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落之前》十五元

7、他说别怕

　　《他说别怕》
　　洛秋x江淮 可爱少女x高冷拽哥

　　“有时，人的一生只为了某一个特别的相会”——林清玄《人生最美是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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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秋关于高中时的记忆少之又少，回想起来发现记忆里的事情都与江淮有关。

　　洛秋在手机相册里找到春游时偷拍的照片。
　　她站在远处，放大后才发现他在凉亭下看着她的镜头。
　　那时的微风恰好吹来，洛秋的头发乱了，心也跟着乱了。

　　那些岁月虽在我们的流年消逝，但还好，快门按下的瞬间，成就了我们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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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夏。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烦躁的，操场上也能看见打篮球的男生，这么热的天，难道不会出汗吗。

　　树梢沙沙作响，偶尔还能听到蝉鸣的声音。
　　苏州的夏天总是闷闷的，也总是让人变得暴躁。
　　头顶的阳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他的功能。

　　洛秋顺着树梢和蝉鸣的声音看向树下的长椅。
　　这里平时都是高年级的一个学长坐的，今天的学长有所不同。

　　叶子形成的影子映射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白皙，头顶黄发，仔细看胳膊上好像还有刺青，但是被他用校服遮住了，只隐隐约约漏出一点，看不太清是什么。

　　“江淮，一起来打球，今天我一定要赢你一次。”

　　不知道是哪个学长开口，洛秋的目光依旧定格在树下的帅学长身上。
　　他将搭在胳膊上的校服拿起来，忍着闷热也将校服穿在外面。

　　这次、她看清了刺青的图案，不是大片图案，只是数量多，让人觉得都是有意义的。

　　他伸手理了理头发，黄发在阳光下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球场上的他也已经光彩照人。
　　运球，过人。
　　他站在三分线外，手上的篮球以一个漂亮的弧度精准度投入篮筐。
　　周围响起阵阵呼喊声，看样子他应该是学校的名人。

　　他坐的位子旁还有一个学长，应该和他同班。
　　洛秋跑到他旁边：“学长你好，那个，我能要那个学长的联系方式吗？”
　　说完，她用手指了指球场上那个光彩夺目的学长。

　　“好说。”

　　“什么好说？”
　　洛秋顺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他已经从球场上下来了，校服搭在胳膊上，眉眼间有些玩味还有些审视。

　　洛秋这时候才觉得，眼前的男生不仅仅球技好，长相也好。

　　不笑的时候眉眼间有些锋利，黄头发的衬托下让人觉得不好惹。
　　笑的时候，又格外的平易近人。

　　“她说要你联系方式。”
　　洛秋没低头，眼神赤裸的看着他，好像对他势在必得一般。

　　“那就给吧”
　　说完，洛秋拿着递过来的手机输入账号。
　　“那就谢谢学长啦！”
　　洛秋临走的时候还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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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班级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了。
　　学校的生活枯燥，炎热的天气使得班级里的同学昏昏欲睡。
　　走廊里偶尔传来嬉戏打闹的声音，洛秋坐在靠窗第三排。
　　她总喜欢盯着窗户看，偶尔也会从这扇小窗吹来阵阵清香和蝉鸣声。

　　不是所有人都会走学习这条路的，很显然。
　　洛秋就不是。
　　她从来都听不懂老师在讲些什么。

　　cos、sin、tan，她见到这些总会头疼。
　　介词、宾语、宾语后置她从来都分不清这些。
　　古义今义的区分往往就让她头疼。

　　但是没办法，内心无论怎样排斥，她都要克服一切低头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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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你给我回去上课去！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高二学年跑什么？这可是重点班！还有你这头发……”

　　还没等老师说完话，江淮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理了理头发，笑笑说道：“老师，我这就回去上课。”
　　还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是错觉吧，江淮离开时候目光分明是往班级里看了一眼的。
　　洛秋被莫名其妙的对视搞得小鹿乱撞。

　　窗外的树梢偶尔掉落几片叶子，但炎热从未减弱半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炎热的夏天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洛秋想。

　　洛秋洛秋，顾名思义她喜欢秋天。
　　因为她出生在秋天，家里只有一个母亲，父亲是在几年前和母亲离婚的。
　　母亲总想让洛秋开心自在的生活着，所以学校从来都不是高压力高强度的学校。
　　这里可以染发、可以谈恋爱、可以混日子。

　　父亲的离开也没给洛秋带来多大的伤害。
　　从洛秋记事起，父亲好像就没怎么管过她了，离婚之后她只庆幸母亲从这以后婚姻里解脱了。

　　洛秋的眼睛有伤，仔细看才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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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验证是在放学之后了，她只知道他叫江淮。

