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四章 第二个世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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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二个世界（4）
宋鲁将药送回宋家，宋缺带着随从宋轩来到南寿城。
之前宋缺在南寿城只寻了一个向导就出发去药王寨，并未在南寿城多待。这次宋缺来到南寿城后，先没有急着去城主府，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说起来，南寿城城主陈苍与陇西李家还有些关系，陈苍的母亲是李家的旁支李康，与李家前任家主李虎是同辈人。李虎是西魏八位柱国大将军之一，李家现任家主是李虎三子李昞（李渊生父），李昞曾任北周安州总管、柱国大将军。
李家的家世极为显赫，陈苍父亲能娶到李家女，完全是因为陈苍父亲长得好看。
李康未出嫁时与宋缺母亲关系不错，她嫁入陈家后，两人也没有断了来往。
李康知道宋缺母亲病得很重，马上把陈苍从苗疆药师那里得到的保命药丸交给宋缺母亲。其时宋缺之母已经身患绝症，抱定死马为活马医之念服下这丸保命药丸，竟然重获新生。
宋缺得知这枚药丸是出自苗疆药师之手后，立刻起意来苗疆向药师求医。原本宋缺的二弟宋智提出，由他去苗疆求医。但宋缺来苗疆还有别的谋划，所以选择由他亲自来苗疆。
此时杨坚已取代北周建立隋朝，杨坚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攻下南陈，一统中原。
南陈一向不如北周，杨坚的手段比北周武皇帝宇文邕更强悍。南陈之所以能够抵挡住大隋的猛烈进攻，全靠宋家为首的南方士族的鼎力支持。
宋缺心里明白，之所以能顶住大隋这么久，还有个原因是在北方还有强敌突厥虎视眈眈，觊觎中原，他们牵制了大隋一部分国力。但若杨坚不再顾及突厥的威胁，下决心举全国之力进攻南陈，那么南陈是决计无法阻挡。
因此宋缺来苗疆还有寻求强援的想法。
但苗疆一向排外，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化，自成一国。听闻苗疆还有位神子，是神灵临世，威莫能挡。
处于苗疆领域的汉人只能抱团聚居在南寿城，但自南寿城城主陈苍娶了苗疆的一位蛊王之女后，南寿城在苗疆的地位大大提升，苗疆苗民对南寿城的汉人也友好了很多。
在陈苍的经营下，南寿城已成为了苗疆苗民与汉人的最大的一处贸易通商口。
如今的南寿城虽然还不如中原的大城市，但在黔南地区已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地界。
人一多，传播的消息也多了。宋缺刚踏入城中一处繁华酒楼，就听到有人在议论，陈家二小姐陈曦的婚事。
陈曦是陈苍小妾李氏所出，这位李氏与老夫人李康有些关系，陈苍夫人早逝，所以李氏在南寿城的地位颇高。
尽管陈曦尚未及笄，但是其美貌早已经在南寿城流传开来，就连整个黔南也有陈曦大名流传。
酒楼中人此时在议论的是，今日又有几家公子向陈二小姐求婚。
有外地来此经商的行商听到议论好奇地问道：“怎么只向二小姐求婚，陈家不是还有位大小姐吗？”
议论之人立刻打着哈哈，“大小姐身份高贵，自然要家世更好的公子来配。”虽然南寿城有人在暗地里议论陈晨是个娘早死，爹只做表面功夫的实则毫不关心她的小可怜，但没人敢光明正大地这么说出来。
外来商人被南寿城的本地人拉住，让他不要多问，暗地偷偷告诉他这则八卦。
外来商人问：“但我听闻陈家大小姐的母家是苗疆大人物，陈家这么做不怕开罪那位大人物吗？”
本地人告诉他：“大小姐回到陈家居住也有三年了，可就连逢年过节的时候都少有苗人上门，这足以她在苗疆内部的地位如何。”
陈晨回到苗疆三年，少有人苗人上门，不是因为这些苗人轻视她不想来。恰恰相反，苗疆不知有多少首领都想抱陈晨大腿，可陈晨嫌烦，不准他们来。
陈晨年少时好玩，把苗疆山寨挑了个遍，因此在苗疆首领心目中，陈晨比苗疆药师还可怕。陈晨不准，他们自然不敢来。
外地商人听了这个解释，明白了陈晨这个陈家大小姐只是表面光鲜，内里却是个小可怜。
宋缺只知道陈苍长女陈晨，她的母亲是苗疆首领级大人物之女。陈苍也是因为娶了陈晨母亲，靠着这层关系才能把南寿城在苗疆发展壮大。
宋缺专程到南寿城主要是为了通过陈苍的关系与苗疆取得联系，与苗人结盟反对大隋。若是陈苍与苗疆联系的纽带陈家大小姐都地位尴尬，不受苗民待见，那就说明陈苍与苗疆的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密。
