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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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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度不够的午休床根本没法跟雍家的豪华床垫比,再加上外面马路上还有汽车偶尔鸣笛的声音,雍南能睡得着才是奇怪了。
和昨晚一样,他玩了半宿的游戏,凌晨才堪堪睡着。
雍南感觉刚睡下,就被人敲醒了。
麟竹用钥匙敲着玻璃柜台,“起床了,雍先生。”
雍南吓得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翻了起来,他揉着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一个粉色的大蝴蝶结晃得他眼花,“麟老板,麟小姐,你定的几点的票啊……”
“六点。”麟竹道。
雍南按亮手机一看,上面显示凌晨四点。
“啊……”雍南好想一头翻倒在床上,虽然这个床小得可怜,但此刻对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
麟竹自顾自拎起帆布包,“你可以不去,出了事我不负责,你记得给雍盛留言,不关我事。”
雍南翻身就爬了起来,快速冲进洗手间把自己收拾干净,还有时间打理好发型。
洗手间里不知何时装了面镜子,雍南对着镜子照了照,嗯,是个帅小伙。
他赶紧出来,看着麟竹道:“我好了,可以出发了。”
麟竹提起包往外走,两人出来后,她锁了门。
雍南道:“你师父不用管吗,一整天把他放在床上也没事?”
“没事,他没有知觉。”麟竹道。
她去路边拦出租车,但是等了一会儿,没有一辆车来。
雍南揉了揉眉心,感叹道:“麟老板,我有车,咱们开车去机场行不行。”
麟竹看他一眼,缓缓道:“嗯。”
雍南打了个响指,带着麟竹去了附近的停车场取车,麟竹主动往后座坐去。
火葬场和机场,一个西一个东,也怪不得麟竹要这么早起床,就算路上不塞车,也要一个小时。
再加上安检等时间,赶过去还算匆忙的。
雍南从后视镜里看了麟竹一眼,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裙子长度到膝盖。
黑色让她看起来更加高冷,但她的脸却是一副稚嫩的模样,反差实在有些大。
他道:“麟老板给人看病挣这么多钱,怎么不多买几个包和几件衣服,每天穿得这么老气做什么。”
麟竹道:“没空。”
雍南笑了笑,“别的女孩子抽空都要去逛街,你倒好,一有空就待在药房,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股药味儿。”
麟竹从镜子里朝他看去,“很难闻?”
“那倒不是。”雍南道,“不难闻,算是药材的香味,不认识你的人可能会以为你是一个中医。”
麟竹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进了机场,办完了所有手续,二人坐在了登机口等候。
麟竹从包里摸出一颗药丸,“早上走得急,你忘记吃了。”
雍南一怔,还真是,自己竟然忘记吃药了,此刻他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怎么连生死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赶紧接过药往嘴里放,“多谢麟老板,还好你记着,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药丸还很凉,应该是麟竹出门从冰箱里拿的。
他就着矿泉水把药丸吞了下去,和之前的药不同,这颗药丸特别苦,苦出天际的那种。
药丸一吞下去,那苦味就在嘴里散开,简直苦得人神共愤。
“呕……”雍南差点把吞下去的药丸吐出来。
麟竹冷眼看着他,“不许吐,吐了我不负责。”
雍南把口水咽回去,狂喝了一大瓶矿泉水。
“这是什么啊,和之前那个差别也太大了。”
麟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雍南:“这跟吃药有关系吗?”
麟竹没回他。
由于水喝得过多,临着登机了,雍南还在往厕所里跑。
上了飞机,雍南闷头就睡。
八点,飞机落地,八点半,他们出了机场。
一出机场,麟竹就找了一家杂货店买了打火机,打火机是不允许带上飞机的,只能现在买。
雍南疑惑道:“你又不抽烟,买打火机干嘛?”
麟竹没回他,雍南也懒得再问。
她照着手机上的地址打了个车去,那个地址不算偏,是在一个中等小区内。
四十分钟后,他们下了车往小区里走去。
雍南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不错,看起来像是单位里分的房子,应该有些年份了。”
麟竹没心思看这些,她一心想着那家人的病症,层状鱼鳞,一家人都得了这种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刚准备上电梯,麟竹手机上就来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喂。”麟竹道。
那边响起一个比较兴奋的女人声音,“麟老板,工友都好了,多亏了你的药,他们都说要来感谢你!”
