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离不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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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村杂货铺今日开张！大家都来看一看！有鞋垫拖布刺绣贴，玩具书画......玩具书画小饰品，快来看看吧！”
虽然有点磕巴，但是在孙博沛鼓励的眼神下，王琳珍还是鼓起勇气吆喝了起来。
林祈寒挑的这个店铺位置实在是好，之前摆的摊子也在集市上小有名气，一时间来了不少客人。
两人忙活了一会儿，王琳珍也早就投入了进去，连那只空荡荡的袖子也没有花心思去遮掩，招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孙博沛看着王琳珍与往日不同的神采，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高兴，他坐在轮椅上积极配合着已经进入状态的王琳珍，想着回去要怎么和王易文分享他妹妹的变化。
“——今天怎么是生面孔啊，我还以为会是刘瞎子在呢！”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来到了铺子前面，一边挑选着铺子上的书画，一边拉着孙博沛闲聊。
虽然不喜男人的称呼，但是孙博沛还是赔着笑脸：“大家平时都忙，多点人帮帮忙哈哈！”
旁边的王琳珍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一下子就收敛了笑容，沉着脸盯着书生不说话。
“大哥，你是哪里有毛病啊？我感觉你挺正常的啊，你是他们残村雇来的人吗？”边上的妇人也凑了过来，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琳珍本就是一点就炸的脾气，现下即使是孙博沛一直向她使眼色，她也没有隐忍，冷着脸就开始回应。
“你是哪里有毛病啊？脑子吗？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少来这里讨人嫌！”
孙博沛心中暗道不妙，赶紧拉住王琳珍的手就要把她往里推。扯了个笑脸还没来得及和妇人道歉，就看见眼前的顾客把手里的发簪狠狠地摔在了桌板上，连那个书生也冷下了脸。
“一个残废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们残村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娘是可怜你们才过来看看，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我看一眼都嫌脏！”
妇人双手叉着腰，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孙博沛的脸上。
眼看着妇人骂着骂着就骂到了残村的头上，王琳珍自然不甘示弱。她顾不上伤心，松开行动不便的孙博沛的手，一把站了起来扬起手就给嚣张的妇人一个耳光，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之前摆摊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客人，但是残村的村民大多都会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顶多就是冷下脸，还没有谁像王琳珍这样直截了当地回击。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是是是，你家里有规矩，礼义廉耻我看你就学了个耻吧，礼义和脸你是一点不要，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啊！还粗制滥造？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了？你......”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没几句话就要打人，现在还开始骂人了！你们这生意也太会做了吧！”
那位书生也加入了这场纷争，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打断了王琳珍的话。被打的妇人也反应了过来，她涨红着脸就要扑上来推搡王琳珍。
孙博沛看着剑拔弩张的三人手足无措，一会儿拉拉那个，一会儿扯扯这个，可是上头的几人根本没有认真听他的劝解，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突然停止了小声的议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有几人也慢慢散开，为后面的人让出一条小路。
书生和妇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绕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还是纷纷回头查看。
只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向这里走来，低调的穿着也掩饰不了他的贵气，更别提后面跟着的两个点头哈腰的小衙役了。
王琳珍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大变样的男子——是之前见过面的赵岚。
“还挺热闹。”赵岚勾起嘴角，嘲讽地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个小跟班，又面朝着王琳珍点了点头。
铺子里的几人已经愣在了原地，那位妇人甚至还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已经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给闻讯匆匆赶来等在旁边的两位官差使了个眼神。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两位官差看着三人的样子又看见周围围观的群众，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想起林祈寒身后的人，又听着这位将军意味深长的话，两人身上直冒冷汗，恭敬地行了个礼就连连应下。
待赵岚离去，两人赶紧分散开来。一个负责疏散围观的群众，一个则跑到了杂货铺前把三人拉开。
“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在人家店门口闹事！”
赵岚已经走远，官差也挺直了腰杆，大声呵斥着妇人。
“大人，是她先动手打的人啊，我就是说了两句这货不好罢了，他们强买强卖还有理了？”妇人也已经缓和了下来，冲着官差大声辩解。
王琳珍听到这话又要发作，被早有防备的孙博沛捂住了嘴。孙博沛讨好地冲官差笑了笑，开始打起了圆场。
“大人，我家丫头不懂事给您二位添麻烦了。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肯定不让她再这么冲动了。”
