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生》江南蝶

8、第 8 章

　　中午下课，聂昭要过去找风筝吃饭。

　　秦太阳：“你俩去吃吧，我上5班找五花她们。”

　　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好姐妹。

　　聂昭一把揽住准备要走的秦太阳，说：“干嘛啊，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么，我跟风筝先过去排队，你们快点过来。”

　　秦太阳笑着捅了她一下，颠脚蹦着走，身上的小肥肉一颤一颤的，跑远了还不忘回头喊：“给你们带冰糖雪梨行不？”

　　“不，我要肥宅快乐水。”聂昭朝她喊。

　　…

　　风筝撑着一把青灰色的太阳伞穿过操场，等在通往食堂的校道岔路口。

　　聂昭远远朝她挥手，然后跑着过来。

　　“秦太阳不一起吗？”

　　平时粘得跟连体婴儿的两个人，今天怎么分开了？

　　她很自然地把伞移过去一些，示意聂昭跟自己并排走。

　　风筝身上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很淡的香味，因为味道太轻，以前同桌的时候聂昭总怀疑她偷偷喷了香水。

　　“上5班呼朋唤友去了，一会过来。”

　　两人走的跟公园里散步的老夫妻似的，赶着吃完饭再回教室刷题看书的同学风一样从她俩身边窜过去。

　　聂昭眼角那点余光总是偷偷瞄风筝握伞柄的手，四指斜向握住黑色的伞柄，拇指朝上抵着，修长，又白，指甲盖儿粉粉的，那一小截月牙形也挺明显。

　　风筝的手绝对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边手最漂亮好看的，特别扎眼。

　　她的视线从偷偷摸摸变成明目张胆，伞下就这么点空隙，两人本来就是肩膀挨着肩膀，多小的变化都能察觉。

　　风筝偏过脸看她，“怎么了？”

　　她有种老鼠上灯台偷油被抓包的惊慌和尴尬，“啊，没啊，没怎么，我就随便看看，那边的花儿挺好看，我看花呢。”

　　啧……她这个脑子就跟猪一样，这条校道根本没有种任何花卉，连草坪都是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说看风景都显得寒酸，还看花儿，花他个大头鬼。

　　风筝抿嘴笑了下，并不揭穿她这个捉急的谎言。

　　两个人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十分吸引眼球，更别说俩一块撑着伞走在校道上，往来吃饭的同学频频投来好奇又八卦的目光，就像参观动物园。

　　风筝不明所以，聂昭因为有秦太阳这个活宝姐妹，所以对于校内嗑CP大军有一定了解，耽美和百合各有队伍，现在是饭点，估计是赶上嗑百合的大军了。

　　几个女同学捂着嘴偷笑，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有的还拿手机出来偷拍。

　　风筝社恐，被看得走路都有点不自然，进食堂的时候已经有点同手同脚的意思了。

　　在长长的打饭队伍里，聂昭惊奇地发现了秦太阳和五花几个。

　　“你们怎么还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秦太阳满脸‘你看我理你吗’的神情，说：“你俩骑蜗牛过来多好啊。”

　　几个人高一的时候都同班，秦太阳不用说，借着聂昭的‘名分’勉强也跟风筝吃过几次饭了，算熟人。

　　五花的体型跟秦太阳不相上下，但她是胖得憨厚可爱，秦太阳那种是油腔滑调的胖。边上的两个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钱金玉，妹妹叫钱满堂。

　　能跟学神一起吃饭是荣幸啊，她们都十分热情地和风筝打招呼：“嗨，学神，分班之后可很少见了，下午放学一块坐车回家啊。”

　　秦太阳让聂昭带风筝去占座，她们负责打饭，风筝不太好意思麻烦她们，“叫我名字就好，我跟你们一块排队吧。”

　　“你俩占座，我们打饭，分工要明确。”秦太阳不由分说就推她俩走，“赶紧的，别回头饭打好了没地儿坐，姐几个都要蹲路边刨。”

　　想到那个画面她就窒息，把手里提的那袋饮料塞到聂昭手上，压低声音说：“快走，前头有嘴欠的逼要找茬儿，你俩别杵这儿让人当靶子。”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靠关系进来的刺头，学习成绩不咋样，找事儿倒是挺能耐，鼻孔朝天拽地像个二百五。

　　那几个人是插队进来的，嘴上不干不净，一直在哔哔风筝物竞预赛的事，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酸味儿。

　　大中午的，秦太阳不想大家伙吃个饭都要被隔应，就想让聂昭先带着风筝去二楼，聂昭进来的时候她就使眼色了，害！只可惜姐妹没看见，默契呢！默契呢！

　　聂昭悄悄看了眼队伍前头，是高一那会7班那几个小公主，她顿时恶心得不行，不动声色地拽住风筝的胳膊，“我们先去坐着。”

