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闻言，许奕皱了下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在发烧。”
谢梓其实从早上开始就头重脚轻，浑身没力又难受。
她很久没生过病了，这种感觉比受皮肉伤还难受。
嘴唇发干，谢梓吞咽了一下，喉间传来的闷痛感让她眉毛一拧：“手拿开。”
几秒后，许奕抽回了手。
谢梓挪了挪脑袋，枕回手臂上。
“你要不去趟医院吧。”
谢梓闭眼，过了一会才艰难地说出一个字：“不。”
旁边没了声音。
这会儿谢梓脑子昏沉又难以入睡。她迷迷糊糊地听着旁边的人合上课本，收拾东西，拉上书包拉链。
她偏了下脑袋，正好看到许奕单手拎起椅子反着叠在课桌上。
过一会要不再去网吧将就一晚？现在就这个状态，回家不一定能打过谢君豪……
谢梓眼皮半垂，模模糊糊地看见许奕手搭到拉链上，把外套脱了下来。
他厚重的羽绒服下居然还穿了一件衣服，再里面才是校服衬衫。
才几度的天就裹得像个火星来的粽子人，看着还没她爷们。
火星来的粽子人弯下腰来，抓住她手臂。
谢梓猛地回神：“干？”
此刻她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去医院。”
这还能听得懂？
谢梓皱起眉，她盯着许奕的脸，忍无可忍地出拳——然后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她跟刚才那张椅子一样被许奕拎了起来。
她又抬起拳头——另只手也被没收。
打不过谢君豪就算了，连书呆子许奕也打不过？
羽绒服被披到他身上，许奕说：“抬手。”
教室外经过两个女生，听见动静，她们便朝这边看了过来——
谢梓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算了，随便他吧。
他的手指捏着外套拉链，直接拉到了最顶上。
是件高领羽绒服，谢梓的后颈又有了遮挡。
她感受到衣服主人残留的体温，嫌弃地抬了抬脑袋，冷着脸。
许奕瞥了她一眼，伸过手来把衣领压到了她的下巴底下。
这天傍晚，陈思诚一如往常，捧着碗漫步到阳台。看着那些学到忘了时间现在才离校的学生们下饭。
见到许奕高瘦的身影，他嘴角刚扬起来，又生生凝固住了。
许奕旁边搂着个人，两人挨得很近。看上去十分暧昧。
难道他也早恋了？？
陈思诚心里一惊，连忙放下碗拿起眼镜，再次望过去，两人已经走远了。
“……”
谢梓是反抗过的。
然后她差点摔下楼梯。
这个时间点学校没几个人，但也没全走光，谢梓本来是想记清人方便事后灭口，却因为头晕一个也没看清。
于是她干脆低着头，被许奕带进计程车里。
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院。
测了一□□温，39度3，高烧。
“发烧多长时间了？”医生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我先给你开点药吧，看看能不能缓解，如果明天还没退烧，你再来医院……”
“直接给我开针水吧。”
十分钟后，谢梓坐进了输液室里。
她一只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来，递到护士面前。
谢梓已经没贴创可贴了，护士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愣了下，瞄了一眼她里面穿着的校服。
谢梓的手臂细瘦——实际上她整个人都瘦，身上没几两肉，看上去就像弱鸡一样。谁也不知道她跟人打架时的劲儿都是从哪使出来的。
谢梓垂着眼，看着那根针缓缓扎进皮肤，针头被胶带固定住，针留在了她的手背里。
“好了。”护士说，“多喝热水，衣服穿多几件，捂点汗出来最好。”
护士走后，谢梓往后一靠，整个人倒在输液椅上。
烧了一天，她的状态比其他同样发着烧的病人还要差一点。她躺在软绵绵的外套上，睡意又重新蔓延上来。
正当要陷入梦境之时。
药和一杯热水被放到她面前。
“吃了再睡。”他冷冷道。
“……”
犹豫了好久，她还是问出口了：“你为什么要我加你微信小号？”
“大号没了。”
“……”
她懒得再多说。
谢梓拿起药一吞而下，歪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去。
……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梓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忍着困半眯眼睛四处扫了一眼。
