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坑后我变成魅魔了》钺生

4、第4章 伯爵大人姗姗来迟

　　休息时间，斯诺克来到我身边，我们一同坐在地上休息。

　　“教官说今天只是先热热身，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才会正式开始操练呢。”

　　斯诺克显然已经在新兵里混熟了。大家都会不自觉的给年龄最小的弟弟一点照顾，所以和莱勒这个异类不同，少年似乎人缘很不错。

　　但少年总是莫名的贴近我，这令我有些烦躁，我看得出来他还有许多关于绝魔者的问题，不过经历了上次我的打击之后，他对我小心翼翼了许多。像是轻捧在手心的幼鸟，这更加重了我的抵触心理。

　　我没有理他，少年自顾自的接着说：“等会还有操练呢，真不知道是什么啊。”

　　新兵操练无外乎就那几样东西，我大概猜得到是什么。

　　此时集合的哨声突然响起，我只得起身和斯诺克一起排进队伍里。

　　然而这次雷亚并没有出现，来的是一名莫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所属领地的军服，操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告诉我们，从现在开始将由他担任新兵班的教官。

　　小鹌鹑们面面相觑，这也不妨碍他们以身高排列好队伍。我现在的身高不高不矮，并以此成功混进了第二排中间列的位置，对此我满意极了。

　　“嘿，你说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斯诺克在我旁边小声说。

　　“可能是长篇大论吧。”我勉强回答。

　　谁知道新任教官立马就发现了，他指着我们两人，却只叫我一人出列。

　　我没好气的瞪了斯诺克一眼，只能走出去。

　　教官命令其他人先去训练场待命，只把我一人单独留了下了。等到周围已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教官才开口告诉我，你的训练场地不在这里。

　　“啊？”我有点懵逼，搞这么半天只是特殊对待啊。

　　教官看着我脸上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最后只得说跟我来。于是我跟着新教官来到了一栋高塔之外。

　　“进去吧。”教官对我说。

　　我看着眼前疑似法师塔的建筑，咬牙推开门。

　　晚上我回宿舍的时间比其他人都晚，刚进门我就被三个人都围住，好奇的问我被叫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倒在自己的床铺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慢悠悠的接着说：“只是被叫去法师塔做了几个小测验。”

　　棕毛和红毛同时失去兴趣，斯诺克也正打算离开，但他被我扯住了，少年疑惑的转过头看我。

　　“喂，”我说：“你要不要听听我在法师塔都被做了些什么研究？”

　　斯诺克迟疑了一下。

　　“很痛的哦，真是难以想象的痛苦。”我继续诱惑他：“你能想象有人把你身体里的内脏掏出去后再放回去的感觉吗？”

　　斯诺克咬着牙，仿佛被掏内脏的是他自己。

　　我更好奇了，少年对于绝魔者的态度显然与他人有很大不同，我内心隐有猜测，但这远没有当事人的透露来的准确。

　　我决定火上浇油，于是拽住他坐在我旁边，我佯装好兄弟般对他勾肩搭背，然后贴在他耳边悄悄说：“你猜猜我还能坚持几天？”

　　少年突然猛一下站起来，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余两位舍友，他们惊异不定的看着我俩。

　　看少年反应如此强烈，我再度衡量了一下，只能还是先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第二天我照例去了伯爵先生的私人法师塔，往后好几天我都待在法师塔里，所以当我再次归队之后，我敏锐的察觉到对于我的归来，新兵队伍里似乎流传着某些关于我谣言。

　　时隔几天雷亚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内，我很确信他是专程来找我的，因为他已经径直向我走过来。

　　“里恩出列！”

　　“到！”

　　我从善如流的跟从雷亚的带领，来到伯爵府门前。

　　“去给伯爵大人说一声，人已经带来了。”雷亚面无表情的吩咐伯爵府的仆从，此时管家找到我们，带着我俩进入会客厅。

　　“两位客人可以先在这里稍作等候。”

　　管家优雅的送上红茶和糕点，我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红茶，腹诽贵族的品味还是这么糟糕。

　　但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令坎塞利伯爵一直从上午忙到午后十分，他把两个大活人晾了一个上午，也不问问客人饿不饿。

