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nother Snape》陌里霖自斜

20、20.圣诞假期

　　假期开始的时候，梅莉将德拉科送到了车站，他们坐在夜骐拉着的马车上，德拉科显得有点不安。因为人少，大部分马车都很空，所以其他人识相地留给他们俩一辆单独的马车，连不太情愿的潘西都被达芙妮拉走了。
　　“你坐到豌豆上了吗？”梅莉偷笑着问道。
　　德拉科当然没听过那个著名的麻瓜童话，他只当这又是梅莉的奇思怪想：“没有，只是觉得你没必要送我们过来。你感冒之后，斯内普教授才告诉我你的身体远没有看上去好。”
　　梅莉看着车窗外绒絮般飞扬的雪花，在窗户上哈了口气，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S”：“德拉科，你看，像不像我们的院徽。”
　　“差远了好吧。”
　　梅莉盯着那个图案，很快眼神又聚焦在窗外的雪景上，松树的树枝上压着奶油般厚厚的积雪：“明明很像啊，都是弯的。”
　　德拉科捏着眉心，倒是把西弗勒斯对着梅莉叹气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真是不理解你都在想什么。”
　　“开心点，你要回家啦！”
　　“我很开心。”德拉科也望向窗外，脸上写满无奈。
　　将德拉科和朋友们送上火车，梅莉搓着手又回去马车间，她拍打着最近那只夜骐的脖颈，迷茫地看向天空中纷飞的雪花。
　　有些淡淡的失落，至少大家都安全地上了火车，赫敏还坐在窗户边冲她偷偷招手来着。
　　梅莉突然笑起来，狠狠地搓了两下自己冻僵的脸，赶紧钻回马车里面。她真心希望这样安宁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要是这份圣诞心愿，能被梅林听到就太好了。
　　圣诞前夕，梅莉没有回去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而是钻到了西弗勒斯的办公室，赖在那里不肯走，最后西弗勒斯只得允许梅莉回去那间与他相邻的小卧室。
　　梅莉的黑眼睛里闪着光：“那我们圣诞要熬魔药吗？”
　　西弗勒斯憋了半天，只能吐出一个：“不要。”
　　然后让梅莉感到疑惑的是，西弗勒斯将她领去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口，并且把口令“银装素裹”告诉了梅莉，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她。
　　“父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梅莉拽着西弗勒斯的衣角，话里满是惊恐。
　　西弗勒斯额头上有青筋崩了起来，有时候他真恨不得撬开梅莉的脑子看看她离谱的脑回路：“我从没那种打算。”
　　梅莉指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上面穿着华贵长裙的胖妇人冲两人挤着眼睛：“但你不是最讨厌格兰芬多吗？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
　　“你一个人留在斯莱特林做什么，看书？”
　　梅莉含糊地吱唔两声，她确实是那么打算的，毕竟朋友们都回——等等，父亲是知道哈利同样，特地允许她过来这边玩？
　　梅莉当然很心动，她打量了半天西弗勒斯的表情，只能看出淡淡的不耐烦，没有任何被强迫的不满或者抵触情绪，他似乎真的只是替她着想，决定带她过来的。
　　“可是这样好吗？毕竟这是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西弗勒斯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我从不知道你还有循规蹈矩的守则。去吧，格兰芬多不在乎这些，最重要的是几乎没几个人留校，我问过麦格了。”
　　“所以麦格教授知道？”
　　“她当然同意了我才会带你过来，别犯蠢。”
　　梅莉思来想去，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建议，尤其在西弗勒斯如此让步的情况下。梅莉不可能从早到晚黏着西弗勒斯，他还有工作要处理，而一直窝在宿舍或者图书馆，对梅莉来说也会无聊，她一点都不想再过入学前那种隐形人生活了。
　　找哈利他们玩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双胞胎和罗恩似乎也留下来了。
