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飞升指南》林辞默

4、第4章

　　十月初，本届仙踪会的测试选拔正式开始。

　　因为参加测试选拔的人数众=过多，选拔分成了两个阶段。

　　前五天在门口摸骨辨龄发入场券，后五天凭着入场券测试灵根。

　　看着许飞渊被人领进另一个帐篷，归音没忍住和归舟说小话，“你说许飞渊是不是因为打铁，肌肉练得太大块才摸不出来骨龄的？”

　　“也有可能是发育太好。”

　　“那摸骨龄是不是应该要摸发育不好的地方。”归音若有所思，“都是育幼院出来的，你怎么就小他一圈，是不是他也抢你饭吃了。”

　　“他出来，你自己问他。”

　　顺着归舟的视线，看到许飞渊从帐篷后面走出来，面色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着他走进，归音清了清嗓子问道，“进去摸骨摸的哪？”

　　“脑袋。”许飞渊顺口回答，“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回去吧，留柳时卿自己一个人在客栈挺危险的。”

　　许飞渊偏头问归舟，“怎么回事？我总感觉她笑得贱兮兮的。”

　　“她说你脑子不好。”

　　“我没有，归舟他断章取义。你还不了解他吗，他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没一个是好的。”归音连忙摆脱关系。

　　“她还说你抢我饭。”归舟还继续补充。

　　“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打孩子？”归舟平时把归音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突然这么告状许飞渊还有点不信。

　　归舟看着许飞渊一副‘你莫骗老子’的表情叹了口气，“爱信不信。”

　　“你果然没一个心眼子是好的。”说完，两人就往客栈回。

　　归音走在后面看着归舟的背影，没想到以退为进还能这么玩。

　　学到了！

　　*

　　归音还未进迎仙居就看到有人在大厅桌前站着，正在和酆戾说着话。

　　这护眼的绿色宗门弟子服，他不用转过来归音都知道他是药王谷的人。

　　见他们还在说话归音准备先回避一下。

　　没想到酆戾见到她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归音，你终于回来了。”

　　桌前的药王谷弟子也跟着转头看向归音，“你就是那天引我们来的那位少年的妹妹？”

　　那天带他们过来的是…归舟？

　　归音状若懵懂地点点头等他继续说。

　　“他身上有强烈的医者气质，很适合做炼药师，若他不愿意参加灵根测试，可以直接入药王谷。”

　　医者气质？

　　归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归舟要是有医者气质，那她就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他愿意参加灵根测试。”

　　提前抢人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这种烂大街的骗术柳时卿听了都得翻白眼。

　　药王谷弟子连忙说，“他有没有灵根都可以入谷做炼药师。”

　　“啊～”归音拉长声应了一声，接着又说，“可他不愿意做炼药师。”

　　“你都不去问问他吗？”药王谷修士有些不高兴归音自作主张。

　　“你要是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就自己去问他。”

　　药王谷弟子沉默一会，自行离开。

　　酆戾和她说了一声也出了门。

　　归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那人的一举一动，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

　　肯定有阴谋。

　　“小友怎么一副困扰的样子，不知慕某能否为小友解惑。”

　　在她发呆时，大灯泡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

　　归音尴尬地硬着头皮打招呼，“慕仙君，我没什么困扰的。”

　　大灯泡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到她身旁，“我倒是有些疑惑还想请小友为我解答。”

　　“不敢当，您请讲。”

　　“你那日所说我颇感兴趣，不知小友可否仔细讲讲？”

　　“啊？”归音愣了一下后飞快地打量起了面前的人，一个看上去出尘脱俗的仙君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八卦，“我那天说的那是一种伪装方式，表现出来的能够隐藏自身真实情况。”

　　“所以你的伪装就是柔弱无害，但实际上能一巴掌打碎别人的脸。”

　　……他果然听到了。

　　归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笑两声作为回应。

　　“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伪装？”

　　“您问我这个合适吗？”

　　大灯泡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看她，“挺合适的，你既不怕药王谷的筑基期修士，也不怕我这个元婴期修士。”

　　“我为什么要怕？”

　　归音不太明白大灯泡为什么会说这个。

　　她可以敬畏强者，但绝不会惧怕。

　　“所以你和我可以进行再普通的正常交流。”

　　归音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凭你的实力不需要我这种扮猪吃虎式的伪装，想要反差大的话…要不就清冷出尘不近人情的仙君吧。”

　　“这与我如今并无差别。”

　　“不不不。”归音摇摇手指，“真正清冷出尘不近人情的仙君是不会问我这些事的。”

　　“你胆子倒是真大，敢让元婴修士闭嘴。”大灯泡脸上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归音眯着眼，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他的表情。

　　“你为何这样看我？”

　　“我眼睛有毛病，这样看得清。”

　　大灯泡沉默了会，“你在说谎。”

　　“你这个反应速度，果然还是适合走不近人情的风格。”

　　大灯泡；“……”

　　归舟进门就看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聊着什么。

　　其中一个是他妹妹，另一个是大宗门的元婴修士，吓得他心脏差点骤停。

　　“那他呢？”大灯泡边说边指向门口的人。

　　归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心虚地转了回来，低声说，“那是我哥，别背后说他，会被……。”

　　归舟在门口站定，“归音，出来一下。”

　　归音磨磨蹭蹭地起身往门口走。

　　大灯泡还在旁边补刀，“你先去吧，咱们回来再聊。”

