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疗愈》陌星訸

15、窥视

　　刚一躺下，雍南就发现不对劲，在正对着他的墙上，不知何时竟装了个摄像头。

　　“什么鬼？”雍南瞬间坐了起来，“麟老板！麟老板！”

　　麟竹正好处在休息的间隙，她听见声音就走出来瞧，“什么事？”

　　雍南指着墙上的摄像头，用一副夸张的表情质问：“你这是监视我？”

　　麟竹戴着手套，双手微微摊开，“雍先生，我也不想这样做，是药三分毒，我不能总是让你在上一轮药效还没过时，又服用下一轮药，长期下去会对你身体有害处，所以只能随时监控着你，冒犯了。”

　　雍南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万一你睡着了，还能看见吗？”

　　麟竹道：“你放心，这三个月我不会睡得太死，我已经让助手去找更好的替换药材了，你再等一段时间。”

　　雍南无可奈何地往床上躺去，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这病怎么这么奇怪，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麟竹道：“我也不想栓着你，但邪症就是稀奇古怪，你体内的东西，未来也可能随时会变，我也说不准，如果我师父醒来，兴许可以一朝解决你的隐患。”

　　雍南扯下被子，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你师父什么时候能醒，有不有我们雍家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也不清楚。”麟竹道，“我还要去忙，你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雍南嗯了一声，闷在被子里说了句：“记得吃晚饭啊麟老板，你饿死了你的病人怎么办。”

　　麟竹看了地上的外卖一眼，脱了一只手套提着它去了角落里吃。

　　雍南给她点的是粤菜，卤水鹅，有味道却不油腻，还算合她的口味。

　　雍南趁还没睡着的功夫把明天早上的机票给订了，这回他订了个自己满意的VIP座，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做好了药之后，麟竹花了点时间把所有药包都抽成了真空包装，段波鸿一家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尽快用药，她觉得自己亲自去送比较稳妥。

　　雍南被叫醒的时候，正是凌晨四点半。

　　麟竹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提着行李箱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等他。

　　雍南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厕所去。

　　刚洗漱完出来，麟竹就递来一颗药丸，“该吃药了。”

　　雍南愣了一下，怎么觉得这句台词有点熟悉呢。

　　他就着昨晚喝过的矿泉水吞了药丸，在冥器屋的生活要多糙有多糙，以前在雍家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让雍南觉得有些恍惚。

　　“走吧，麟老板。”

　　麟竹提着一个二十寸的小行李箱和雍南出了门，依旧是雍南开车，到了机场时间刚刚好。

　　雍南看了一眼麟竹手里提着的箱子，那是个黑色的小箱子，上面贴了一朵大红色的花。

　　“有这么多药？要办托运吧。”雍南道。

　　麟竹把箱子放在自己脚边，“不用，我做了真空包装。”

　　雍南哦了一声，“你也太细心了，你收了段家多少诊金？”

　　麟竹：“十万。”

　　“才十万？”雍南有些小震惊，“你当初在钱家光定金都收了五十万，我哥前后给你送的金条都不止五十万了，这段家生的病难道比钱家还轻松？”

　　“不是。”麟竹道，“我定价比较随意，旁人愿意找我看病就看，不找我就算了，随便。”

　　雍南竖起个大拇指，“还是麟老板你厉害，这生意做得，该宰客时毫不手软，绝。”

　　“我看那段家是不如钱家有钱，五十万对钱家来说连拔根毛都算不上。”

　　雍南评价了两句就不再说了，麟竹看了看播报板上的航班信息，快要登机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吊带裙，套了一件镂空的白色针织衫，看起来很清纯。

　　再搭配上她那张不够成熟的脸，活像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雍南忍不住对她今天的穿搭进行评价，“麟老板今天这身很适合你，平时穿的那些黑漆漆的衣服太老气了。”

　　麟竹看了他一眼，没答话。

　　雍南说了一句也顿时有了自知之明，不该随意评价一个女人的穿着，万一人家因此不高兴，可就惹了大麻烦了。

　　登机后，雍南躺着睡了个好觉。

　　下了飞机一路来到段波鸿家里，敲了门等了许久，段波鸿才来开门，他快速说了句：“麟老板，雍先生，快进来。”

　　他们进去后，段波鸿迅速关上了门，麟竹看见，他外套下的脖子上已经长出了鱼鳞，上次见还是没有的。

　　麟竹微微皱了皱眉头，提着药就往卧室去。她拉开行李箱，将一大半的小药包拿了出来。

　　“段先生，把这药包开水煮半小时，放浴缸里用温水泡澡，每天最好泡上两到四个小时。”

　　她又将一包药丸递了过去，“每人每天一粒，持续服用一个月，吃完了给我打电话，快递寄过来。”