所以听闻此事后，宋缺立刻命宋轩去查清事情的真相。
陈晨在南寿城留下的讯息极少，除了刚回南寿城时露了一面之外，之后一直深居陈府从不露面。所以宋轩越调查，越觉得传言是真的。
宋缺听到宋轩回复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对宋轩道：“宋家的礼物应该也到了，明日就去拜访陈城主吧。”
虽然从陈苍出发拉拢苗疆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但宋缺仍没有放弃与陈苍见面的约定。不说其他，就说陈家老夫人和宋缺母亲多年的交情，以及陈老夫人送的那瓶救了宋缺母亲的救命药丸，宋缺就得亲自上门拜访以示感谢。
宋缺到城主府拜访陈苍，两人相谈甚欢。陈老夫人李康从宋缺口中得知在好友之病能够被救治后，十分欣喜，直接吩咐赏城主府所有下人一个月月钱。
陈家设下豪华宴席招待宋缺，在宴席上宋缺见到了陈家二小姐陈曦。确实如传言所说是位极其美丽的女子。李康对宋缺道：“曦儿像她祖父。”能让李康不顾一切，跟着陈苍父亲来到苗疆小城，陈苍父亲的颜值那是极高的。
因为陈曦像陈家早逝的陈家太爷，所以几位孙辈中，李康最爱陈曦。
陈家三公子陈易像他的父亲陈苍。
席上宋缺无意中问了一句：“怎么不见大小姐？”
宋缺此言一出，场中欢乐的气氛顿时凝固，只有城主陈苍仍面带笑意：“晨儿不喜欢热闹，从不参加这类场合。”知道宋缺今日会来，陈苍一早就派人去请陈晨，但陈晨一大早就出门了。
陈易说道：“大姐姐不喜欢和俗人打交道。”
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宴会后，即使陈苍盛情邀约，宋缺仍坚持告辞，没有在陈府住下。这几天，宋缺已让宋轩在南寿城置办了一处宅子。宋缺从陈府回来，刚推开房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宋缺卧房的书桌上竟然趴着一只狸花猫，宋缺皱眉正想叫人。
狸花猫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给了宋缺一个嫌弃的眼神，仿佛是说，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当狸花猫直起身时，宋缺可以看到狸花猫躺着的地方有一封信函。
狸花猫伸了个懒腰后，用爪子将信函往宋缺的方向推了推。
宋缺问：“给我的？”本来宋缺只是试探性地询问，结果竟见到这只狸花猫像人一般点了点头。
狸花猫就是系统0889，见信已送到宋缺手中，也不在此久待，直接从窗户旁跳了出去离开了。
宋缺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信函。打开信函后里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
来钓鱼吗？
宋缺一看便知，这封信是几日前那位陪他一起去药王寨的谢姑娘送来的。
没有迟疑太久，宋缺便把宋轩叫到身边，要宋轩备一套钓鱼工具。
系统0889按照陈晨的吩咐，送完信就回去了，没有等宋缺的回复。
系统0889回去后问陈晨，“主人，你不让我等结果就回来了。你不怕宋缺不来吗？”
陈晨道：“他会来的。”
系统0889问道：“为什么？”
陈晨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个小可怜吗？我既然个小可怜了，那么在寻求与苗疆的合作中，陈家就帮不了太多的忙。那宋缺不得另找办法了吗？”
系统0889委屈地道：“我也听的谣言啊，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对了，主人，你知道那些谣言是谁传的吗？”
陈晨：“我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那么两三个人罢了。”
系统0889瞬间来了兴趣，“那你要去找他们算账吗？”
陈晨摇头，“不。”
系统0889问：“为什么呢？”
陈晨道：“太麻烦了。”
系统0889还想再问，但见陈晨脸色有些不好，系统0889立刻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同时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害死猫。
在系统0889看来，陈晨不是阿衡，别看她现在好说话，可实际上她随时可能变身成大魔王。
冯蘅虽然难搞，但整体个性还是温和的，不像陈晨满身的凶戾之气。虽然这股凶戾之气被她隐藏得很好，但系统是很敏感的。所以系统0889见到陈晨时心中有一点点的害怕。