输液室里人不多，抱着儿子的母亲，捧着电脑输着液工作的成年人，和低着头写作业的高中生——
？
谢梓又拧过头去。
用来给病人搭手的地方此刻放着张试卷和空本子。许奕正低头握着笔在写。
她嗓音沙哑地开口：“你有病？”
“没，但你有。”
“……”
“你怎么还没走？”
“作业没写完。”
“……”
换个地方写会死是吧。
吊着针睡了一觉，谢梓明显感觉好多了。
她盯着许奕手里晃动的笔看了一会儿，想到自己之前因为生病被这火星弱鸡武力压制，觉得必须给他点儿警告。
“喂。”
许奕笔尖停顿下来：“嗯？”
“知道惹我的人都什么下场吗？”
许奕转过头来。
谢梓歪着脑袋，冷冷道：“你这种人，就是人傻钱——”
冰凉的手背贴到她额头上。
谢梓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还没反应过来，许奕就已经收回手。
“退烧了，我去叫护士。”
“……”
量了体温，确实退到了37.8度。
护士拔针的时候，随口问了两句：“你们是同学？”
谢梓懒洋洋地说：“嗯。”
“关系挺好啊。”护士说，“你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帮你盯着药袋，都给你盯完好几袋了。”
“是在谈恋爱吗？”
“不——”
想到刚刚护士说的话，刚恐吓完同学的谢梓眼皮跳了一下，她瞥了眼旁边的人，许奕做起题来眼都不眨，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这边说什么。
她顿了一下：“没可能。”
护士前脚刚走，陈秋雨的电话后脚就进来了。
许奕余光看见她拿着棉签摁在手心上，用肩膀夹住电话，懒洋洋地等对面开口。
陈秋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妈的，我一晚上给你发了三十七条消息，你一条都没回，你是不是想分手！”
谢梓：“没看见，干什么？”
陈秋雨顿了一下，“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感冒，”谢梓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啥，就是提醒你数学试卷记得抄，今天上课的时候张素汶吩咐的，错的题每道抄十遍，明天不交，下星期就站着上数学课，得站到下课。”
谢梓想到自己那张完全空白的数学试卷，木着脸说：“不抄，下周课不上了。”
挂了电话，谢梓把棉签拿开准备扔掉。
一个新的，还没写上名字的作业本递到了她面前。
谢梓盯着作业本愣了两秒，才仰起头问：“什么？”
他下颌线流畅漂亮，说话时凸出的喉结微微滚了滚。
“数学作业。”
她这才反应过来，“你帮我写了？”
许奕说：“嗯。”
“……”
这人刚才坐在旁边奋笔疾书了半天，就是在给她写作业？
谢梓怔怔地看着他：“谁他妈让你帮我写了？我们字差这么多——”
“我用左手写的。”
“……”
我的字也没丑到那种程度吧。
“当做你在后门帮我的谢礼。”
“你别想太多，”谢梓拧眉，“我只是看那帮人不爽。”
“嗯。”许奕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应了一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份错题抄写他自己反正也用不着，谢梓把作业抽过来。
“药费多少？”谢梓拿出手机，“我转你微信。”
许奕报了个数字。
谢梓打开微信，在好友里翻了半天，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对了。”许奕问，“为什么我看不了你的朋友圈？”
“……”
谢梓那句“拉黑了呗”到了嘴边，对上许奕的视线后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她举着手机，把他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钱转了。”
-
不知是不是巧合，李凡此刻也在医院里，然后他就刚好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人双手抄兜，一如既往的懒散随意，脸色有些苍白。
身后跟着的人穿着单薄，平时总是工工整整的校服衬衫此刻满是褶皱，看起来有点疲惫。
李凡从震惊中回神，立刻拿起手机一顿狂拍，然后把图发到学校大群里——
【十一班-李大爷：[图片]我去，你们看我看见谁了。】
李凡把图里那两个身影圈出来。
【十一班-李大爷：谢梓把许奕打进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