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生》江南蝶

17、第 17 章

　　忙碌的日子照常过。

　　聂昭和风筝等人少了才往食堂去。

　　抢鸡腿大部队已经回程，领头的就是秦太阳，外加混入其中的五花、金玉满堂，见着她俩就说：“昭儿，风筝，你们怎么这么晚啊，这个点食堂就只有剩菜剩饭了。”

　　聂昭有后手，才不会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往食堂冲，“要是食堂没饭了，我就上梁副那儿吃去。”

　　虽然晚了点儿，但也没有秦太阳说得那么夸张，饭菜还是有的，食堂阿姨还因为她和风筝来得晚，给菜的勺子一点儿都没抖，餐盘都堆成了小山。

　　吃完饭，聂昭还拐去商店买了些零食，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肩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儿温太医留的三道大题你做了没？”

　　“英语课上随手写了，你呢？”

　　“打算下午抽时间做。”

　　“常规题，不难的。”

　　“要是让太阳听见，就又该对你喊打喊杀了。”

　　“她数学那么差？”

　　“理科都差，靠文科拉分。”

　　“没分文理的话，她是不是要考个文科状元出来。”

　　“你太抬举她了，状元别想，市二、市三倒是可能。”

　　“那也不错。”

　　“人言否？”

　　“嗯。”

　　“……”她应该把风筝这句肯定的表扬录下来拿给秦太阳，那货估计能乐呵半学期。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大部分人已经回来了，有的在睡觉，有的小声讨论作业。

　　聂昭一掌拍在秦太阳的背上，“泡椒凤爪吃不吃？”

　　睡不着也要趴着的秦太阳立马精神，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就翻找，鸡爪、肥宅快乐水、辣条、妙脆角、薯片等等都划拉到自己课桌，再把自己不爱吃的丢回去。

　　总共就买了俩包辣条，秦太阳全拿完，聂昭就给扒拉回来一包，“你少吃点，都长痘了，当心追不上班草。”

　　扒拉回来的那包辣条自然而然落在风筝桌上，秦太阳眼不见为净，对聂昭竖中指，“我靠的是才华，谁靠脸了。”

　　聂昭摊手，“把洗面奶和面膜还我。”

　　秦太阳嘴里叼着一根根辣条，掏掏耳朵，装傻充愣，“啥？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清，什么梅？马什么梅？哦，马冬梅啊——”

　　“你别吃了。”聂昭把辣条抢回来。

　　秦太阳也伸手抢，奈何手短，怎么也抢不到。

　　见风筝靠在后边吃得很悠哉，秦太阳眼珠子一转，来了个声东击西，从风筝嘴里抢食。

　　风筝咬着半根辣条，看着空掉的右手，一脸茫然加委屈，“我的辣条……”

　　聂昭被她这个小表情给电得神魂颠倒，姐妹情分立马丢弃一边，嗷嗷叫着就要跟秦太阳决一死战。

　　给秦太阳吓的啊，辣条神速回到风筝手中，边逃命边喊：“一包辣条而已啊，你至于赶尽杀绝么，啊——救命啊——”

　　这杀猪般的嚎叫把睡觉的同学都吵醒了，引起公愤，大家就拿书扔过去。

　　只顾着逃命的秦太阳一头撞上正巧从楼梯拐角出来的梁副，如果不是刹车及时，她就要一头撞上去了，那这个校园新闻可就大了哟。

　　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溜之大吉的秦太阳让梁副揪住一只耳朵，脸色铁青怒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不知道自己上次周考数学几分？不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

　　而另一位在走廊追逐打闹的聂同学早已脚底抹油不见人影，留下秦太阳独自面对梁副恨铁不成钢的叨叨叨。

　　“还吃呢，”聂昭夺过风筝手里的辣条塞进塑料袋藏好，然后再扒出两粒口香糖，不由分说塞进她嘴里，动作很快，看得出平时没少干这事儿，“梁副杀过来了，让他逮着你在教室吃辣条估计心脏病又要发作。”

　　“又不是上课时间。”

　　“跟这个没关系，他就是要管，啰嗦着呢，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风筝叹气，又认真嚼起口香糖，她调到9班后也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梁副的操心——

　　盯课堂、盯作业、盯成绩，连放学回家都要在群里挨个点名，确保班上每个同学都已经平平安安到家了才放心。

　　当个班主任，操的是爹妈的心，都替他累。

　　不过班上的人嘴上说着挺烦梁副，其实心里特别尊敬他，知道他这是为了大家好。

　　辣条的味还没吹散，梁副就已经抓着秦太阳进来了，进门就抽抽鼻子，跟狗闻味儿似的，“谁又在教室里乱吃泡面辣条啊！说了多少回让你们少吃这些垃圾食品，不健康！不卫生！你们就是不听！”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添加剂！都是从黑作坊里弄出来的东西，吃坏肚子怎么办？有食堂不去吃非要翻墙扒门去买这些没营养的垃圾食品！”

　　“都跟你们说了，对食堂饭菜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跟我提，跟校长提！我们都是根据实际情况来改善的嘛！”

　　风筝从来没遇到过像梁副这么啰嗦的老师，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说上半天，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也要念叨半天。

　　温太医夹着一沓卷子出现在教室走廊外，透过窗户往里一看，发现梁副又在喋喋不休地念经，就果断转身走人。

　　难得不抢占这点午休时间来讲数学卷子了，要不之前天天来，看来温太医也烦梁副这股子叨叨劲儿。

　　秦太阳实在受不了，生无可恋指指外边儿说：“梁副，你就别念叨了，温太医都让你念叨跑了，咱学校就数您最唠叨，唐僧都没您厉害。”

