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肉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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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山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一时竟汗如雨下，甚至忘了回答苏念的问题。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光屏上的刀剑铿锵还在持续。
苏念太擅长言语拉扯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人跟吃苍蝇一般哑口难言的模样，就觉得心头的烦躁略略消散。
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局势已然一边倒，苏念便装腔作势地抬指抹了抹唇上的鲜艳口脂，一抹残红余留指尖轻碾，她一边蕴了个许久未进食的饥饿模样，一边又盯着肉山的庞然身躯不肯移开视线。
大家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此刻无一不觉，苏念的眼神里就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吃人。”
“年份虽长，但胜在油脂丰厚，无需久炙即可落盘。”
“五分熟最佳。”苏念沾染着鲜红的手指微微托举着下巴，作出一个端详思虑状，宛若一位高端食客正在评鉴一块可烹饪的“食材”，她继续补充道：“嗯...应当再撒点迷迭香，开一瓶1992年的拉菲......”
肉山怔怔地听着，脸上的汗却是越来越多。
他可能是被苏念的寥寥几语震惊到了，甚至于开始后悔前几分钟，自己那条要与美人合境的建议。
只怕恨不能马上收回。
苏念突然捂嘴惊呼，她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关心，开口的言语却是让人更加骇然：“你怎么出了这般多汗？注水的肉质会影响口感......”
这时，头顶传来一阵机器人的提示声：“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请以下选手做好准备。”
“‘狂刺’即将对阵‘流浪猫’，请选手们五分钟后前往出战区进行签到，过时则视为弃权。”
候场区凝滞的氛围随着富有节奏的开战乐声有所缓解。
苏念侧目就能看到光屏上清理干净的比武场地，她不禁露出个遗憾的神情，“我得上场了。”
但她的话锋又紧接着一转，那双眼就变得含情脉脉，看着原本调戏她的男人，轻声启唇：“若你愿意等我回来，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她的话音着重停留在“提议”之上，然后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肉山一眼，可谓暗示性十足。
机会已经给你了，就看你敢不敢接。
苏念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呆愣在原地的男人，以及一群面面相觑的看客。
这场戏暂时是演完了。
但苏念不能脱离状态，因为她接下来就要马不停蹄地奔赴到下一个“舞台”。
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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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猫”其实是苏念自己选的绰号。
比武场上无需暴露真名，于是茱莉叶问她时，苏念就随手填了一个报上去了。
这名字的灵感来源和寓意混杂，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灵光一现。
不过苏念的确很喜欢“流浪”这个词，虽然听起来莫名有些可怜，但苏念却觉得其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宇宙浩瀚无垠，她应当是其中一颗无拘无束的小小行星。
只可惜，她现在有些身不由己。
与苏念对阵的人在另一边签到，所以苏念赶过来时，出战的签到点只有机器人在等她。
“请出战选手自行确认身份信息，若是无误就一同签名盖章。”
坐在签到处的机器人抬头看她，那块正方形的显示屏就是它的脑袋，上面可谓是五官齐全，虽不似人类面容那般写实，但其中表情却是十分地生动。
它似乎被这种不停重复的工作内容整得有些不耐烦了，一只机械臂正支撑着昏昏欲睡的脑壳，用动作表示催促，好让苏念快点签字。
这一类机器人通常由联邦进行研发，统称“智械”，具有成年人类的智商，并且能够灵活运用人类的思维方式，精确处理好每一个下达的行动指令。
显然，眼前这位智械机器人的行为指令当中，并没有表情管理这一项。
也许是当初设计指令中的一个小“BUG”，不过无伤大雅，它面对的可都是囚犯，还需要什么好表情。
屏幕上的圆点眼睛已经微阖起，甚至鼻子那里还冒出了个瞌睡的气泡，随着呼吸频率忽大忽小。
在灰区生活，苏念以前从未接触过智械机器人，忍不住好奇，便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的头，原以为的冰冷金属却是真实而温热的。
很显然它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
机器人没好气地拨开她的手，一边说道：“这位选手，请不要妨碍联邦工作。”
“好的，那我要签在哪里？”苏念脸上含了缕薄薄的笑，轻声问道。
机器人闻言，瞌睡的气泡“噗”的一声就破了，应当是苏念的话语触发了它的某一条指令。
它立马指向可以签名的地方，“这呢！可别签错了！”
苏念随后落笔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指定区域摁下手印，这才回道：“我签好了。”
在她的眼里，智械机器人无疑是另一种类型的“傀儡”，其主要目的都是为了给联邦卖命。
它们的建造和维护成本很高，平日要耗费的能源燃料甚巨。
但人类需要它们，即便是不惜重金，也要将其创造出来。
所以这些智械机器人，也算是代表这个时代科技进步的产物之一。
联邦的中控枢纽有着全球智械的“生命”开关，而往往一键销毁远比生产建造要简单得多。
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考虑一台智械机器人的身心感受。
机器人循规蹈矩地拿起那张签名表，显示屏上的两颗“豆豆眼”登时冒出一道亮光，迅速扫描过纸张上面的选手信息后，才算是登记录入完毕。
“谢谢你。”苏念这样道。
当前任务已完成，机器人陷入短暂的“空闲”状态，它愣了愣，屏幕上悠悠地冒出了一个问号：“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苏念笑着反问道。
“噢，很少人会这样对待智械机器人。”它头顶的问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机器人低垂的眉眼，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以前那个男人在联邦工作的时候，倒是经常会与自己碰面。
每次见到自己，男人都会点头示意，向它礼貌地打声招呼。
后来那个人离开联邦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对待自己。
机器人本想说些什么，但选手出战的时间快到了，行为指令大如天，它不能违逆，不然等待它的就是联邦的一键销毁，最后成为破铜烂铁被扔进废弃堆里，再无人问津。
“对面的选手上场了，你也该去了。”
“AE4396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肉食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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