　　西弗勒斯见梅莉仍然没有动弹，他只能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就要离开霍格沃兹，去外面办些事，等到晚餐时候我会回来的。”
　　梅莉这才点点头：“我会等你一起吃晚餐。”
　　西弗勒斯愈发不耐烦地甩了下袖子，黑袍拖曳在身后，他大步离开了这条走廊，梅莉目送他离开拐角，再也看不见，这才看向格兰芬多门口的壁画。
　　“您好，夫人，银装素裹？”
　　胖妇人笑意盈盈地点点头，她的壁画向外敞开来，同时她的絮絮叨叨也响起：“欢迎、欢迎！我都记不清这是多少年了，第一次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会来格兰芬多！简直是个奇迹。”
　　所以我确实不算循规蹈矩的普通学生？梅莉在心底嘀咕道。
　　梅莉踏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时候，罗恩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就差指着她尖叫了。哈利看看门口的女孩又看看罗恩的表情，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差点碰翻了桌上放的南瓜汁。弗雷德和乔治从长沙发上蹦起来，一左一右将瞪着罗恩的梅莉拐了进来，高呼着“小斯内普驾到”、“罗恩小老弟要被扣分”之类的话。
　　梅莉很配合地喊了一声：“为了你们的预言，格兰芬多加十分，但给罗恩扣十分！”
　　韦斯莱双胞胎欢呼起来，而罗恩很生气地冲他的哥哥们嚷起来，不满他们拿自己打趣，但在梅莉坐下来后，他也将一把烤叉往梅莉那边递过去。矮桌上放着好几个大盘子，面包卷、蘑菇、小香肠和奶酪块，应有尽有，还放着一副玩到中途的巫师棋，不过看上去比较老旧了。
　　“谢啦，你们这里还真好，又暖和又热闹。”
　　“那是，当然比斯莱特林好得多！”
　　梅莉翻了个白眼，决定看在烤叉的份上，就不跟罗恩计较了，放假还是要保持开心才对。她索性叉起两块烤蘑菇，看着哈利跟罗恩继续巫师棋的对局。
　　哈利很明显是个新手，罗恩不得不经常中途停下给他讲解规则，哈利输得相当惨，这让梅莉有了替他报仇的心思，主动提出替哈利来一局——然后梅莉就被罗恩杀了个落花流水。
　　在双胞胎起哄的喧闹声中，梅莉不服输地惨败了好几局，她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破棋篓子的本质。这个结局让跟弗雷德打赌的乔治输了五个纳特，乔治悲伤地拍了拍女孩的后背，然后在罗恩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我才是你亲弟弟！”
　　“但你害得我输钱了！”
　　梅莉跟哈利默契地笑起来，熊熊燃烧的壁炉将温暖的火光照在他们的笑容上。
　　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玩闹，确实让梅莉的心情好了很多。五个人还一起玩了噼啪爆炸牌，有韦斯莱双胞胎活跃着气氛，还有能跟上他们思路不断接话的梅莉，这里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傍晚。直到梅莉说她需要回地牢了，这一刻大家才突然想起来，她是个斯莱特林而不是他们格兰芬多的同学。
　　双胞胎提议梅莉假期尽管来玩，他们有好多需要魔药学协助的点子，希望梅莉能帮他们看看斯内普的藏书，梅莉当然答应了，而这次就连罗恩都没什么意见，很欢迎她来格兰芬多作客。
　　哈利只是笑着点头，他很高兴能看到梅莉，可以一起无忧无虑地打发时间，没有其他讨人厌的家伙。
　　“不过你不去礼堂吗？今晚应该也有不少好吃的。”
　　梅莉摇摇头：“不，我答应了我父亲，我回去等着他吃晚饭。”
　　哈利跟罗恩互相看了眼，似乎有些话想对梅莉说，但韦斯莱双胞胎已经将梅莉拉到了旁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梅莉走了，哈利也没有将他们对斯内普的怀疑说出口。
　　罗恩耸耸肩：“你知道的，她看上去很依赖她的父亲。就算你告诉她是斯内普对飞天扫帚下的咒，她也不会信的。”
　　“是啊，我想也是。”
　　哈利叹了口气。
　　——
　　“西弗勒斯，你回来得比我想象中快。”
　　邓布利多坐在一张藤编躺椅上，福克斯停在他的膝头，他正轻轻抚摸凤凰的后颈。
　　“你有事找我？”
　　“是的，这个学期因为另一个孩子，我对梅莉的关注少了很多。所幸梅莉这个孩子天性温和，她对这方面并不在意，而是像之前跟我说好的那样，安心地享受着她的学习生活。”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从鼻孔里出了口气：“所以？如果你是要问她的近况，那我只能说她好得很，你不是一直很了解她。”
