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病疗愈》陌星訸

13、吃鱼

　　麟竹道：“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老人点头：“有，我不敢联系，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我怕她害我的孩子。”

　　麟竹捡起地上的鱼鳞，“你放心，我会治好你老伴，他还没死。”

　　老人用一双哭红的眼睛看着麟竹，“帮我报警吧。”

　　“好。”麟竹道。

　　她走出卧室，将掉在客厅的鱼鳞也捡了起来，把几片颜色不同的鱼鳞装好后，麟竹道：“雍南，报警吧。”

　　雍南掏出手机打电话。

　　被他钳制住的妇人狠狠挣扎了几下，她冷眼看向麟竹，露出个笑来：“小姑娘，家里的大人没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麟竹没理她，就坐在客厅等警察来。

　　妇人呵呵笑道：“小姑娘，你要不要尝一尝这蓝色鱼鳞，味道好极了。”

　　雍南一阵反胃，“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异食癖，吃什么不好，非要吃鱼鳞，恶不恶心。”

　　妇人笑着看向雍南，“先生，你要不要尝尝，你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雍南摆出一副冷脸，“闭嘴吧，再说我要吐了。”

　　妇人自言自语道：“死老头没什么活气，长出的鱼鳞是黑色，不好吃，不如邻居家那样的货色。”

　　麟竹忽然问道：“你信奉的黑鱼是什么东西？”

　　妇人冷笑一声，“是神，小姑娘你不可以对神不敬，你会遭报应的。”

　　雍南骂了句才道：“我还没听说过做好事遭报应的，信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等着被惩治吧。”

　　“你懂个屁！”妇人骂了回来，狠狠地瞪了雍南一眼。

　　麟竹问：“有多少人信奉这种东西？”

　　妇人笑道：“多了去了，你是对门请过来救他们一家命的吧，能这么快找过来，你就没有信奉的神明帮你？”

　　麟竹没回她，暗中帮她的人，是苍琦，不是什么神明。

　　妇人一直发出低低的笑声，同时又怨恨地盯着麟竹和雍南。

　　半个小时后，警察上门了，在厨房发现了一堆被剖腹的活鱼，冰箱里也塞满了切块的鱼。

　　妇人被带走，这家的老人送去了心理医生处。而关于隔壁的段波鸿一家，麟竹并没有提及，被抓走的妇人一句话也没提过段家。

　　妇人出门时哼起了一首童谣。

　　小小美人鱼

　　长长尾巴游水里

　　蓝鱼鳞蓝鱼鳞

　　换下鱼尾穿长裙

　　……

　　隔壁段家的孩子曾经无数次在走廊、电梯、小区里唱过，已经被她学了去。

　　麟竹提着塑料袋回到段家，“段先生，我会尽快配好药给你们送来，这期间你们最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段波鸿赶紧应道：“好，多谢麟老板了，诊金我会打到你卡里。”

　　麟竹道：“不急，一手交药一手交钱。”

　　段波鸿：“好。”

　　从段家出来，麟竹提着塑料袋出了小区，找了个烈日当头晒的广场。

　　她将一片黑色鱼鳞、两片蓝色鱼鳞和两片白色鱼鳞铺在地面晒。

　　烈日很快烤干了鱼鳞上面的水汽，大块的鱼鳞开始卷曲。

　　雍南坐在烫屁股的石墩上托腮看着，“麟老板，中午了，饿不饿？”

　　“有一点。”麟竹道。

　　雍南掏出手机浏览，“我先看看附近有不有什么吃的，等你晒干了这几片鱼鳞我们就去。”

　　麟竹悠悠地道：“下午两点的飞机回蓉城。”

　　雍南一愣，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再搜索一下去机场的路线和时间，他瞬间哀怨起来。

　　“麟老板，能不能别这么赶，吃个午饭再走不行吗，我是病号，我现在好饿。”

　　麟竹看了他一眼，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段家人不想等那么久，最好今天能把药送来。”

　　雍南叹了口气，“你配药不花点时间吗，我看这个病也不是那么容易治的吧，等你配好了药再送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如明天再来。”

　　麟竹道：“等会儿你可以在机场吃饭，有饭吃。”

　　雍南无奈道：“好吧。”

　　等那几片鱼鳞晒干了，麟竹才把它们收起来，打了车去机场。

　　由于晒鱼鳞花了些时间，不晒干过安检也麻烦，这个过程耽误久了点。

　　导致雍南上了飞机还没吃上午饭，他系好安全带看了麟竹一眼，“麟老板，没见过你这么拼的。”

　　麟竹却一直盯着他看，直看了有十来分钟，似乎在确定什么事情。

　　雍南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很好看？”

　　麟竹摇摇头，但还是盯着他看，随后她唤来空姐，“麻烦给我一杯温水。”

　　空姐倒了杯温水来，麟竹看了看，发现水有点多，但她也没管。

　　她将水杯放在小桌板上，取出帆布包里的一小包药粉倒进水里。

　　其中一部分药粉遇水即化，而另一部分将水变成了有些粘稠的东西，同时把水染成了黑色。

　　她端起水杯轻轻晃了晃，将里面的药摇匀，然后递给雍南，“雍先生，该喝药了。”