麟竹道:“不用谢,记得叫他们去医院处理外伤,感染太久容易危及生命。”
女人道:“他们已经去了,上面也来了人,还来了医生,检查后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让他们去医院处理伤口了。”
麟竹嗯了一声,“那就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好好。”女人应着,在电话里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进了电梯,麟竹按了顶层。
同电梯里还有一个老妇人,约莫六十岁的样子,她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风衣,这么热的天气也没见她出汗。
她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按键,见顶层还亮着,就没有再按别的。
“小姑娘,你们也去顶楼?”
老人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常年患有咽炎的患者,她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塑料袋边缘沾了几滴红色的液体,里面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是,去顶楼。”麟竹道。
老人比麟竹矮,她站得离麟竹较远,所以她低着头时麟竹看不太清她的面庞。
但却可以看见她蠕动的嘴角,仿佛在嚼什么东西,偶尔还会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雍南看了老人一眼,突然觉得背脊发寒,以前看过的恐怖片情节顿时在他脑海里放映。
电梯里出现的诡异老人,往往是引出尸体的线索。
咦,雍南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这栋楼一共29层,上到28层时,麟竹透过电梯的反光镜面看见了老人快速弯起的嘴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
终于到了29层,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老人明明站得离门边近,但她却没动。
于是麟竹先一步出了电梯,雍南紧跟了出来,老人在电梯门快合上的那一刹那踏了出来。
一出电梯门,麟竹就闻到一股鱼腥味,很淡,像雍南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不会怎么注意这种味道。
麟竹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顿住脚步看了看旁边那间房的门牌号,是2902。
她要去的是2910。
“小姑娘,尽头最右边那家不要去哦。”老人忽然在麟竹身后道。
麟竹转头看了她一眼,瞧见了她嘴角的笑意,在她有些苍老的脸上,那抹笑容显得有些意外的慈祥。
“知道了。”麟竹也笑道。
她继续往前走,顺着门牌号找去,最终看见了她要找的2910,正是尽头最右边那家。
而老人却站在了他们对面的2909,她没有立刻掏出钥匙开门,而是再次道:“都说了,不要去那家。”
语气里听起来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雍南忍着老人带给她的阴森感,张嘴问道:“老人家,为什么不能去这家?”
老人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道:“那家人是做海鲜生意的,家里都是鱼,臭得很,不要去。”
说完,按了门铃,按一下间隔二十秒又按一下,一共按了三下。
麟竹特意记着她按门铃的规律,三下之后,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鱼腥味飘了出来。
麟竹迅速朝老人的屋里看去,看见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那妇人穿着黑色围裙,围裙前方有一圈白色鱼鳞。
“回来了,快进来。”妇人说话的声音极度客气,似乎她是这个家里的佣人。
门外的老人嗯了一声,提着塑料袋往屋里走去。
麟竹站的位置可以看见老人的侧脸,只见她面部表情紧绷,并没有主人家面对仆人的优越感,甚至连一点放松的神情也没有。
她的手指攥紧了塑料袋,似乎很紧张,甚至害怕。
麟竹将这一切仔细看在眼里,然后才去敲了2910的门,“段先生,我是麟竹。”
麟竹喊了一声就没再喊,等了约莫五分钟,麟竹的手机响了,来电正是这家的男主人。
麟竹接起电话,只听得那头道:“麟老板,等一下,我出来需要点时间。”
麟竹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耐心等着。
十五分钟后,门开了,但是只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的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麟竹,又看向雍南,问:“你就是麟老板,这么年轻。”
男人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有些哑,像是喉咙有些肿而发出来的声音。
“进来吧。”他把门打开。
麟竹和雍南进了屋,一进屋后,一股浓浓的鱼腥味让雍南都觉得有些反胃。
“段先生,你家是养海鲜的?”雍南问,
段波鸿疑惑地看向雍南,“麟老板没跟你说过吗,我是请麟老板来给我家人看病的。”
他看向麟竹,“麟老板,我以为这个人是你助手。”
麟竹道:“新招的助手,手生,我就没跟他说这么多,段先生,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人。”
段波鸿点点头,领着麟竹朝一间卧室走去。
这家人的客厅好像很久没有使用了,茶几和沙发上都落了灰,雍南用手一扶,几个手指头都黑了。
卧室门是关着的,男人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提醒道:“麟老板,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症状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麟竹点头,“你放心,开门吧。”
男人转动门把手,将卧室门推开。
门一敞开,浓郁的海腥味就瞬间钻进了几人的鼻腔,腐烂的海鱼味道逼得雍南扶在门框上差点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