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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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梓不出意外地又起晚了。
“这才开学第几天？”陈思诚的嗓门一路传到了附近的小卖部，“刚开学就给我迟到是吧！明天是不是就打算直接翘课了？！”
校门口站了一排男生，一眼过去都是熟脸。
一帮人驼背低头，吊儿郎当，站姿各有不同，表情都不怎么爽。
而站在最右边的人一下就脱颖而出。
随即陈思诚背手走到那人面前，语气一时缓和七分：“这次是起晚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见那笔挺的身影，谢梓又想起那封‘晦气’的信，当即作出决定，准备扭头去后门。
许奕却眸光一抬，直直地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撞上，谢梓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谢梓。”许奕叫了一声。
谢梓：“……”
他妈的有病？
半分钟后，谢梓便加入其中，她看都没看许奕一眼，径直站到了队列最左边。
“从低往高排。”
谢梓：“……”
谢梓极其不情愿地挪了过去。
随后陈思诚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先回教室吧，下次要注意时间，别再迟到了。”
“陈主任，你这么说我可有意见了。大家都是迟到，凭什么他能早走？”站在中间的男生开了口，“这不公平吧。”
男生叫李凡，十一班的。
谢梓虽然混，但一般不主动惹事，忽略逃课睡觉这些，还算让人省心。
但李凡不是，他经常带头去跟高三或者跟隔壁火星人打架，闹得沸沸扬扬。可偏偏家里又有点背景，也就记个大过敷衍了事。
李凡说完，下意识去找同一阵营的人：“是吧，谢梓？”
谢梓脱口而出：“我没意见。”
她还挺希望许奕跑着走的。
李凡：“……”
陈思诚刚要发火，就听见许奕淡声说：“不用，我愿意受罚。”
陈思诚一脸满意的又点头称赞，随即就走到李凡面前，“公平？你几个科目成绩加起来都没他一科高，你还有脸跟我谈公平？”
陈思诚絮絮叨叨的骂了李凡半天，谢梓在一旁听得直犯困。
陈思诚没看她那边，她干脆直接向后靠去，倚在墙上打哈欠。
此时，一股讨人厌的气味猝不及防地往她这边靠了一下——
“情书，你看了吗？”许奕低着声音说话时还带着一些哑。
“……”
你他妈疯了？在教导主任面前跟我提这事？？
谢梓头都不抬，语气恶劣：“扔了。”
“嗯，”许奕手伸进口袋，“我昨晚又重新写了一张。”
“？”
谢梓倏地站直身，在他掏出东西之前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动作摁住。
许奕瞥他一眼，停下动作。
“听不懂人话？”谢梓磨牙，“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有许奕在，陈思诚没罚他们站太久，第一节课上课铃一响就放人了。
谢梓走在最前面，嫌吵，加快了脚步。
李凡紧跟上来：“谢梓，你是不是也讨厌他，要不我们……”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李凡下意识地跟着停了下来。
他还想说什么，谢梓扭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眸光还带着隐晦的狠戾与威胁。
李凡一下像被钉在原地。
“我跟你说过吧。”半晌，谢梓懒洋洋地开口。
“不要动我的人。”
谢梓转身走了。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李凡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说了一句：“他妈的。”
……
谢梓一路走上三楼，看到楼梯口立着的身影，她一顿。
许奕站在那，手里捏着一张非常眼熟的信纸。
果然，谢梓刚走上楼，又听见那一句冷淡的：“谢梓。”
喻繁忍无可忍，抓起他的衣领：“别再他妈喊我名。”
许奕没管她，单手铺开手里的信纸送到她眼前。
许奕面不改色：“这些是我昨天挑出来的辅导书。”
“……”
“都很适合你这样，”许奕顿了一下，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汇，“零基础的人做。”
“……”
“希望能够对你有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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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张素汶准时进来了。
她一进教室就直奔电脑，打开u盘里的文件：“放学之前先把你们的座位换了。”
一张新的座位表出现在投影屏幕上。
“哎谢梓，我帮你看看跟谁坐——我操！”
“我操！谢梓！你快看你新同桌！”
谢梓不耐烦地抬头：“你他妈是不是……”
她的话在看到第四排的人站起来后戛然而止。
全班都还伸着脑袋找自己的新位置，只有一个人抱着书起身，朝教室后面走去。
陈秋雨的桌面很乱，只有一个角是干净的。许奕把书本放在那个角落里，看了陈秋雨一眼。
“马上收拾……”
谢梓伸出手，按住了陈秋雨皱巴巴的课本。
“你什么意思？”她拧眉看着许奕。
许奕：“不是你说的吗。”
谢梓：“我又说什么了？”
“你说，”许奕说，“想我坐近点。”
“……”
周四下午，上完其他班级的课，张素汶抱着教案回办公室。
看到倚在自己办公桌旁的人，她微微扬眉。
张素汶坐到座位上，“说吧，什么事？”
谢梓开门见山地说：“我要换座位。”
“你想换哪儿？”
“随便。”