　　雍南看着一杯黑乎乎、粘稠稠的东西，一脸的不可置信，“麟小姐，你确定这不是毒药？上午还吃的药丸，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药汤？”

　　麟竹：“药丸不能在常温下保存两个小时以上，你现在只能喝这个。”

　　她把水杯推近一点，“不要耽误时间，否则我不负责。”

　　听到“不负责”三个字，雍南头都大了，他此时最怕麟竹说不负责了，那他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他端起那杯药水，把嘴凑了上去。

　　“呕……”

　　比药丸更难闻的味道，又苦又臭，比毒药还毒，雍南捏着鼻子把药水往嘴里灌。

　　刚吞下去两口，就快要坚持不住了，鬼知道他是怎么喝完一大杯的。

　　喝完了药，他又喝了几大杯温水洗喉咙，大概十分钟后，嘴里的味道才淡了下去。

　　他哀怨地看向麟竹，“麟老板，下回咱能不能少放点水，最好能让我一两口喝完的那种，我不想干掉一大杯。”

　　麟竹应着：“知道了。”

　　“不过你是怎么判断我该吃药了？”雍南问。

　　“你想学？”麟竹看他一眼，“若是学得不准，出了事算谁的？”

　　雍南赶紧摇头，“不学，一切还要仰仗麟老板。”

　　飞机已经飞至高空，麟竹闭目养神，鱼鳞病是不好治，她之所以要带回几片鱼鳞，就是为了研究用药。

　　恐怕今天还真不一定能把药成功送到段家人手上，跟着苍琦行医多年，对麟竹来说，制药时间超过24小时，就算棘手。

　　是她自己功夫不到位，若是师父，一定很快可以搞定。

　　让雍南欣喜若狂的是，这个点飞机上居然还有午餐吃，虽然是朴素的飞机餐，但也够他填饱肚子了。

　　麟竹订的座位是普通座位，不过雍南也能适应。

　　出机场时已经下午四点半了，雍南赶紧道：“麟老板，如果你晚上还要去安河市记得提前告诉我，我来订机票。”

　　麟竹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停车场走去，“好，多出来的钱我不付。”

　　雍南：“放心，不让您付，我付，我就是想坐个豪华座位，睡个大觉，再吃顿好的。”

　　麟竹上了车，雍南按着导航路线开回冥器屋。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目的地，刚下车就看见一个扎高马尾的漂亮女子等在门口。

　　她穿着比较休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只奢侈品包包，笑着朝雍南走来。

　　“还好没等多久你就回来了。”她对雍南道，“阿南，说好的一起去吃晚饭，我订好位置了。”

　　麟竹开了店门朝店里走去，“雍先生可以去吃饭，三五个小时以内的药效还是有的。”

　　女人对屋里的麟竹道：“麟小姐，你也一起去吧，你喜欢吃什么，我这就让他们把菜备上。”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你跟雍先生去吃吧。”说着，她提着鱼鳞就去了药房。

　　“算了，她有事忙，跟你们也不熟，会尴尬的。”雍南道。

　　一路上，雍南一边开车一边打了几个哈欠。

　　女人道：“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没什么，就是早上起太早了。”雍南道，“凌晨四点就起来了，麟竹这个女人，干活太积极了。”

　　女人笑道：“你跟着她跑了一天，感觉怎么样？她人好吗，会照顾你吗？”

　　“不怎么样，又恶心又累。”雍南道，“要不是跟着她，我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些怪事，你知道异食癖吗……”

　　雍南简单把老妇吃鱼鳞的事说了一遍，自动删减了许多情节，比如他因害怕躲在麟竹身后等。

　　由于故事离奇，女人竟也听得认真，两人一路说着就已经来到了吃晚饭的地方。

　　地点是在商场，雍南把车停在了商场的底下楼层，带着女人上了直达电梯。

　　她直接按了七楼。

　　电梯里贴着一张广告海报，正是位于七楼的一家火锅鱼，图片上的鱼被片成鱼片儿装在盘里，鱼鳞被剃得很干净，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可雍南现在一看见鱼就恶心，虽然是去的七楼，可七楼又不止这一家饭店，因此他也没在意。

　　直到女人领着他走进了那家火锅鱼的店里，门口的服务员小姐姐笑着道：“两位里面请。”

　　雍南瞬间脸都白了，他站在原地没走，女人朝他看来，顺势拽了他一把，“怎么了，我预约了座位，现在已经上菜了。”

　　雍南抑制住自己想吐的心情，“程园园，咱能不能换一家，我刚你给说了那些，你不觉得恶心吗？”

　　程园笑道：“我不觉得啊，我又没现场见过，听起来更像是你胡扯的。”

　　“不行。”雍南斩钉截铁道，“换一家。”

　　“哎哟，阿南，我哥他们都等着了。”程园连拖带拽把雍南弄进了店里，成功地坐在了他们的包间里。

　　“我就想吃这个，你就陪我吃一顿嘛，你好久没陪我吃过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