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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监视 ...

  •   “去见谁是我的事,”唐清梦反感陈南礼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转身就要走,“少管我。”

      “回来!”陈南礼抬高了声音,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吃饭!”

      门口站着的侍从是陈南礼半个心腹,早早做好了拦人的架势,不让她走出花厅半步。

      唐清梦自知犯不上因为这事与人动手,只好又坐回饭桌边,自顾自端起饭碗,随便扒拉了两筷子饭,把碗一撂,顾不上什么礼仪,甩下一句:“我吃饱了。”

      陈南礼见她这副随意应付的模样,隐隐约约觉得喉头又是一甜。强压下吐血的冲动,他为唐清梦夹了块马蹄糕,不咸不淡地训斥一句:“没个规矩。”

      “我自是没什么规矩,”唐清梦夹起那块马蹄糕又放下,“我若是守着规矩过日子,恐怕在唐家被抄的那天就哭哭啼啼地吊死在大牢里。殿下想让人人都按照你定的规矩活着,又可曾想过,这准则是否真的能让人活下去?”

      马蹄糕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她低头看着糕点上点缀的红豆:“我想留下,想复仇,想找出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陈南礼自知言重,沉吟了片刻道歉:“孤担心你见了不该见的人,被发现身份。”

      “可当我决定留在东宫的那天就知道,我绝非只是坐镇宅院里的困兽。殿下也不想排除万难最后只留下一株菟丝花,对吧?”唐清梦了然地朝陈南礼笑了笑,“殿下为什么就不能像信任我兄长一样信任我呢?”

      陈南礼被戳中了心思,本欲为自己辩解一句,到了嘴边又一句话说不出,张口结舌道:“孤……”

      “我知道殿下有殿下的考量,东宫也有东宫的荣辱,但也请殿下放心,”这回轮到唐清梦为陈南礼夹了一只凤尾烧麦,“我答应殿下的事,绝不会食言。至于谋事的手段,也请殿下不要干扰,臣自有为臣之道。”

      “孤不吃这个,”陈南礼看着烧麦上的虾仁,对她的陈词并不表态,“吃完脸上起红疹子。”

      唐清梦:……

      “所以,”

      烧麦兜兜转转回了唐清梦碗里,她一边咬着虾仁一边在心中暗骂陈南礼没有享用美味的福气,含含糊糊地问:“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把那乐工藏哪了?”

      *

      齐涣被人绑在马上,除却动弹不得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脖子上的伤被处理得妥帖,染了血的衣袍也一同被换掉,新衣裳还是两广地区今年新进攻的香云纱,上面绣的云纹和波浪纹都是他钟爱的样式。

      绝影走得很稳,甚至让他都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颠簸。

      “需不需要本王教教你,该如何为本王做事?”

      陈寄昀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与他并行。这匹马显然出生入死征战多年,连眼眸和鬃毛都渗漏着戒备与杀气。

      “哪能呢?”齐涣挣扎着抬起头,“跟着殿下这么多年,殿下何曾见我做过错事?”

      “鲸队是府中精锐,这点你知道,”陈寄昀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杀了鲸队的头领,也是为本王做事?”

      “原来殿下因为这个怀疑我,”齐涣打了记口哨,让绝影停下,“那我也没什么跟在殿下身边的必要了。”

      陈寄昀勒马回头看他,眼里充满玩味,只听齐涣又道:“殿下难道不知道,鲸队头领已经投靠了东宫?殊不知殿下心中屠龙的快刀,锋刃正冲着自己的胸口。”

      陈寄昀的脸上立刻多了一丝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慌乱,齐涣的眼神何等狠辣,寸丝半粟的情绪都未错过。

      见他有所动摇,齐涣继续说:“殿下莫非不信?我脖子上的伤哪里来的?殿下再去问问鲸队其他人,我报出殿下的名号时,头领可有动摇?”

      陈寄昀倒也不是个傻子,对他的话并不全然相信:“那你为何执意将这些信送给太子?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对本王不利?”

      “殿下——”

      齐涣这声低叹饱含悲哀,虚弱的尾音让他一路的心酸苦楚不言自明。陈寄昀猛地一震,似是想起多年前的长夜,有人同样陪他跪在师门的阶前,在昏暗的星光下扛了大半夜的霜雪。

      “我总不能让太子疑心我,”齐涣的声音愈来愈低,“我也需要拿些关键的东西回去,确保他对我时时刻刻的信任,对不对?”

      *

      “你让人跟踪我?!”唐清梦气得快掀了桌,“你凭什么监视我?”

      “你藏人的那家医馆,掌柜是陈大夫的徒弟。他以为撞了鬼,连忙让人转告我。”陈南礼吃着酱桃仁,嚼得心安理得,“你只说孤不似信任容安一般信任你,在你心里,又可曾像信任你兄长一样相信孤?”

      “那不一样的,”唐清梦理亏,只好小声分辨,“他对你而言是谋臣,对我来说是护我长大的哥哥。”

      陈南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桌子上一时静默无声。太子终究是太子,该守的礼仪规矩不会有半分疏漏,餐具碰撞的声音都听不到分毫。

      比起沉默,唐清梦倒更希望他还能说点什么,至少不用承受着无声威压的逼迫。

      最后还是她先弃甲投戈,将妓院一行一五一十细细讲述给陈南礼。陈南礼听完,端着茶盏再度陷入沉默,只不过这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错又不在我,”唐清梦摊手,“我只是想主持一下公道而已。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看着好好的姑娘被他硬生生打死。”

      “……是,”陈南礼只觉再听下去,明年的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忌日,“但薛二这人,锱铢较量,睚眦必报……”

      “怎的名家子弟中也有这种心量狭窄之人,”唐清梦小声吐槽,“殿下竟还要拉拢这样的家族,当真是不识高低。”

      玉筷被陈南礼硬生生掰断,两截残骸甩到了唐清梦面前。唐清梦迷茫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盛满了怒火与寒意的眼。

      陈南礼咬着牙道:“因为孤和你都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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