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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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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到了和陈风微约好的星期六。
昨晚是几点才睡着的,傅雪尽不清楚,此时看着手机锁屏界面上显示简洁的5:25,她突然后悔。
其实拒绝陈风微也没什么,惹她不高兴,大不了被她冷落、雪藏。
合约只有五年,熬一熬就过去了。
萧和宇不是一个善茬。
傅雪尽记得,在美国读高中的时候,无论多么自信骄傲的女生,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萧和宇这堵墙,一个个都哭得不成人样。
原本光鲜亮丽的少女们,在那段时间都喜欢暴饮暴食,不在乎腰围了,对一切漂亮衣服和奢侈品失去兴趣,眼里没有半点光彩。
她们不约而同说过类似的话——
“再漂亮,还不是要被萧和宇拒绝?”
“再漂亮,得不到萧和宇又有什么用?”
追萧和宇追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的,是学校的啦啦队队长艾莉丝。她采取的方法是死缠烂打,相信软磨硬泡一定会成功。
在旁人眼里,艾莉丝确实成功了,每天黏着萧和宇,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后来的一天,艾莉丝请了病假。
几天后再回来上学,艾莉丝依然穿着精致,打扮得漂漂亮亮,但眼里没有光,也没有再黏着萧和宇。
连艾莉丝也被萧和宇无情推开了。
据知情的人说,那一天晚上的生日宴会上,艾莉丝本想拉着萧和宇一起跳舞,结果萧和宇当着一群人的面,语气懒散地问:“你叫什么来着?”
一个骄傲的女孩,放下身段追了喜欢的人那么久,结果对方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还当众那样问,这样的打击可想而知。
傅雪尽不懂,心想萧和宇不过是长得好看,家里有权有势,在国内外都有产业,也享有盛誉,除此之外,他本身有什么地方能这么吸引人?
从这个时候开始,傅雪尽总是无意地多看萧和宇几眼。
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少爷天生有一股迷人的风轻云淡的气质,就像他天生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一样。
他还很有教养,不像大多数的男人,把粗俗的话语挂在嘴边,拿女人开玩笑,更甚的是对女人动手动脚。
在拒绝女人的时候,萧和宇总是笑着的,斯斯文文,漫不经心说:“不好意思啊……接下去的话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又温润又嚣张。
不知不觉,傅雪尽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他。
在教室里,总会不自觉地朝斜后方看去,那个方向是萧和宇的座位。
下课后,她不急着走,会等萧和宇起身,她才拎起书包,凑巧似的走在他的身后。走一段,走到不能再跟着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揪住。
一回,鬼使神差地给自己买了一支录音笔后,傅雪尽更是削尖了脑袋往萧和宇身边钻,用藏在衣兜里的录音笔录下他的声音。
天底下似乎没有滴水不漏的事情。
傅雪尽总是出现在萧和宇身边,很快就被发现,被挑破。
同学蜂拥而上问傅雪尽,“你喜欢萧和宇?”
如梦初醒,傅雪尽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冷冷道:“谁喜欢他?”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他?”
傅雪尽脸不红心不跳说:“巧合。”
好巧不巧,萧和宇一只脚踏进教室,怔了一下,懒洋洋说:“是挺巧的。”
此后,傅雪尽不得不审视自己见不得光的行为举止,收束自己狂野的心。
她不要像艾莉丝一样,不要像众多被萧和宇轻飘飘拒绝的女生一样,颜面扫地。
可是,感觉总是反其道而行,越不想在意萧和宇,越是无法不在意。
事情越来越严重。
傅雪尽发现,一见到萧和宇的人,一听见萧和宇的声音,她的心脏会扑通扑通狂跳,生怕她忘记它的存在。
数不清的日夜过去,对萧和宇的感觉丝毫没有消退。
傅雪尽想,如果真的需要亲耳听萧和宇说一句,“不好意思啊……接下去的话不用我继续说了吧?”才肯死心的话。
如果,如果这个脸非丢不可的话,就等毕业的时候吧。
高中毕业后,大家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时丢脸没什么。
但是直到毕业,傅雪尽都没有在萧和宇面前丢这个脸。
时间也已过去五年,她对他的感觉,似乎终于不似往日那般热烈……
即使在一个月前,偶然撞见萧和宇,一秒,她什么都没多想,下意识转身就跑。
这依然不代表什么。
六点二十五分了,饿了一晚上的肚子没骨气地叫起来,一时间生理和心理都难受极了。
傅雪尽本能地蜷缩成一团,继续等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过去在光耀娱乐的五年完全白干。
一个月前,决定签约和风影视时,傅雪尽心里有明确的目标——
这个五年要狠狠捞一笔,赚个几千万,甚至一亿,然后隐退,用这笔钱过平静富足的余生。
饥肠辘辘的感觉,在这一刻提醒了想要退缩的傅雪尽,是见萧和宇可怕,还是往后多年都像过去五年一样又饿又穷可怕?
