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浮生，花逝无痕》几家女主不姓苏

34、第 34 章

　　许星程和段天婴已经坐上了通往自由的汽车，两人对于宁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一路上，两人紧握着对方的手，却一句话也没说。未来他们也会像现在一样只有对方可以依靠。
　　对于这一点许星程有点心虚。可看着段天婴发亮的眼睛，他始终无法说出一个“悔”字。码头上渔船里的点点烛光映入他们眼中，那是他们苦求的自由与爱情。
　　汽车停下后，两人下车谢过司机，往码头跑去。那一艘巨大的黑色商船是上有着红丸会的标志，是他们约定好的。只要上了船，他们就能离开这里，前往日本，再转航去往法国，那是他住了多年的地方。
　　跑到悬梯前，两人生生停下了脚步。他们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星程看着杵着文明杖耐心等待的许瑞安，在他的脚下还放着两箱行李，那是他为了逃离许家做的准备，而旁边跪着的正是为他送东西的心腹。
　　“要出国也不跟父亲打个招呼，这说得过去吗？”许瑞安的语气很轻松，一双眼睛看向他旁边的段天婴。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眼前人的身影跟记忆中的女人慢慢重叠。该说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连喜欢的女人也跟那个人如此相似。
　　“爹，求你放过我和天婴。”许星程说着就要跪下，段天婴拉住了他。
　　“许伯父，我跟星程两情相悦。我们宁愿净身出户，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
　　“都说戏子勾引人的本事远胜于常人，因为她们最擅长作戏给别人看。连我也差一点要被你们这感人的爱情骗到了。我儿子许给你什么未来？他说他会养你？你们在一起除了坐吃山空外，时间长了恐怕你还要倒过来养他。”
　　“爹！我不会！”许星程被许瑞安的话激怒。
　　“刚刚段小姐说要净身出户是吧？那行，这箱子里的衣物和钱财都是我许家的东西，你们全都留下。”
　　“可以，我们什么都不要。”
　　“天婴！”
　　段天婴的不卑不亢却遭到了许星程的反对。那里面的钱财够他们在法国买栋小洋楼安定下来，如果一分不拿，他们连去法国的船票都买不起。可他不知道的是，段天婴身上还带着罗浮生给的金条，所以她才能这么有底气。
　　“很好。”许瑞安让茂伯将两箱行李拿回车上，“许星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你要为了你所谓的爱情离开这个生你养你的金银窝吗？你这次走了，就永远不再是我许瑞安的儿子，也永远别想回到东江。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微薄的血缘。但是权和钱，你真的舍得下？”
　　“你就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到了最后关头，自己的父亲心里还是只有他一生追求的两样东西，哪怕用亲情来哄骗他都不肯。
　　“我要和天婴一起走。”许星程拉着段天婴往船上走去。还没踏上悬梯，身后“砰”的一声枪响。段天婴尖叫了一声。他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到父亲手中的枪口宅在冒烟。而干干替他送行李的仆人已经倒在地上。
　　“不忠心的狗我不要。”
　　许星程马上过去急救，子弹直中心脏，连呼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鲜血从伤口出喷射而出……
　　耳边的枪声一直嗡嗡地回访，有一些画面在脑中闪过。
　　比她还高的芦苇丛……流血的连衣裙……女孩的尖叫……
　　“小梦儿……”那个手臂还流着血的女孩，她的身上脸上全是滚烫的鲜血，拉着她跌跌撞撞地跑着，鲜血滴了一路。
　　这个时候，许星程抬头看着她，他的身上脸上，滚烫的鲜血跟脑海中的影像重叠。
　　“啊！”段天婴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混乱中茂伯在许瑞安耳边说了一句话。许瑞安脸色一变，突然笑了，“冯大荣死了。”
　　“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在了宁园。从宴会上离开却没有回家而是消失的宾客，恐怕只有你了。”
　　“不可能，是梨本殿下亲自安排我们上的船……”
　　“你到现在还以为这是个寻找真相的地方？这里只需要一个答案。凶杀案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如果不给英国人一个满意的交代，两家必定斗得天翻地覆。”许瑞安慢慢凑近他的耳边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和你的好兄弟罗浮生八成是脱不了干系。也许他一开始就想好让你做替罪羔羊。”
　　“许星程。”段天婴拉住他的手。“我们快走，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分一秒都不行。
　　许星程挣脱了她的手，“对不起，天婴，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担心没钱吗？我有啊！”段天婴从行李里拿出罗浮生给的袋子，沉甸甸的，一打开，金灿灿的颜色在夜色下格外刺目。
　　“你哪来这么多的金条？罗浮生给你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钱？他想要我们死你知道吗？”许星程一把拍掉她手中的袋子。
　　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段天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金条，绝望地笑了，“我知道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走。是我逼你，罗浮生逼你，她也在逼你，你不得不走。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留下来了。”
　　手中的包袱掉在地上，段天婴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我怎么会相信许家的人？我怎么会爱上许家的人？我怎么能忘记你们许家的人都是畜生……哈……哈哈哈哈……”
　　许星程想要拉住她，却被使劲挣开。手腕上的项链一起甩落在地上。
　　“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手。鱼与熊掌，我许家人都要。”
　　许星程捡起他们定情的手链，脑中却是另一个声音，“这是你能跟天婴在一起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你们再无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