　　段波鸿赶紧收了药，感激道：“多谢麟老板，大概用药多久可以起效果？”

　　麟竹道：“今天用，明天就能看见效果，坚持三个月就能连根拔除，不可懈怠。”

　　段波鸿的妻子一听，感激涕零，“麟老板神通广大，等我们病好了，我一定另加酬谢。”

　　送完了药，说了一些嘱咐事项，麟竹带着雍南出了段家，他们站在2909门外。

　　麟竹按了门铃，按了三次，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这屋子的主人，那位老者，她看向麟竹，声音有些虚弱，“是你，有什么事吗？”

　　麟竹将剩下的药递过去，“给你家老先生用，可以根治。”

　　老人看了她手上的药包一眼，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他不在家。”

　　麟竹道：“还在医院？”

　　一股香火味从门缝飘了出来，和麟竹第一次进门在她家神台上闻到的一样。

　　她家除了供奉黑鱼的神位并没有看见还有别的神位，可为何还会燃着香火。

　　麟竹想往里面看去，但老人却把门拉拢了一些，只留下更窄的一条缝。

　　“不是。”老人道，“多谢你的好意，你走吧。”她关上了门。

　　雍南为麟竹打抱不平，对着门大声道：“老人家，她真的能治好你家老伴，这药又不要钱，你不试试？”

　　麟竹将提着的药放了下来，对雍南道：“走吧，回去了。”

　　雍南疑惑地看了麟竹一眼，“你千辛万苦配的药人家看都不看一眼，是不是怀疑你是骗子，可她老伴的病除了你还有谁能治。”

　　麟竹把药放在了她家门口，随后朝电梯走去，雍南快步跟上。

　　“麟老板，你这药多少钱，收十万不会亏本吧。”

　　麟竹道：“我不做亏本生意。”

　　雍南心道：你这亏本生意做得还少？

　　两人出了小区，打车径直前往机场。

　　麟竹只是一个会治些怪病的普通人，别的事她也管不了，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信奉邪恶，不是人人都有能力规劝他们的。

　　或许师父可以探清其中根源，但是麟竹不会去深究。

　　时间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又坐在了候机厅，雍南小心翼翼地问：“麟老板，接下来没有什么事要忙了吧，我能不能睡到自然醒？”

　　麟竹道：“过阵子要去钱家，别的事暂时没定，我会尽快找到更好的药给你替换，让你能回家去住。”

　　雍南喜道：“多谢麟老板了。”

　　回到蓉城冥器屋，麟竹就一头扎进了药房，她轻敲了柜台几下，阿金就蹿了出来。

　　“赤箭有线索了吗，我要尽快用上。”

　　阿金喵呜叫了几声，像是在传达一个数字，麟竹听懂了，“还有十天成熟，我知道了，你快去好生守着，别让其他人摘了去。”

　　阿金喵一声就从窗户跳了出去，顷刻不见了踪影。

　　麟竹还是要想个法子让他尽量回雍家去住，不然长期待在冥器屋也不是办法。

　　搞不好雍家还以为她对雍南有所图谋，得不偿失。

　　雍家对她来说是棵摇钱树，这前前后后都不知送了多少金条来，阿金都不喊饿得慌了。

　　虽然没吃得够饱，但至少没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雍家这个大客户她还是不能得罪，要好好保着她的经济来源。

　　麟竹从药房出来，就遇见雍南摆着张笑脸问她：“麟老板，你怎么不在别处租个房子，住这里条件也太差了。”

　　麟竹回道：“蓉城的房租太贵。”

　　雍南笑道：“你可别逗我了，你看你收一次诊金都是十万，遇到钱家那种冤大头，你能缺租房子的钱，买房都不差了吧。”

　　麟竹道：“我就是缺，很缺。”

　　雍南摊摊手，“那好吧，当我没说。”

　　过了一会儿，雍南道：“这样吧，我去租个房子，你带着你师父搬过去住怎么样，那样至少我能跟着睡个床。”

　　雍南以为自己这样卑微能换来一个大床睡，谁知麟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带着师父去跟你同居，你想好了？”

　　雍南：“……”

　　“没想好……”

　　麟竹把他从柜台里扒拉出来，自己坐在那里回归了冥器屋老板的位置。

　　雍南苦恼万分，想睡个大床怎么这么难，他忽然想起了药房旁边的那个卧室。

　　要不去和她师父挤一挤？等会换做麟竹问出来就是：你要和我师父同睡一张床？你想好了？

　　一想到这，雍南把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无奈地看了眼此刻被塞在角落里的午休床，哀叹了一声，看来只能跟它相伴了。

　　他立马给雍盛发过去一条消息，看不能马上买个长一点的午休床送来，今晚他一定要把脚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