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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一、

      失恋三个月后,她终于决定要从痛苦中走出来。逛街,化妆,买奢侈品,还把短发接成了长发。

      新的形象让朋友们都很满意,纷纷恭喜她走出阴霾。

      是的,她现在的状态比失恋前还要好,透过镜子,看着自己饱满的肌肤,柔顺的波浪卷,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或许是受到新形象的潜移默化,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吸引了办公室一帮男人的目光。从前她坐在靠窗的角落里,除了对面格子间的同事,没有人会跟她多交流。

      现在,办公室的男同事会顺便把她的外卖带上来、去茶水间给她接热水,已婚的主管有时候眼神放肆的在她身上扫射。

      她离开洗手间的时候,不认识的她同事也窃窃私语,有人说她走路的姿态开始妖里妖气的,眼神迷蒙暧昧,走起路来能把男人迷晕过去。

      除了别人对她态度的改变,她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了问题。

      眼睛很痒,耳朵也是,想去医院看看又怕花钱,她都后悔之前花大价钱逃避失恋了。家里翻出一瓶珍视明将就滴了眼睛,可耳朵还是不舒服。下班的路上看到步行梯底下一排小摊,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花几十块采了一次耳。

      都没用,眼睛还是很痒,耳朵里好像堵着什么怪物在蠢蠢欲动,鼻子开始不停的流血,完全干扰了正常生活。她又请假,主管看她水汪汪的眼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半夜她胃里一阵痉挛,口鼻眼耳中突然冒出了数不尽的头发。

      联系不上她,房东上门来收租,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紫僵硬的双脚,被吓得慌不择路,从门口旁的楼梯滚下去摔了个半身不遂。

      二、

      这座沿海城市常常被台风侵袭。

      电视机里不断播出预警新闻,提醒居民不要外出,夜晚有台风来临,一定要紧闭门窗,不要在外闲逛。

      电线缠绕的老居民楼下,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之中,口中含着黑血,瞪大了眼睛,僵硬的四肢分散在马路上,脸朝着墙的方向,死不瞑目。

      这里是这座城市的红灯区,平时人来人往,可今天路上没人,除了刚下班的他。

      这是一起肇事逃逸事件,他该报警的,但他没有。

      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她穿着暴露,短裙,吊带背心,可能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肤色让他想起自己老家得了猪瘟死去的病猪。

      可是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真是好看,即使沾了血,已经结成血痂,还是能看出浓密的发量,粗壮乌黑的发丝,柔顺发亮的发梢。

      那顶头发使他着了魔,鬼使神差的,他掏出随身的剪刀,靠近女人的头颅,左手颤颤巍巍的捏紧发根,剪子刚凑近,一阵急促的狗叫声突然回荡在街道上。

      嘶—血肉从骨头上剥离的声音,等他回过神,已经到了回家的巷口,左手提着一顶黏糊糊的头发,黑漆漆的血往下滴落。

      晚上他惴惴不安,那顶带着头皮的头发用塑料袋包着放冰箱了,却不敢放在急冻室里,担心伤了发质,只好放在冷藏室。半夜听到雷声轰鸣,伴随着稀里哗啦的雨点,窗户被风吹得哐哐作响,他这才放心睡下。

      第二天他打开冷藏室,头皮已经开始发臭,他烧了温水,细细的倒在头皮根上,慢慢的血痂融化了,露出发烂的伤口,他拿出剪刀,贴着头皮小心的剪着,尽量让秀发全部保留下来。

      可是头皮怎么处理?

      他想起来他看过的电视剧,拿刀把头皮像猪皮一样在菜板上先切成丝,再剁成丁,最后剁成泥,冲进了马桶里。

      这样,他就得到了一顶免费的头发。

      他把头发挂在店里的最显眼处,很多人都感兴趣,但是一听价格又缩了脚步,直到那天,有个女人的出现。

      \"欢迎光临,需要烫染吗女士?\"

      女人有些憔悴,手里提着两大包购物袋,但是语气很坚定。

      \"我要接发。\"

      三、

      女人死的很蹊跷,尸体的模样上了年纪的老法医见了都忍不住干呕。

      铺天盖地的头发从女人身体的各个角落长了出来,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甚至□□,柔软的头发紧紧包裹着女人的尸体缠绕在巨大的电风扇上,像一个黑色的茧,脑花脑水都被头发挤压出来,稀烂的糊在女人已经发臭膨胀的尸体上。

      她是外地来打工的,亲属都在老家不能立刻赶到,只能把尸体先拉到殡仪馆存放。

      哐当,伴随着缭绕的冷气,女人的尸体被推进停尸房。

      一排排冰柜像小区门口的快递柜,只是里面存放的是冰冷的尸体。在这个死状诡异的女尸不远处的冰柜里,躺着另一具女人的尸体。

      那是个站街女,在前不久的台风夜里被人勒死后抛尸大街,车子拦腰从她身上碾过,死相惨不忍睹,头皮都没了。

      可能是中途有别的车经过,把头皮卷进了车轮。

      她的身份证是假的,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别提查找凶手,警方一时找不到线索,和无数这样的尸体一样,只能暂时安置在殡仪馆。

      又是哐当一声,停尸房上了锁。不消一会儿,传来异响,有个冰柜被打开了。

      头发们缓缓蠕动,像长了无数双看不见的脚,冷气冻得它们颜色有些发白,但是不影响它们拉扯着发烂的头皮,缓缓地,缓缓地,用柔软的发丝,坚硬的力道拉开了另一个女人的冰柜。

      那个女人的颅顶上空荡荡的,露出血肉模糊的头盖骨。头发拖着另一个女人的头皮,心满意足地重新依偎在主人的颅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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