“你要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新同桌影响我学习。”
“？”
他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他怎么影响的你？”
“写字吵，香水味浓，瞧不起差生——”
“胡说八道。这次座位是他自己跟我申请调的，人家怎么会看不起你？”
谢梓沉默了一下，“他自己申请的？”
张素汶：“不然呢。”
妈的。
这火星人怎么这么烦？
张素汶干脆地说，“等你哪天数学分数过了50再来跟我说调位置的事，到时你想坐哪坐哪。”
“……”
谢梓回教室的时候脸很臭。
看到自己座位旁边坐着的人，顿时更臭了。
课间时间，班里的人不是补觉就是聊天，还有一些人去食堂买吃的。全班也就只有许奕一个人还端端正正的坐着在做题。
“你去哪儿了？”
谢梓坐到座位上，一眼没看旁边的人：“陈秋雨，换不换？”
陈秋雨一愣，“啥啊？”下意识看了眼谢梓旁边的人。
这才后知后觉地说：“也不是不行。”陈秋雨顺杆道，“那不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嘛。”
谢梓皱眉：“跟他有屁关系……”
“不换。”旁边沉沉地飘来一句。
谢梓：“…有病？”
没想到这个大学霸会理他，陈秋雨也愣了一下。
“不换不换，我们也就是随便说说，”陈秋雨往旁边挪了挪，“对了许学霸，你昨天说谢梓想你坐近点……是因为——”
“砰”。
谢梓手一晃，手机掉到了地上。
许奕说：“因为——”
谢梓：“我想努力学习。”
许奕：“？”
陈秋雨迷茫地眯了一下眼：“啊？”
“嗯，”谢梓脸不红心不跳，“不信？”
谢悻拿起校服扔在桌上，铺成枕头的模样，开口赶人：“回你位置去。”
课间结束，上课铃响，物理老师抱着课本走了进来。
班长喊了一声起立，许奕站起身，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谢梓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她原本是抱着外套脸朝下睡的，睡熟了觉得闷，又扭了扭脑袋露出半张脸。
女生闭着眼，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比醒着时少了许多攻击感。
“坐下，”物理老师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后排还站着的人，“许奕？”
许奕收起视线，坐了回去。
……
谢梓是被拍桌子的声音吵醒的。
她一抬头就吃了张素汶一记冷眼。
见她醒了，张素汶停下用教案拍讲台的动作，举起手中的试卷：“把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这两节自习课用来考试。这次考试我要批分的，都给我认真写。每组第一个同学上来拿试卷，往后传。”
谢梓手指动了动，脸重新埋进手臂里，直到试卷传到她面前才艰难地坐起身。
张素汶监考严格，视线四处乱飘，但很少往谢梓那边看。
因为老师们心里都清楚，谢梓懒得作弊。
谢梓掏出笔写上名字，打算趁张素汶不注意再睡回去。
因为犯困，她写的字歪歪扭扭，像鬼画符似的。
几秒后，谢梓忽然想起什么，慢吞吞抬起脑袋回忆——
今天张素汶说了什么来着？
数学考试过50分，她以后想坐哪坐哪。
谢梓支着下巴，越想脑子越清醒。
她坐直身，低头，认认真真地翻阅了一遍手里的数学试卷——
OK。
看不懂。
谢梓捏着笔，换座位以来第一次观察自己周围的同学。
右边那桌的两人成绩比他好点儿，左边是陈秋雨和班长，前桌是林晓和一个与她没说过任何一句话、看起来就内向不爱说话的女生。
要么不能抄，要么考不过50分。
谢梓撑着眼皮干坐了一会。
直到台上的张素汶换了个坐姿，她才挪了挪眼珠子，偷偷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周围的人都还停留在卷子第一页，许奕就已经做到第二页末尾了。
两分钟后，确定张素汶没在看这一边，她单手撑着挡在自己眼前，眼睛朝许奕的那张试卷瞥去。
谢梓的视力好。她刚要看清第一道选择题——
许奕捏起草稿纸轻轻一盖，把试卷上写了的部分遮住了。
谢梓：“？”
她下意识看向卷子主人。
许奕低头做题，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许奕：“自己做。”
谢梓认命地朝后一靠，无所事事地看窗外风景。
“某些同学把心给我收回来。”张素汶声音凉凉地从讲台上飘下来。
她百无聊赖地把脑袋转回来了。
试卷上全是数字，看得她头晕眼花。
于是她视线乱飘，开始巡视教室。
班里其他人都在做卷子，只有两个人跟她一样在分神。
林晓蒙完选择题，这会儿在整理头发。
陈秋雨……同样的用手掌挡在眼前，隔绝了张素汶的视线，在偷看班长的试卷。
陈秋雨脑袋保持不变，要不是看得仔细，谢梓都没发现他在偷看。
当然，班长也没发现。
那许奕怎么发现的？
而且，不是说喜欢她么？
试卷都不让抄，尖子生的喜欢到底有屁用？
想着，谢梓又往旁边瞥了一眼。
许奕手下压着草稿纸，还在认认真真做题。大多数人的草稿纸都很乱，可能连本人也看不懂。但许奕不是，他草稿纸就像他校服一样干净整洁。
许奕此刻眸光垂落在卷面的最后一道题，他嘴角绷着，仅仅两秒后，他眉间松开，转了一下笔，扯过草稿纸落笔开写。
“一分钟后收卷。”
张素汶声音一响，谢梓这才回神似的，收起视线。
什么大学霸尖子生优等生，不也是到了最后一分钟还在解题。
她拎起校服外套，准备一收卷就走人。
忽然，只听“唰”一声，一张写满了的草稿纸放到她面前。
谢梓穿外套的动作一顿，她视线在草稿纸上停留了一会儿，认出了这是许奕刚才一直在写的那张，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公式。
她冷飕飕地问：“什么？”
“卷子的答案和解法。”许奕把笔扔进笔袋里，转眼看她，“你不是想看吗？”
“……”
对，我他妈想在考试最后一分钟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