　　洛什么秋：【学长好/开心.jpn】

　　对面很久没回复，洛秋也只好忙自己的事情。
　　洛秋家的客厅有一扇大的落地窗，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小区的面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养成了这个习惯。

　　嗡嗡。

　　JH：【江淮】
　　两个字简单明了，也符合校草的高冷人设。
　　洛什么秋：【我叫洛秋，高二三班的。】
　　聊天框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洛秋也没有再发什么。

　　五分钟后。
　　JH：【嗯，江淮，六班的】

　　洛秋没有再回复了，而是点开他的朋友圈，仔细观察他的蛛丝马迹。
　　如果这时候有一台DV能记录下洛秋的表情，那一定是眉头紧锁……因为…江淮没有动态。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洛秋也没有回复江淮。

　　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洛秋就知道自己该起床了，学校的生活周而复始，也枯燥无味，每天就是看江淮，写笔记。
　　偶尔伴随着蝉鸣声哼哼歌曲，树下的长椅她也能和江淮一起坐了。

　　只是，她腼腆。
　　她有时候还会红着脸说：“学…江淮，要不我还是站着吧哈哈，怎么那么多人看你”

　　话音刚落，江淮抬头看了洛秋一眼：“坐！”
　　洛秋恢复往常的神态，没有再推脱，让坐就坐。

　　江淮不喜欢被叫学长，他总觉得自己被叫老了。

　　-
　　2018年秋。

　　苏州的天气还是闷热，丝毫没有秋天的感觉，但那棵树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
　　树叶一些枯萎，长椅上还散落几片枯黄的叶子。
　　江淮也总是在篮球场打球，胳膊上的刺青开始示人，他不再遮遮掩掩。
　　五颜六色的。

　　洛秋询问过关于纹身的意义，江淮总是避而不谈，久而久之，洛秋也不问了。
　　那段时间，他也有意的遮挡胳膊上的纹身。

　　“你就是洛秋？”
　　洛秋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一巴掌已经打在脸上了。
　　右边的脸火辣辣的疼。

　　洛秋这时候才看清对面的人。
　　沈煜。
　　她俩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校，旁边还跟着个男生、之前洛秋听江淮说她谈了个混社会的精神小伙。
　　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帅啊。

　　“看你妈”，那个男生开口，眼神死死的盯着洛秋。

　　这场校园暴力还真是家常便饭咯。
　　洛秋看着沈熠，总会被带入到小学的情绪怪圈。
　　她好像总是找些理由欺负自己，小时候不懂得反抗，无论小时还是现在，她都一样厌烦。

　　脸上接连被抽了几个巴掌后，他们开始言语上的攻击。
　　操场上围观的任越来越多，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着洛秋。
　　这也是洛秋的意料之中，小学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帮助自己。
　　她看着周围人脸上的表情，她笑着讽刺这个世界，狗屁世界。

　　“你他妈的！死人啊？说话啊！”
　　“你瞎啊”
　　“再给你来几巴掌？”

　　江淮注意到的时候，那几巴掌都已经落在她的脸上。
　　难怪今天她没来找自己。

　　江淮是跑去的。
　　“搞校园暴力啊，还真是吓死我了”，江淮站在洛秋旁边，他比洛秋高出一个头，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小弟，个个都一副要打仗的姿态。

　　“打你也不躲？是不是傻。”说着，江淮的手已经附上洛秋的脸，动作温柔，一旁的人都呆在原地，洛秋只觉得脸上疼，剩下的关注点都在——江淮摸我脸了！他的手好好看！他身上怎么有淡淡的香味！

　　洛秋没有回答江淮的问题，低着头。
　　江淮伸手一拽，洛秋就被他护在身后。

　　“我们可没欺负她”
　　“没欺负，你看看把我们小姑娘欺负成什么样了都，人都被你们吓傻了。”

　　洛秋躲在江淮的身后，她在这一刻才真正的喜欢上江淮。
　　江淮弥补了她从小到大的遗憾，她也是被人保护的了，她才不是孤身奋战，她才不是没人管的笨蛋。
　　剩下的话，洛秋没有去关注，只知道他们最后给自己道了歉。

　　那群人走之后，江淮拉着洛秋坐在那个长椅上。
　　他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冰块：“冰敷消肿，有点划坏了，先消毒吧。”

　　江淮语气平淡，洛秋看着江淮，她第一次仔细看他。
　　他下巴上有道伤疤，很淡也很难被发现。
　　眼底有颗痣，皮肤比女孩子还白皙，鼻梁很高。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应该是校霸那一挂的。

　　“你，得罪他们没关系吧，其实你不用，我都习惯了”
　　江淮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冰块放到一边。

　　“别怕，没事，他们算个屁，早就想骂他们了。”，江淮停顿了一下。
　　二人离得很近，近到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对方的呼吸声。
　　“倒是你，不知道躲？不知道喊我？”