　　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点心虽说对于饱腹没什么用，但也聊胜于无，因此能吃的已经全部填到我肚子里去了。至于雷亚饿不饿我不清楚，但看他的表情他可能已经被气饱了。

　　伯爵大人姗姗来迟。

　　坎塞利伯爵身着牧师服，带着副金边眼镜，其下黑色眼眸低垂，面上隐约透着股悲天悯人，却长着及其凉薄的薄唇，乌黑的长发束在左耳边穿过肩垂在胸前，套着宽大的牧师外袍，戴着白色手套抱着本圣经。

　　他更像是一名牧师，而不是属地的主人。

　　“两位好。”坎塞利伯爵开门见山的说。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我此时的身份地位并不适合抢在同行人之前开口，但雷亚同样也没有回应我就不知道原因了。

　　“很抱歉让两位等这么久，我想我也没必要作些无意义的解释，所以我们就直接来谈正事吧。”

　　坎塞利伯爵在我们对面缓缓坐下，一旁的管家早在主人进入会客厅时，就已经退到门外并关好门了。

　　我观察到雷亚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又很快放松，那过程飞快，若不是我盗贼的眼力恐怕都难以注意得到。

　　可能雷亚此时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放任伯爵一人自说自话，于是他对上坎塞利伯爵的视线，开口道：“您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不像是问句，倒不如说是种肯定。此时我才发觉，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像是主人和骑士，我抑制住胡乱猜测的内心，继续往下听。

　　“尊敬的骑士殿下，”坎塞利伯爵毫无征兆的将手中的圣经放在桌子上，伸手推到我们面前。

　　“这是你要的东西。”他说

　　我看到圣经封皮上写着《旧约 全书》。

　　雷亚低头看着那本旧约圣经，却不知为何没有打开，或者拿起来确认一下。我不理解一本圣经能有何交易价值，除非它不仅仅只是一本圣经。

　　“尊敬的伯爵大人，您的诚意我主感受到了，您会得到主的恩典。”雷亚说。要不是他的表情毫无半点尊敬，我差点就信了。雷亚怎么看都不像个天主教徒。

　　坎塞利伯爵像个虔诚的信徒那样在胸前比划着十字。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滑稽的一幕，我不是不理解他们的行为，我只是想不通，那狗屁天父有什么好信仰的，一个个上赶着给人家当充电宝。

　　我突然感到屁股底下的软垫变得扎肉起来，此时只想离这两个神经病远点。

　　好在天神回应了我的呼唤，我看到雷亚准备起身的动作。他终于打算离开这里了。

　　“咚咚咚”

　　坎塞利伯爵突然轻轻敲响三下桌面，闻声管家立即从门外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位手持托盘的女仆。托盘上托着三层糕点盒，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

　　“两位若是急着走，不妨带点伯爵府的点心回去，虽然午时已经过了，但这些拿回去当个下午茶也正好。”坎塞利伯爵善解人意的解释。

　　我可谢谢你嘞！我本来已经忘记饥饿这回事了。

　　我赶在雷亚拒绝之前提上两盒糕点。雷亚欲言又止，我赶忙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还在在嘴上倔强的保持人设：“今天我还没去过法师塔呢，要来不及了！”

　　“什么？”雷亚诧异的回头看我。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我推搡着雷亚来到外面，无视坎塞利伯爵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出府。

　　刚出府门向旁边没走几步路，雷亚就强硬的甩开了我，恢复了以往那种态度态度。他转身看我，目光暗沉。

　　就好像在说，你终于不装了？

　　开玩笑，我人设从来就没崩过！全大陆都知道我不擅长演戏！

　　“去什么。”雷亚突然说。

　　“什么去什么？”我问。

　　“什么地方，你这几天都去了什么地方。”雷亚严肃的问，那语气就好像，我敢撒谎他就把我撕个粉碎。

　　“法师塔，”我说：“伯爵大人的私人法师塔。”然而令我我猝不及防的是，他会立刻抓住我的肩膀，问我在法师塔里都做了什么。

　　我讨厌别人碰我，但我还是忍住了，我说只是做了一些关于绝魔者的魔力测试。我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松开我，我们沉默着一起到新兵训练营，临分开时，他抢走了我的两盒点心。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成功了！他竟然会抢人点心！他不配做圣骑士！