　　“你们要是让人省点心，我也不用这么念！”梁副把她赶回座位，环顾一圈四周，最后还是盯上了装乖的聂昭，招手让她跟自己出去，然后说，“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下午还有课要上，不许再闹了，听见没？”

　　“知道啦——”大家伙拉长了声儿答应着。

　　聂昭起身出了教室，跟在梁副身后下了楼，心里嘀咕自己最近也没惹着梁副啊，怎么还要被单独拎出来谈话。

　　梁副停在一楼旁边那排桦树底下，胖脸一片祥和，“我听说你也搞竞赛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聂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咋的了呢，“嗯，物理，我找风筝带了带。梁副，你是不是不太赞同我搞竞赛啊？”

　　西塘高中历来都鼓励学生努力往更高的班级爬，现在的强化9班只能算西塘的老二，老大是竞赛3班。

　　这两个班级也只认成绩，不认关系，尤其是竞赛3班，就算是张蕊那个教育局的二舅都没能耐让小橘老师松口塞人，没天赋又扛不住虐的学生塞进去干嘛？丢人现眼吗？

　　这是小橘老师的原话，难听、伤人，但也是事实，没本事就是进不了竞赛3班，这是西塘高中所有师生的共识。

　　聂昭拿自己现在的竞赛水平重估过班考成绩，如果再让她考一次，肯定能考进3班，只是她怎么感觉梁副好像不太开心啊。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不赞同，”梁副还慌得直摆手，他停了一会儿，才说实情，“这个事儿吧，其实是这么回事儿，风筝不是调来咱们班了嘛，现在又带你搞竞赛。所以……那个3班的小橘老师让我代为问问，风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是明年再战呢，还是再也不搞了，等着后年统一高考？她要还有意思，小橘老师就想让她回3班，然后再破例单独给你组织一场班考，如果成绩达标，你也能和风筝一起去3班。”

　　聂昭都被梁副的话给砸懵逼了，一个是小橘老师竟然会觉得她能打探得到风筝的心思？真的太抬举她了。

　　另外一个是破例让她再参加一次班考，西塘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我不知道风筝的想法，她也没跟我说过。”聂昭还没被冲昏头，她之前是很想考进3班，因为风筝在那里，现在风筝都成她后桌了，那她对3班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而且她觉得风筝那么绝顶聪明的一个人，做决定之前肯定深思熟虑过，竟然选择退出3班，那就肯定有理由。

　　她和风筝的关系还没熟稔到可以探听对方秘密的程度，所以梁副的这个忙，她没法帮。

　　要么小橘老师自己来找风筝谈，要么风筝主动要求再回3班，除此之外，她都没资格干涉这件事。

　　虽然之前风筝跟她提了一丢丢预赛考砸的事儿，可重点也是后果，而不是前因，她根本不清楚导致风筝考砸的具体原因。

　　梁副也明白现在的学生心思敏感，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9班虽然不差，但到底没有3班强，他也懂小橘老师为什么着急上火，唉……

　　“行，这事儿我心里也有数，等回头我去和小橘老师说，”领导愁了一会儿，话锋陡然又转，“还有你啊，要是真有拼一拼的心思，就加把劲儿，回头上小橘老师那儿要点资料、卷子，做完了让她给你把把关，有不懂的也可以去问，我都打过招呼了，你放心过去就行。”

　　聂昭老感动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给梁副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现在就只能嬉皮笑脸地给领导敬个礼：“我知道了，谢谢梁副！”

　　“这丫头……行了，回教室吧。”

　　“是，领导！”

　　她蹦跶着回教室，好姐妹秦太阳立马拽着问：“梁副找你啥事啊？难道是上回打架的事儿又被领导提起来了？你挨批没？”

　　“没有，不是这个。”聂昭把自己的校服袖子扯回来。

　　“那是啥？”

　　身后的风筝也伸脑袋想听，聂昭就只能说一半瞒一半，“也不知道梁副打哪儿知道我搞竞赛了，就来求证了嘛，然后说以后可以上小橘老师那里顺点资料啥的，他提前打过招呼了。”

　　一听是这个，秦太阳也长吁短叹：“哎哟……梁副也是操老心了。”

　　“可不嘛，咱班五十几号人呢，不知道他怎么操心过来的，”聂昭感觉后背被戳了一下，回头，“怎么了？”

　　风筝指了指先前被她塞进去的零食，“辣条，我还没吃完。”

　　“……”她就放在抽屉里，站起来伸手就能掏到，竟然要等她回来了才问，她把辣条给风筝，“懒死你算了。”

　　“不是懒，是要先经过你同意。”

　　“哈？”

　　“没……”风筝又不肯往下解释了，挤出一根辣条递到聂昭嘴巴，示意她吃。

　　聂昭张嘴咬了，辣味直冲上头，提神又醒脑。

　　下午的自习课全部取消，温太医仗着顶天的强词夺理的嘴上功夫，硬生生占了两节用来讲数学周测卷子。

　　教室里充斥着他暴怒的咆哮：“这简直就是送分题，送分题！居然还有人做错！送分题啊！少吃点肉多长点心吧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这又是一道送分题！”

　　“送分题……”

　　“送分题……”

　　在温太医这种数学怪才眼里，高考就没有不是送分的题目。

　　像喷火恐龙的温太医真系恐怖，底下都没人敢有小动作，全都得绷紧了神经线听讲。

　　聂昭也是，整个下午她和风筝人都没交流，课间十分钟都在争分夺秒整理错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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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7章的原稿找不到了，这是18章的内容，衔接有问题，但我想不起来原来的17章写了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