可以处理掉费奇和维卡，自己离开卡佩家族后也能稍微安心点。

　　不过，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跟肯塔解释自己从维卡口中得知的事情比较好？

　　“去吧，这是你们的自由。”肯塔笑着说。

　　费奇心中一喜，他不相信肯塔会猜不出是什么事情。

　　现在父亲的态度就说明，父亲没有完全放弃自己！

　　黑格有点失望，却也不太在意，反正费奇死亡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分早死和晚死。

　　她推开椅子，跟着费奇走出了用餐大厅。门刚关上，费奇就憋不住了。

　　“黑格，我求你了，不要说出事实。”费奇哀求，姿态能摆多低就摆多低。

　　费奇说出这种话有多少真心的成分？黑格思考着，她对费奇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

　　“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没有必要把关系弄成这样。”费奇对黑格说，神色焦急，时不时挠一下头发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黑格反驳：“是先你逼迫我站在你这边，没有尊重我的选择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就算黑格真的原谅他了，但她现在站在亚修斯这边，就必须除掉费奇。

　　费奇瞪了一眼仆人，等仆人得到示意离开后，他压低声音连忙说：“对不起，是我太傲慢，请你原谅我好吗？”

　　“相信你已经从维卡口中听说了，我只是想要放出魔物‘吓吓你’，并没有想要夺走你的性命。”

　　“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解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要你不把真相当众说出来以及不跟父亲谈论这件事。”

　　黑格漠然看着费奇，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那么，回到餐桌上，我又应该怎么跟父亲说？”

　　看到黑格有松口的意向，费奇的神经没有这么紧绷了，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你不用特地说什么，要是父亲问起，只需要说‘我跟费奇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黑格却说：“你应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费奇怔怔，最后咬牙：“你希望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除了放弃继承卡佩家族这件事。”

　　虽然黑格和亚修斯达成协议后不那么亲近，费奇也不知道黑格已经选择了亚修斯，但费奇依旧认为亚修斯有优势，并且黑格很可能会说出让他放弃继承权这种要求。

　　生怕黑格会乱想，费奇又补充：“就算我成为卡佩家族的主人也不会亏待你。”

　　这种承诺有什么用，未来的事情可以反悔，而且黑格不会让费奇成为卡佩家族的主人。

　　黑格也想不出让一个未来会死去的人能帮自己做什么。

　　“条件就先欠着。”黑格说，她也不“奢望”费奇付出代价，提出付出代价主要是为了让费奇安心一些，不让他产生怀疑、顺势想到不该想的事情。

　　“没问题！”费奇立马回应，生怕黑格会忽然反悔。

　　返回用餐大厅，肯塔询问了黑格刚刚想说什么，黑格按照费奇说的内容去说，肯塔就没有追问了，只说了一句。

　　“等会跟我去书房吧，我们聊聊。”

　　肯塔面对黑格时候的态度依旧很和善。

　　“是，父亲。”

　　黑格开始有点看不懂肯塔了，她猜肯塔让她去书房，应该要说关于维卡的事情，又或者是费奇的事情。

　　离开餐桌的时候，黑格跟肯塔一块离开。

　　一路上，双方都没有说话，直到坐下，肯塔才问话。

　　“你没有‘惩罚’维卡？”

　　“没有。”

　　“因为维卡告诉你，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费奇？”

　　“对。”

　　接着又陷入了沉默。

　　黑格犹豫一会，问：“父亲为什么要包庇费奇？”

　　她认为，这是自己现在应该问的问题。

　　然而，肯塔没有回答她，反问：“除了这件事，维卡还有告诉你别的吗？”

　　黑格微滞，她意识到肯塔肯定知道维卡告诉她的“秘密”。

　　“当然。”

　　黑格没有犹豫：“维卡告诉我，他曾经碰到里贾纳的亲生母亲，里贾纳的母亲告诉他，您是怪物，已经不是人了。”

　　没等肯塔作出反应，黑格带有疑惑的语气问：“为什么里贾纳的母亲会认为您是‘怪物’？”

　　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天真无邪，符合这个时期的自己——这个时期的她，就是像现在这样良善、无知、天真。

　　肯塔笑了，但眼里没有笑意，黑格也敏锐地察觉到肯塔的情绪变化。这个变化让她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那就是维卡说的是真的。

　　“黑格，你也认为我是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