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浮生，花逝无痕》几家女主不姓苏

7、第 7 章

　　段天婴跟往常一样帮段天悦擦药酒，今天的段天悦异常安静。之前每一次擦药的时候，姐妹俩都会聊聊天，可是今天只有段天婴一个人说话，段天悦只是时不时应答一声。
　　“姐，我跟你说，我喝酒了，鸡尾酒，可好喝了。”
　　“鸡尾酒？”段天悦听说过，是洋玩意儿，一般人是喝不到的，“许星程请你喝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戏班里有人会喝洋酒吗？”
　　“姐，许星程跟别人不一样，他正直，善良，勇敢……”
　　“他的父亲也跟别人不一样，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打。天婴，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的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这样护着你。”
　　“可是许星程是许星程，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我喜欢的只是许星程，跟他父亲没关系。你不能因为他父亲就对他有意见。如果不是许星程阻止他父亲继续打，你可能……”
　　“天婴，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你要面对的还有他的家庭，你总是瞧不起权贵，觉得他们仗势欺人，可是他们就是有这个本事。我这一身伤你是亲眼看到的。你愿意为了你们的爱情忍受这种痛吗？还是许星程愿意为了你们的爱情背叛他的父亲？”
　　“我没想那么远。”
　　“可你就是要想那么远，你喜欢的人，他的父亲不止能对你下手，还能对我们下手。你喜欢的人在他父亲面前没办法保护你。我们也没办法保护你。”
　　药上得差不多了，段天悦坐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爱情这么难呢？”
　　“这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事。”段天悦想起那个每次见面都没个正形的人，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结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的段天婴顶着一对黑圆圈来到段天悦的房中，一脸坚定，“姐，我想通了。”
　　“如果我们的关系会连累戏班，那我就跟他一起离开。挨打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做不到的话，那我就会和他分手。”
　　“你真的决定了？”
　　“嗯！”
　　段天婴的年纪，正是对外面世界充满憧憬的时候，她渴望自由，也渴望爱情，段天悦懂，因为她也一样。如果许星程真能带她离开，本本分分当个医生谋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戏班的台柱说好听的是角儿，可到底是个被人瞧不起的戏子。
　　那我呢？
　　一大早段天悦背着挎包来到了约定的巷子，看到了早早在那儿等着的罗浮生。
　　“早。”罗浮生扬扬手里的生煎，“还没吃早餐吧？来吃生煎。”
　　段天悦接过生煎，坐上摩托，“我们去哪儿参加舞会？”
　　“哪有大白天参加舞会的？”罗浮生启动摩托车，开的速度比上次慢了很多，“我今天先带你到处逛逛，感受一下东江的繁华。下午天气热，我们就在美高美等舞会开始。”
　　“我们东江可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你看这大街上的车，在北平也看不到这么的车吧？等我一下啊。”罗浮生突然停车，跑去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面前，回来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把眼睛闭上。”
　　段天悦闭上眼睛，感觉他把什么东西戴在自己手腕。
　　“好了。”
　　睁开眼，一串新鲜的栀子花手链正戴在手腕上。
　　“没见过吧？东江的姑娘们最喜欢这个，说是香香的，戴上后像个小仙女。”
　　“是你那个妹妹说的？”段天悦记得，罗浮生说过，他有一个叫洪澜的妹妹，是洪帮帮主洪正葆的独女。
　　“是一个凶巴巴的野丫头说的。”把白兰花和栀子花组成的挂饰挂在她的挎包上，罗浮生叹了口气。那个野丫头失踪的时候也戴着一串栀子花。那一天对于他们，都是一场噩梦。
　　“走，带你去逛街。”
　　第一次，段天悦真正领略了东江的繁华。车水马龙的街道，他们骑着摩托车从正在堵车的大街上经过，罗浮生得意着自己不开车是多么明智。码头的货物是段天悦在镖局多年都没见过的壮观。她自以为走镖多年，去过不少地方，看过的甚至不比九岁红少，可是这次她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折服于这里的繁华。
　　难怪会说全国都在学东江，难怪自己老爹会选择把戏班搬到这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开心或不开心都会来这里。”罗浮生走到岸边，感受着从江面吹过来的风。
　　“这里很开阔，待久了会让人忘记烦恼。”
　　罗浮生突然惊讶地看着她，段天悦觉得奇怪，“怎么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我找到的。”
　　罗浮生坐在地上，鞋子离江面还有一段距离。段天悦也跟着坐下。
　　“那个时候我爸跟义父出去了，我一个人到处走，看到她边哭边骑着一辆小自行车，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只想去嘲笑她，就跟着来到了这里。”
　　“他是谁啊？”
　　“一个没大没小的野丫头，那个时候我们这群孩子里最野的就是她。”
　　段天悦被提起了兴致，“居然还有比你还野的？那她现在也跟你一样吗？”
　　“不知道。那天洪家、林家、许家一起办了个私人聚会，我和我爸也去了。那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一天，也是那一天我爸和林大哥的二娘都死了。她和林大哥的妹妹一起失踪，这么多年了林伯父一直在报纸上登着寻人启事找自己的女儿，可是一直没找到。”
　　“对不起。”段天悦低着头，“让你想起这些事。”
　　“没事，那个野丫头最好一辈子别找到，让她嫁给一个丑八怪，天天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