第二天，陈晨依然一大早就赶到老地方钓鱼。陈晨一旦进入钓鱼状态就十分认真，眼中除了钓鱼没有其他。倒是系统0889十分焦急地等待着宋缺的到来。
宋缺来到前几日见到谢姑娘的河边，将自己的白马留在较远的地方，自己拿着宋轩准备的钓鱼工具来到谢姑娘身旁。宋缺原本想将白马留在离河边，离自己钓鱼近些的地方。但白马越靠近河边就越焦躁。后来，白马再也不肯向前迈进一步，就算宋缺想强硬驱马上前，也不奏效。
宋缺回想前几日的事情，心中顿时了然。宋缺知道苗疆人皆善蛊，传说蛊虫是神灵赋予苗民，让苗民在苗疆这穷恶土地赖以生存的依仗。谢姑娘既然是苗疆高层，那么身上有厉害的蛊虫也就再平常不过了。这就是为何白马不愿靠近她的原因，因为动物的灵觉比人类要更敏感。
宋缺在陈晨旁边坐下，没有跟陈晨交谈，也自顾自的钓起了鱼。宋缺以前也钓过鱼，但技术并不娴熟。即便如此，宋缺来了不过一个时辰，就钓上了好几条鱼。反观陈晨，一大早就来了河边，身边的桶里却是一条鱼都没有。
起初，宋缺以为是这位谢姑娘不屑小鱼，一心想钓一条大鱼。可宋缺观察许久，发现谢姑娘的鱼钩从来没有被鱼动过。
又过了一个时辰，宋缺桶里的鱼又多了五六条，而陈晨的桶里仍空无一鱼。宋缺想着自己要不要换个地方钓鱼，或者干脆自己不钓了，就让谢姑娘独自在此钓鱼。
陈晨仿佛能够感受到宋缺的想法一般，径直开口说：“不是你的问题，你无需在意。”
谢姑娘既然如此说，那宋缺不再想换地方钓鱼的事情。但宋缺的心思也不再放在钓鱼上，而是更多地放在谢姑娘身上。宋缺想弄明白为何鱼儿就是不上谢姑娘的鱼钩。
当宋缺全神贯注观察谢姑娘时，竟然发现了一处极度不协调的地方。
宋缺发现谢姑娘的气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从宋缺坐到谢姑娘身边钓鱼开始，到现在快三个时辰了，可谢姑娘的气息没有多一丝没有少一丝，稳稳的维持着一个度不变。
就在此时，宋缺见到谢姑娘的鱼钩终于有鱼咬钩了。谢姑娘顺利收获今天的第一条鱼，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那份真挚的喜悦之情，极具感染力，让旁人也不自主地为她高兴。
但宋缺注意到，即使在这样的喜悦时刻，谢姑娘的气息仍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是一种对自身极为可怕的控制力啊。宋缺不由在心中感叹。
宋缺见到谢姑娘终于钓到了鱼，却没有把鱼放进桶里，而是把鱼从鱼钩上取下又扔回了水里。然后鱼钩上也不挂鱼饵，一甩鱼杆，鱼钩又重回水里。
陈晨看到宋缺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于是解释道：“我钓鱼只是为了享受钓鱼的过程，所以我从不用鱼饵。”
宋缺了然地点头，“我明白。谢姑娘是为了锻炼自己才来钓鱼的。”宋缺明白了，谢姑娘钓鱼的主要目的是锻炼对自身的控制力。
陈晨不知道宋缺脑补了些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她总不能说，我每天开开心心地来钓鱼就是恶趣味地想看看，今天又有哪只傻鱼咬钩了吗？
后面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认真钓鱼，而是谈天说地。两人都是博闻强识之辈，天文、地理、文学、武功无所不谈。
两人一直聊到了黄昏仍意犹未尽，于是两人相约明天继续钓鱼。
就这样几日钓鱼下来，两人皆收获颇多。
陈晨是对中原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前陈晨也看过很多关于中原的书籍，但看书了解的内容空洞又片面，从宋缺这里，陈晨对中原的了解更加具体生动了。
宋缺是在武道上进展很大。宋缺先是在钓鱼时试着学陈晨一样控制自己的气息。当然这一开始这很难，但在陈晨的帮助下，加上宋缺本身就是天赋极高之辈，很快掌握了诀窍，能将自身的气息稳稳地控制在一个度不变。
不止在控制自身这一块，在武道其他方面，宋缺也从陈晨那里获得很大启发。毕竟陈晨现在的武道水平，在这个世界是属于天花板级别的。别管以后宋缺的成就多高，至少现在宋缺是不如陈晨的。
宋缺只觉得，与谢姑娘这几日的相处是他一生最惬意的时光。这几日，他不用考虑家族，不用考虑天下大势。他只需要静静地享受钓鱼的快乐，与谢姑娘畅谈武道与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四章 第二个世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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