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点墨流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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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朝一书》
赤源嚣尘鼓瑟蒙澈，
念妄天来掣趋狂意。
今夜伊人表里所求，
风暖怡情痴凝辰后。
——墨逸
我叫墨逸，圣朝的当朝大学士，状元。
三年前。
金科宝殿，红袍加身，活像驸马爷一样的我顶着朵江南云锦的大红花来到了大殿正堂。
垂目低眼，稳步上前揖拜高呼：“圣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圣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朗声而至，荡起回肠。
“金科状元墨逸，免礼平身。”听到丝微的绸缎相撞之声，在这器宇轩昂的静谧之处显的格外清晰。
那男声雍容淡雅，既无矫作妩媚亦无粗横跋扈，芳香无奇，却让人悦耳不已。
“谢圣后恩典！”起身展平衣衫上的褶皱，抬头迎视，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红发，鲜艳如火，燃烧着周围安静的空气。强烈的窒息感将我包围，盯着他那如烈焰般的眸子，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六绝之一，二绝璎珞魅。好一个‘魅’字。琴声飘然，舞姿绝然，字墨风华，世间几人可兼得？
转眸看向圣后身旁的另外一绝，六绝风少武盖世，面容飒爽，全无昏庸无能之相。不觉奇怪，相貌武功如此之人，怎会被一‘情’字所牵。
“听闻墨逸文墨堪比六绝之一，不知可否让我等一观？”听浑厚悦耳的声音流淌而出，缜密而又平缓，似是平静的江面，看去平淡无奇，实则暗下波涛汹涌让人难以揣测。
“王上说笑了，墨逸拙文，点墨甚是有限，岂敢与圣后媲之分毫。”虔敬出口，得了他的示下，需得做事谨慎。
“何必谦逊如此，既是有‘墨宝’之衔，那让我等观之又有何妨？”那声音继续，让在场的气氛瞬间有些凝重。
转头看向圣后璎珞，见他点头示意，便沉心而出，“那墨逸，献丑了。”
木香四溢，浅闻便是红杉木，雪白的宣纸平铺而上，上好的纸浆，指尖体味上去便如初生的肌肤一般，光滑，平坦，细腻而又不至滑的愚蠢。
这墨香沁人心脾，上好的松香也不如它万分之一，看着浓醇纯粹的墨黑，我秉持起柔软而又锵劲的狼毫，沾上墨液，将难得享受的豪情书洒在这天作之合的笔墨纸砚之上。
融合出让人心醉的味道，提笔一横勾，竖笔一铿锵，手腕灵动，刚强而又不失温柔。右手把持好衣袖，左手贯皆古今。学子的豪情壮志与文人温柔的书生情怀，此时在我心间激流湍淌。
观朝一书。赤源嚣尘鼓瑟蒙澈，念妄天来掣趋狂意。今夜伊人表里所求，风暖怡情痴凝辰后。
那日金榜题名，夹杂着这样的命令，看到那清秀的字体，我不知死活的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藏头藏尾诗，赤念今风，澈意求后，很明显的挑衅。
侍从献上，果见眉头抽动，黑紫之气在那风华绝代的脸上慢慢笼罩起来。
“果真是好字好句！”圣后按下了目前马上就要怒气冲天的圣王的手，率先说道。
果然，命暂时保住了。
“墨逸先生不愧为有‘墨宝’一称，果然字句非凡，璎珞佩服。来人，赏。”
得了内阁大学士的头衔却一点都不令人高兴，我喜欢游山玩水的自在生活。
因为三年前看到了小鱼，在我离家落魄的时候，我得到了救赎。
自幼饱读诗书，却对自然游乐存留着心向往之的意念，即使一直被灌输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概念，可是仍旧很讨厌拘束。
对，是很讨厌 。
前不久，身为内阁大学士的我再一次偷偷离开了家里，准备了些微薄的行囊打算出外游历。虽然走的有些漫无目的，可是路径却一直偏南。
路费微薄，走了不到半个月便用尽了盘缠。夜晚在荒野外露宿，浅睡之际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光芒四散开来。
遮挡住双眼，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吸引，心智不受控制的向那走去，却意外的感到肩膀一痛，便晕了过去。
身体很冷，眼皮沉重的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我看到了一个独臂的清秀身影。打量周围，简陋的屋舍，余光看到屋角有浓浓的烟雾飘出。
“别动。”他制止了我想要起床的行为，将一碗滚烫的腥红的液体递了过来。
“喝了它。”言简意赅的表达了他的含义。
想要说些什么来拒绝这碗来路不明的可疑液体，虽然头晕的叫嚣着要听他的话，可仍旧本能的拒绝着。
他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不难猜想是易容的结果。他是谁？为什么要救我？眯眼打量着他，最终还是接过了碗。
他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解释，“我的宠物为人类渡丹，需要活人鲜血。你，路过。”
然后，他解释完了。
差点被最后一口给呛死，辛辣咸涩的液体喝起来让人痛不欲生。呛到鼻腔里，请自行想象感受。
“咳咳..这么说是你救了我？”抹掉嘴边的痕迹将碗放到一边，头晕的症状居然立刻缓解了许多。
“恩，算是。”他独自将手洗净，背对着我爱答不理。
“我叫墨逸，敢问您是？”试探性出口，见那清秀的背影微微一滞，不冷不热回答。
“风怡然。”
哦……风怡然……风怡然……三绝怡然回春手？！
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偷偷行走江湖的这些年中，多多少少也听过关于神医怡然的事。
居然……罢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多谢神医出手相助，墨逸感激不尽。”拱手相向。
“不知墨逸可否有幸见神医真实面目？”我心底里目前最为真切的愿望不断的翻滚，犹豫是否出口。
“既然好了就走吧。”世间冷淡如此，独臂已去不作留恋。
僵硬在床。
收拾好行囊，发现里面多了一打银票，而且都是圣朝第一商人世家夕家所出。
冷汗直冒，我到底献了多少血啊……
拿上银票，我打算去找丹青。之前偷偷出游的时候结识的说书先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
试着向沿途的说书馆里打探，却也没有刻意打听。寻找多日无果，叹气，看着怀揣着的众多银票，把它们分给了乡舍的书院，一身空散，回家。
回到家后自然免不了一阵父亲的责骂，不过好在我也算是当朝大臣，所以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三年前的一朝高中，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欢欣雀跃，至少我没有。
不过当我再次打算回到竹亭歇息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失去微笑的少年。
看到他的瞬间，我心中一紧，小鱼，为了你，我愿意再一次安心做一名臣子。
三年前，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就死在了外面。
小鱼，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前拥住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
心有疼惜，说不出口。
将扇子收入扇套，看到一个可爱的香包，上面绣着一条可爱的小鱼。
卖家的钱盒里，一颗散银，正在慢慢变黑。
握着扇子的手掌火灼一般的疼痛。
扇骨上刻着一行小楷：五日后，啸凤楼，解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点墨流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