　　归音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祈祷归舟今天心情好，没有‘教育’她的想法。

　　“哥，啥事啊？”

　　“现在知道叫哥了？”

　　归舟眉毛一挑，开始阴阳怪气。

　　不过这也不怪归舟，她只有闯祸才会叫哥，平时都是喊的名字。

　　归音小心地陪着笑，“你这是说的哪的话啊，我不是一直这么叫的吗。”

　　“酆戾让我给你带个话，她找到宗门了，今晚就不回来了。”归舟又往里看了一眼坐在桌后的修士，“自己小心点。”

　　回应他的是归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知道。哥，小心台阶。”

　　重新坐回座位上，归音才松口气。

　　大灯泡看她这般反应，有些好奇地问，“你哥也能一巴掌把别人脸打碎？”

　　“他不能。”

　　“那你为什么怕他？”

　　“因为他能让那张被打碎的脸半夜出现在我床头对我笑。”

　　大灯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锋一转，“你那天为什么要说他像泥人？”

　　这人怎么还和柳时卿共脑了呢。

　　“有没有人说过身为元婴你好…呃…活泼。”归音原本想用的词是跳脱。

　　“我当然和那些老头子不一样，我还很年轻。”大灯泡有些得意，“修仙界都是老古板，找个像你这样有趣的太难了，你要是有灵根，我一定收你做徒弟。”

　　收她做徒弟，然后师徒俩一起祸害修仙界吗？

　　“你现在看不出我有没有灵根？”

　　“人出生时灵根会被先天之气包裹住，只有经过映灵石洗炼灵根才能显露出来。”

　　听了这话归音神色变了一瞬又应承道，“行啊，我要是有灵根一定拜你为师。”

　　可惜呀，她没有灵根。

　　*

　　十月九日，是他们灵根测试的日子。

　　柳时卿这个不测灵根的也跟着来了，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笑话他们。

　　测试场中央放着一块两丈余高的莹白色石头，仙门安坐上首主位，正对着映灵石。

　　看台上挤满了围观群众。

　　十年一届的仙踪会，不看就亏了。

　　他们三个位置比较靠后，也就跟着看起前面人的灵根测试。

　　绝大部分人都无法让映灵石亮起。

　　即使能亮起，颜色也是十分驳杂。

　　半天看下来竟然一个合格的灵根都没有。

　　等了又等，在即将散场的时候终于轮到了许飞渊。
　　他随意地将手按到映灵石上，想着下一把匕首手柄是刻兽首还是蛟首时，映灵石上金红二色相交，光芒极为强烈。

　　金火双灵根。

　　许飞渊‘唰’的一下回头看向柳时卿，那表情像是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只是来走个过场？

　　场外的柳时卿也傻了，他也没想到今年的‘仙人’会是他兄弟。

　　众人还没在双灵根的冲击下清醒过来，归舟已经站到映灵石面前。

　　他的手放在映灵石上停留不过三息时间，映灵石上冰蓝色光芒冲天而起。

　　隔这么远归音都能听到仙门那边倒吸凉气的声音。

　　“变异…”

　　“冰系…”

　　“…天灵根”

　　四周议论之声不绝。

　　归音也是在这时候走上台子的。

　　天才之后的庸才格外的显眼，这下柳时卿只能笑话她一个人了。

　　归音带着‘累了毁灭吧’的想法走到映灵石前，将手搭了上去。

　　意料之中，映灵石依旧莹白挺立毫无反应。

　　那天听到先天之气包裹灵根时她就已经知晓今日结果。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先天之气，若有灵根元婴修士不会看不到。

　　唯一的解释只有，她是个普通人。

　　回到人群中，柳时卿搭上她的肩，“以后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

　　归音把他的手拍下去，她现在还在长身体，压得长不高怎么办。

　　归舟摸着她的头半晌没有说话。

　　柳时卿：“饯行那顿吃点啥呀？”

　　归舟：“回去再说。”

　　归音：“我要吃客栈厨师做的大肘子。”

　　许飞渊：“你就知道肘子。”

　　几个人勾肩搭背地回了西城，面上看不出半点即将分离的难过。

　　到家刚坐下，许飞渊哎呀一声弹了起来。

　　吓了柳时卿一大跳，“你要死啊！”

　　许飞渊挠挠头，“我要是去修仙了，我师父怎么办？他还指着我养老呢。”

　　“你给他留封信，把情况说一说，等他回来我交给他不就行了。”柳时卿顺势躺在了摇椅上，“至于养老，还有我们呢。”

　　仙踪会期间各种铺子都歇业了。

　　铁匠铺周老板和齐铁匠出门找矿石去了，估计他们走之前回不来了。

　　“不行，我现在就得翻墙进去看看。”许飞渊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我也去陆大夫说一下。”归舟说着出了门。

　　“我也……”归音也想趁机开溜。

　　柳时卿用胳膊箍住想要溜走的归音，咬牙切齿地问：“你也要去和师父告别？”

　　她哪来的师父……

　　别说，好像还真有半个。

　　“你说得对，我得出去一趟。”

　　归音从柳时卿的胳膊底下钻出来也往外跑去。

　　柳时卿在后面大声问她：“饭怎么办？”

　　“晚上吃！”

　　声音远远传来，人影却是早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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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无灵根，本文完（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