　　洛秋：“当时你在打篮球，我本来就习惯了，喊你做什么，得罪人啊哈哈哈哈”

　　洛秋越这样，江淮越觉得当时的自己眼瞎。
　　那边操场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注意，自己平时最喜欢看热闹了。

　　“好了，快回班级吧，晚上记得看手机”，江淮说。
　　江淮站在原地，看着洛秋走进教学楼。

　　“喂！”，听到声音，江淮转过头，说话的是刚才那个男生，张瑞。
　　“你这么做值得吗，为了一个女生得罪我们”

　　江淮站在原地没动，他们二人以前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对立而站，江淮眼里没有别的情绪，他扯嘴笑了，送给张瑞一个冷笑。

　　“不服啊，那要不放学约一架，谁报警谁孙子”

　　张瑞没再说话，江淮也没说话，扭头就走。
　　毕竟是昔日的好友，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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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秋看着窗外泛黄的树叶，脑海里回想着江淮刚刚的样子。
　　江淮，如果不是他那几句话，她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学生，不打架，不抽烟的那种。

　　“江淮啊，你就不能好好上课吗？你怎么又到处走啊”

　　洛秋看向班级门外的江淮，他难得穿着校服，走廊里的阳光恰好洒在他的黄发上，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光。

　　不得不说，洛秋在江淮这里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安全感。

　　她知道了被人护在身后是什么感觉，
　　她知道有人撑腰是什么样的体验，
　　她知道自己也是配听到“对不起”的人，
　　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铃铃-

　　洛秋他们放学了，到家的时候也才下午五点多。
　　此时苏州的天还是大亮，广场上还站着许多跳广场舞的老奶奶们。

　　洛秋莫名的喜欢那种生活，她甚至想现在就跑下去跟他们跳广场舞。

　　叮-

　　JH：【脸怎么样了，阿姨看见了吗】
　　洛什么秋：【不疼了，今天谢谢你啊】
　　JH：【谢什么。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谢谢你江淮，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帮我。

　　-

　　那天晚上，洛秋软磨硬泡。
　　因为她想听校霸唱歌。

　　洛什么秋：【哎呀！你唱一个，我想听/大哭.jpn】
　　五分钟后——江淮发来一条五十秒的语音。
　　点开来，是一阵磁性的嗓音，还有些杂音但丝毫不印象声音的质感。

　　是江淮在唱歌，是一首情歌，潘玮柏的《不得不爱》

　　【是那一次约定了没有来，
　　让我哭得像小孩，
　　是我们急着证明我存在，
　　还是不爱会发呆，
　　BABY,
　　不得不爱，
　　否则快乐从可而来。】

　　洛秋反复听了很多遍，江淮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很适合唱情歌。

　　洛什么秋：【很好听！太好听！好听死啦！】

　　江淮没有再回复，五分钟。
　　JH：【图片】
　　点开来看，是一张他在敷面膜的照片。
　　洛什么秋：【想不到，江大公子还挺会保养的嘛】
　　JH：【我把自己整帅点，下次你就别看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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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夏。

　　江淮要毕业了，今天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天。

　　洛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拍毕业照，江淮站在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他眼底的痣还是那样明显，眼睛被阳光晃的睁不开，他第一次穿着整套的校服，这样也算是情侣装了吧。

　　“那位同学，看这，别看那，那有什么啊，有女朋友吗？”

　　摄影师说完，转头便对上洛秋的目光。
　　洛秋落落大方，笑着点了个头，继而把目光投向江淮。

　　“老师，她都被你说害羞了，快拍照吧，我一会儿还得跟小朋友沟通感情呢”
　　周围人纷纷转过头，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江淮吗。

　　“洛秋！”
　　“毕业快乐咯，学长”

　　江淮皱起眉头，但还是接下了洛秋递来的礼物。
　　“不是说了别叫学长”

　　江淮岔开话题，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校服：“咱俩这算不算穿情侣装了啊？”

　　洛秋噗呲笑出声：“这算什么情侣装，你难道和全校都穿情侣装吗？”

　　江淮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没关系，以后再穿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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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停在2019年的夏天。

　　午后的蝉鸣，被风吹落的树叶，和洛秋毫不犹豫的按下快门的瞬间。

　　他们就那样坐在长椅上，直到身上洒上落叶，直到倒影映在脸上。
　　他见周围的花草树木和人来人往。
　　江淮轻声对洛秋说：“今天阳光真好”
　　致此，洛秋看向操场。
　　一个身穿白色T恤在阳光下泛着光的少年缓缓向自己走来，黄发在阳光下更加耀眼。
　　江淮，你听到了吗，我的心在说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