　　“哟——我们的大学神终于肯露面了啊，以为预赛考砸了躲家里嘤嘤哭呢。”她们刚走出去几步，背后就传来一个特别欠抽的声音。

　　声调又尖又细，像宫里端屎倒尿伺候人的太监，说话都让人觉着刺耳，想把她的嘴用驴粪堵上。

　　嘤你妈个大头鬼，聂昭气的咬牙。本来不想理会这种没事找抽型的欠逼，但逼它总是贱嗖嗖的自个儿往拳头前凑，你要不揍它它都耍赖皮。

　　欠逼开始冷嘲热讽：“天天装逼让人喊学神，也没见很厉害嘛，逼装多了会破的，学神！哈哈哈哈哈哈……”

　　聂昭猛地刹住脚步，扭头去看那几个人，她脸色很难看，眼神都是冷的。秦太阳暗道不妙，从小一块长大的好姐妹，她了解啊！

　　完了，坏了，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伙的带头人明显是想挑起争端，她说完了边上几个跟班就一窝蜂地起哄，刺都往风筝身上扎，什么老师的看门狗，同学堆里的装逼大侠。

　　她们夹枪带棒的特别不是个东西，周围也有人想制止，但往往都是刚开了个头就被瞪了回去，威胁不许多管闲事。

　　“说什么呢！”聂昭指指那只领头的欠逼，“张蕊你是不是就欠人收拾？一个靠关系走后门进西塘的人，分班考试全科加起来都没超300分，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哔哔，你要不要脸。”

　　聂昭高一的时候就看张蕊不顺眼，真论起来也算宿敌。张蕊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人在市教育局当官，才跟大螃蟹过马路一样横得不行。

　　学校里没人会主动招惹张蕊，但凭本事考进西塘的人都有一股子傲气，她们打心眼里瞧不上张蕊这种仗势欺人的小公主。

　　再说了，西塘高中高手云集，家庭背景比张蕊厉害的又不是没有，别人都低调搞学习，怎么这个欠逼就爱四处嘚瑟呢。

　　“我说什么了我，聂昭你着哪门子急！”张蕊扬了扬下巴，不服道，“学神是逼装的，学神是逼装的，怎么了怎么了，我说谁了吗？切！”

　　怒火直冲天灵盖，聂昭撸了袖子就要冲过去揍人，五花、金玉满堂她们也跃跃欲试。

　　反倒是事件中心的风筝淡定得一逼，就跟没听见那些欠话似的，她伸手轻轻拦在聂昭前面，把人给挡回来，然后转头冲秦太阳说：“饿了，快点打饭吧。”

　　“晓得晓得……你赶紧带昭儿走。”秦太阳摆手让她们快点上去，别回头真打起来，西塘对学生打架是零容忍，被抓住就直接开除了。

　　“你拦我干嘛，没听见她说那话……”被风筝拽走后，聂昭的腮帮子都是鼓的，“我又不是真要跟吵架，我就是想和他讲讲道理，说说同学爱。”

　　张蕊就是老鼠屎，坏了西塘高中这一锅好粥。

　　“我听见了，”风筝把一罐冰可乐拧开，递过去，“喝一点，别气了。”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为那种人说的话生气，肚子里没二两墨水还喜欢到处炫耀，靠家里的关系在学校横行霸道的人不配触动她的情绪。

　　风筝看着聂昭，她的前同桌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奶凶奶凶，凑近了就能给人一爪子，在人脸上刨出好几道血印子。

　　“高一的时候就这样，张蕊是不是脑子有病。”聂昭狠狠喝了一大口可乐，“去年那些人怎么没把她打残。”

　　这就叫人贱自有天收，那会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大家彼此都不算熟，张蕊之前的初中就是个号称贵族学校的烂校，小流氓一样的学渣特别多。就以为西塘高中也是，还能仗着她二舅那点威风为非作歹，当校园老大。

　　她又自认为长得漂亮，结果到了西塘，风头全让聂昭这个成绩一流脸蛋一流的顶端学霸给抢走了，校花这顶桂冠自此落在聂昭头上。

　　张蕊不服，想找聂昭麻烦，就跑到聂昭她们教室公然挑衅，哪知道放了学没走几步路就让社会大姐姐拖进小巷道揍了个鼻青脸肿。

　　风筝把太阳伞折叠好，收进带着的小伞包里，“以后要是再碰上，你也不要理，像她这样的人在西塘待不久，迟早是要被劝退或者转学，犯不着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