听着孙博沛的话官差也配合地开始和起了稀泥：“也是，小姑娘还是少动手的好。你们俩也是，这么大人了还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说这么难听的话，以后都注意点！”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小生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书生见情况不妙，也赶紧顺着官差的话往下说，一旁的妇人也没再搬弄是非，随便迎合了几句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王琳珍看着面前消失的几人，坐在铺子里生着闷气，连孙博沛也不理，噘着嘴发起了呆。孙博沛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就开始整理铺子里的东西。
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下午，虽然因为早上的纷争客流量有些减少，但是总的来说收获还是不错，王琳珍推着孙博沛的轮椅，趁着天还没黑快步行走在回村的路上。
刚刚走回家，就看见早上刚刚见过的男人和自己的哥哥坐在一起喝茶，林祈寒也站在旁边时不时插两句话。王琳珍心头一紧，知道自己今天估计是少不了一顿唠叨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王琳珍，从赵岚口中听说了这件事的林祈寒无奈一笑，打了声招呼就走上前把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王琳珍往屋里带。
“王琳珍回来了？”
王易文听着身边的脚步声就猜到了王琳珍的归来，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无事发生。
听着哥哥叫着自己的全名，王琳珍缩了缩脖子，轻轻地应了一声。
王易文没再搭话，而是抬手示意赵岚继续之前的对话。
“先生料事如神，这次若不是您的计策，赵某如今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您真的不打算与我一起前去都城回复圣上吗？先生厌倦尔虞我诈，您可以住在赵某府上或是旁边的小院，赵某定当尽心尽力护着先生，您这样的才华委身在这么一个小村庄，实在可惜。”
赵岚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讲述完这次的故事后又开始劝王易文去都城做官。他开出了各种各样的条件，可是王易文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为所动。
“如今残村发展的也不错，您若是担心这里我会派人照看。您的妹妹也可以一起带去都城，我会给她最好的条件，她会在那里得到比这里更好的生活。您到底是因为什么屡次拒绝？”
赵岚有些急切，他看着王易文波澜不惊的表情，冲林祈寒使了个眼神。
林祈寒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避开了赵岚的目光，选择了沉默。
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做决定比较好，更何况王易文也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
见林祈寒微微摇了摇头，赵岚还是不死心，提起了旁边畏畏缩缩的王琳珍：“先生不在乎您的仕途，也不在乎您的妹妹吗？”
闻言林祈寒和王易文都抬起了头，以为赵岚慌不择路，要拿王琳珍威胁他们。王琳珍也一下子进入了戒备状态，警惕地看着赵岚。
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让人误会，赵岚连连解释：“你们兄妹二人若随我去都城，先生您不光能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你的妹妹也能受到别人的尊敬享受更好的生活。像今天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不就是因为她只是残村一个残疾的孤女吗？若她是都城高官的妹妹，谁会得罪她？”
看着王易文的表情有些动容，赵岚赶紧趁热打铁。
“以先生之才，在都城崭露头角绝不困难，您也能给她挣一个好的身世，以后也能嫁个好人家。”
听到这里王易文和王琳珍都陷入了沉思。赵岚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
王易文摇了摇头，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对这里有感情，又或许是因为林祈寒之前的规划，他就是不想离开这个村子，结束这样每天忙碌又充实的生活。
林祈寒听到赵岚的话皱了皱眉，她观察了一下赵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反驳。
“赵将军，易文哥的决定我不想插手。但是今天这场争端归根结底还是那两个人挑事在前吧。您不去指责那两人出言不逊，反而说是因为琳珍姐身份低微，这未免有些......不讲道理吧......”
看着赵岚抿起的嘴，林祈寒的声音也逐渐放低。
“不用成为达官显贵，靠自己的本事也能获得别人的尊敬，他们不尊重人在先，没必要我们来承担。”
被拒绝多次的赵岚本就有些烦躁，听到林祈寒反驳自己也怒气冲冲地嘲讽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以为......”
知道自己失言，赵岚话锋一转，及时收住了话，说回了正题，
“我不和你多嘴，你觉得你这个学院再发展，这个村再好，能比得上都城？那里能给他最好的平台，能给他的家人最好的生活，就凭你拿我的钱办的那个小铺子吹上天也不能......”
“够了！”
眼看着赵岚越说越偏，王易文打断了他和林祈寒的争论，他低下头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在犹豫招揽开出的条件。
他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可是王琳珍呢？
一想到妹妹每天起早贪黑干活的样子，王易文有些动摇。
就在大家等待王易文的抉择的时候，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王琳珍开口和王易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哥，你答应了我也不会跟你去都城的，你不用考虑我。”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王琳珍的身上。感受到赵岚凌厉的目光，王琳珍有些不自然，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
“我也不会留在这里，我可以和怡慧姐去林庄的赵氏绣坊。那里的掌事前几天来找过怡慧姐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离不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