　　我无语的回到操练场上，此时小鹌鹑们正在被教官训斥着，大概是一些关于训练时有人偷奸耍滑的原因。

　　我默默坐到场地边缘，听教练接着训斥了半个小时。等散队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去了食堂，也有人回了宿舍，但我还看到有人的方向和其他人不那么一样，因为那人向我走过来了。

　　那个人是斯诺克。

　　斯诺克做到我旁边，“你和教官去哪了？”他这样问我。

　　“去法师塔了。”我这样回答。

　　“好吧。”他显然认为这个话题会让我想起不太美好的回忆，所以略过此条接着说：“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好。”我爽快的答应了。

　　天知道我有多感动，我饿了一整天，这是今天第一个邀请我去吃饭的人。其实我并不是不能施展造餐术，我只是，喜欢生活的像个凡人一样。

　　我们一起在军营食堂吃了番茄沙司土豆泥，然后一起回到宿舍。

　　“嘿，”一进门，汉克就指着桌上的两个三层盒子对我们说：“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看着失而复得的点心，迟疑的想雷亚难道是抢走检查去了吗？我走过去打开盖子，露出下面精致的下午茶说：“只是点心而已，大家一起来分了吧。”

　　“这看起来真美味，谢谢！”几个人眼冒绿光，一拥而上。

　　我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回想雷亚和坎塞利伯爵之间诡异的对话。我一向不擅长思考，但智商并不是我的弱项，如果是对于术的研究或是黑塔导师的课题论文，我都能得到最完美的评分。但是对于人际关系，或者说思维生物之间的交流与相处逻辑，这方面我可能并不擅长。我是说，我是个死脑筋。

　　如果我非逼着自己想，那我也只能由两人的交易想到那本圣经，再有圣经想到那个传教飞速的天主教，再由天主教想到他们的神天父——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主神，虽然和其他神八竿子打不着一丁点关系，但教徒们都偷摸称天父为创造了所有神的父亲、创造了人类的人神，主物质位面唯一的创世主。

　　这简直是在扯淡！

　　我想到这个就来气，那么多伟大的、敌对的、互相包容的，种族各异的甚至五花八门的神，凭什么都要把你们天父当爹？至于教徒为什么只敢偷摸这么叫，当然是因为和我有同样心情的其他各异信徒都非常讨厌这个说法，以至于他们提一次就会被揍一次。

　　久而久之他们宣传天父的时候也只敢说：这是所有人类的造物主，主位面的创造神。

　　虽然这听起来非常夸大其词，但这个说法确实得到了很多主位面人类的相信。为什么精灵族有她们的森林之神，巨人族有他们的泰坦神，而我们人族没有自己的人神呢？自从人神天父出世，不少人类狂喜于自己的种族也有了自己的神。

　　要我说信人神有什么好，他只会圣光术，华而不实，一点屁用没有。光明神的圣光好歹还能当治疗用。

　　哦对忘了说，天主教会的牧师服做的还和光明教徒的款式非常像，遇到暴脾气就说自己是光明教会的。

　　反正我坚定的认为人神没有半点用，人类没有自己的神时可以挑选信仰改换阵营获得超凡之力，有了人神还能这么自由吗，就像矮人族那样永远只能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那样？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一直以为雷亚是光明神的圣骑士。

　　“里恩，”有人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汉克拿着一块点心：“这里面好像有东西。”说着他把点心彻底掰成两半，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掉在桌子上。

　　“什么？”我已经起身走过去。

　　“嗯……这上面好像写的是字。”汉克把纸条打开，抖了抖问：“我不认识字，这上面写的啥？。”

　　我拿过纸条，沉默的看了一会然后说：“是后厨厨师的彩蛋，谁吃到谁就去厨房洗三天碗。”

　　“啊？”汉克大叫起来，“我不要，我们就当没见过这个彩蛋吧。”

　　“哈哈哈好。”“可以，但你要请我们吃饭哦。”兰斯和斯诺克说。

　　我默默攥住纸条退后。

　　我不知道那是雷亚给我的还是坎塞利伯爵给我的，因为雷亚显然已经拿去检查过了。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计划得提前了，因为——如果我硬等到伯爵主动进入地下族穴，那么主动权就必然不在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