　　“但我还得说，我不太能看透她，我能感觉到在梅莉的笑容底下，似乎藏着奇怪的忧郁。”
　　西弗勒斯疑惑地盯着邓布利多：“她？忧郁？”
　　“是的，很奇怪的直觉，不是吗？现在我们有一个小机会，能摸出那个孩子的渴望在哪。”
　　“你是指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邃：“是你带着她去，还是由我安排？”
　　“我不会带她去面对那种东西的，她不需要。你别忘记，她不是那个可笑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我以为你有那个明星男孩已经足够了。”
　　“你不需要这么警觉，西弗勒斯，我相信梅莉不会沉溺其中的，她只会将镜中的渴望化作动力。”
　　“不是这个问题！不要回避我的重点，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忍不住吼了起来，像是竖起倒刺防护弱点的刺猬，“你到底在图谋她什么！明明最初将她交给我的时候你就宣称要让她当个普通的女孩！她可以庸碌无为可以幼稚无知，她可以不成器！但她绝不可以成为你那些劳什子计划的一部分！”
　　因为西弗勒斯的态度，墙壁上校长们的挂话发出了不赞成的絮语，他们伸长脖子来回打量两个人，不少位校长都在摇头。
　　邓布利多的眼神很诚恳：“我不会将梅莉当成牺牲品，她是个好女孩，但我们必须承认她是个相当特别的孩子，而她不会永远都是个孩子。”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大吼大叫的冲动，但他一点都不相信邓布利多的“诚恳”。
　　“梅莉太过特别，以至于我在担心她未来的方向，而那面镜子是个很好的契机。”
　　“随你。”
　　西弗勒斯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校长室，草草结束了这段会面。
　　相比继续在忍受听邓布利多的谋划，西弗勒斯宁愿早些赶回地牢，他没忘记梅莉还在等着他，如果不是一回到霍格沃兹就收到邓布利多的传信，他根本不用浪费这些时间。
　　西弗勒斯回到两个人的小起居室时，梅莉正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原本拿着的书已经掉到了地毯上，她身上还盖着张毯子，明显是在睡着后才披上去的。
　　贝琳达听到脚步声，立刻从沙发背后绕了过来，冲西弗勒斯深深鞠躬，小声地道：“梅莉小姐安排的晚餐已经准备好很久了，她一直在等您回来。”
　　西弗勒斯点点头：“她睡了多久了？”
　　“大概十分钟了。”
　　“我知道了，将食物端上桌吧。”
　　“是的，院长先生。”艾琳达即使连幻影移形走的时候，都尽量不发出太剧烈的噼啪声。
　　梅莉似乎是下午累着了，直到西弗勒斯走到她的身边，她也只是在睡梦中含糊几句，没有醒过来，不像平时一听到西弗勒斯的脚步声，就会立刻高兴地蹿起来。梅莉睡着的时候就很安静，往往显露脆弱地紧皱着眉头，与她醒着时候阳光烂漫的笑容截然不同。
　　她现在也是，柔软的黑发挡住一部分侧脸，在她眉间留下了更深的阴影。
　　西弗勒斯轻轻拍了拍梅莉的肩膀，女孩这才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唔……父亲？你回来啦。”
　　“今天过得怎么样？”
　　听到西弗勒斯这么家常式的问话，而不是问她魔药配方或者魔咒理论，梅莉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作业一点没动，我倒是在格兰——啊，玩得还算开心？”
　　梅莉及时阻止了自己说起那个父亲最讨厌的学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不过西弗勒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拍了拍她的头：“那就好。”
　　梅莉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今晚这么温和，但她很高兴地跟他讲起生活里的琐事，餐桌旁的氛围一直都很活跃，虽然是梅莉单方面的努力，但今天西弗勒斯也给了她许多回应。
　　这让梅莉颇有成就感。
　　西弗勒斯看着梅莉舀起蜂蜜布丁时的笑脸，忽然希望这个女孩永远不要长大，不要迎来她必须得知真相的那天。
　　这样的平安夜要是能延续更长久，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