萧和宇算什么?
一个高中同学而已,被他嘲笑一下不会怎么样。惹老板不高兴,砸了自己的饭碗,那才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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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工作,不必出门。
傅雪尽饿得受不了,只好起床。
冰箱里仅剩两个鸡蛋,她把鸡蛋打在电煮锅里,炒了几下,加水,放一把粉丝。
简单且不怎么健康的一餐吃完,她独自坐在沙发上,凝望没有电视的电视墙,呆了一会儿,便拿起电影剧本翻阅。
陈风微给她两个剧本,她早已看完了一个。
这一个剧本重心在男主角身上,女主角在傅雪尽看来毫无吸引力,年轻漂亮,温柔大方,一心一意相信和包容男主角,与给男主角留下阴影的阴沉前妻形成鲜明对比,是一个完全没有特点的人物。
傅雪尽已经决定推掉这个剧本。
虽然她缺钱,为了钱很想立刻进组拍戏,但是她太有自知之明了,以她的演技,她只能本色出演没什么戏份的阴沉前妻。
第二个剧本,傅雪尽耐着性子看到下午。
陈风微给她打来电话,“雪尽呀,准备好了吗?我刚刚让林兰去接你了。”
林兰是她的司机。
傅雪尽脸色微变,连忙看一眼时间,已经四点了。
“我知道了,陈总,”她抿抿唇说,“谢谢您。”
陈风微轻笑,“跟我还客气什么?记住,不用有压力,就是吃顿饭,认识一个新朋友,知道吗?”
“嗯……”
傅雪尽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在剧本上握紧,心里踌躇着。
陈风微至今不知道她曾是萧和宇的同学,需要现在告诉她吗?
不过,萧和宇知道了自己要见的人叫傅雪尽,应该会说的……除非,他忘记自己曾经有个高中同学叫傅雪尽。
这也正常。
现在问傅雪尽所有高中同学的名字,她其实也记不住几个。
通话结束,傅雪尽低头看到剧本,神色恹恹地叹一口气。
这两个剧本她都不感兴趣,如果还不愿意去见萧和宇,陈风微恐怕会后悔对她这个麻烦这么好。
过去五年,她的经纪约在光耀娱乐,但和风影视依然找她合作了五次,两部网剧三部电视剧,女主角都是她,把她当自家艺人捧。
不再多想,傅雪尽起身到卧室里找要换上的衣服。
直接拿出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衬衫。
见萧和宇,不需要精心打扮,他不会喜欢就是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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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陈风微的司机准时把傅雪尽送到锦园。
锦园是一家有历史的中式餐厅,一向以食材新鲜、价格昂贵著称,吸引的食客非富即贵。
有“权贵私厨”之称。
来到这里,傅雪尽的心情微微低沉。
以前她在国外读书,一回国,父亲就带她来这里吃饭。
父女两人最常坐的位置在餐厅大堂的窗边,可以边吃饭边欣赏花园里的山水,听流水潺潺。
“傅小姐,请跟我来,萧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一名服务员要带傅雪尽到早已预订的包厢里,走出几步,因为习惯要回头看客人有没有跟上,于是回头,就见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客人还杵在原地。
“傅小姐,怎么了吗?”
多么希望是自己幻听。
傅雪尽故作镇定,“没什么,走吧。”
服务员领傅雪尽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笑盈盈说:“要点菜的话,按一下桌上的铃,我们会立刻过来为你们服务。”接着关上包厢的门。
装潢典雅的包厢,因窗外的流水声而显得格外清静。
傅雪尽屏息静气,双手交握在一起,破天荒捏了又捏,手心有了濡湿的感觉。
藏在帽檐阴影下的一双眼睛飘忽不定,没有焦点,但还是一下子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萧和宇。
他坐在圆桌边,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垂眸翻阅菜单,没有抬起头理会来人,看似漫不经心又专注,实际上桀骜不驯,目中无人。
就在傅雪尽手足无措,没有勇气朝他走近时,他依然看着菜单,声音冷淡地说:“想吃什么自己点。早点吃完,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