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暴富养狼崽》踏影惊鸿

10、死气

　　林尽抬眼便见着小白怔怔地看着他身后的木门，脸都皱了起来。

　　“想什么呢？”他凑近他，用手在白玉尘眼前晃了晃。
　　“没有。”白玉尘抬起头看他，瑶瑶头。
　　林尽：“……”

　　***
　　“林老板，您这酬劳是……”两位大概年近六旬的老人面容有些窘迫，双手拘谨地握住，浑浊的双眼看着林尽。
　　一边的老妇人稍稍站起来了一些，又坐回去。

　　“放心吧，可能一顿饭，可能一两黄金，看我的心情。”林尽和老人面对面，看得出两位老人忐忑。
　　毕竟他一般都是别人给多少他拿多少，有个价格范畴，前几个老找他的都是京城里的有钱人家，往往给的都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过嘛，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们不缺这点小钱。但他还要养小白呢，一家两口可都指望着这些钱。

　　两位老夫妇一大早便来敲门，开门时他的睡意还没完全消失。
　　看着两位风霜露重地赶来，所委托他找的想必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两位老人相视片刻，低着头犹豫起来。
　　一来是怕付不起酬劳，两人一辈子都靠着庄稼为生，今年也没什么收成。而来便是怕错过寻找的最佳时间。

　　“二位先别急，我先你们寻着，后续的之后再说。”林尽开口，抬头扫一眼楼上，又转过头说：“想必您二位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那便说说此番要寻什么？。”

　　老爷爷刚张开口，便被一边的老伴儿抢过话：“牛！”
　　林尽：“……”
　　他低头思索片刻，抬起眼皮看对方两眼，又低头沉思。
　　牛，牛……
　　牛……

　　林尽从小生活在城市，即便后来被送回了奶奶家，但就算是乡下也是比较富裕的农村，机械化程度已经很高了，所以他现实中没见过牛。唯一见过的是图片，还是网上一张包了浆的图。

　　别说找了，他连牛的习性都不知道。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那还能在网上找找，这里没有也没有只得问，但众口不一，往往都是凭自家的牛的经验来判断的，所以也不一定准确，至多能提供一个参考。

　　即便如此，也算是很好了。
　　大概，之后只能一边猜测一边找了。
　　林尽心想。

　　“这个对我来说或许有些麻烦。”林尽实话实说：“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力。”
　　两位老人听到“麻烦”二字时便蹭地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但听他说完便又慢慢坐了下来。

　　“拜托老板您了！！”老妇人颤着声音说。
　　另一个老人给她顺了顺背。

　　林尽说：“那便说说情况吧。”

　　老妇人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儿，手肘往他腰部轻轻一怼。
　　老人缓缓开口：“我那老牛跟着我有些年头了，从来没有像这样没有征兆地出走过，况且它认得路，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自己回来的。”

　　“但现在已经不见了三天，我们也寻了三天天，问了个遍，一个影子都没有。以往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带也往外找了个遍，还是无踪无迹。恰逢今天看着像是要下雨，我们这才慌里慌张地来找您。”

　　林尽点点头。

　　老人继续说：“那老牛是真的老了，也撑不了几年了，也经不起折腾。它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为这个家当牛做马，我和老伴儿就商量着给它找个地儿，让它安享晚年算了，现在不见了也真怕它出什么事了，万一被有心之人抓去……”

　　老人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凝重地叹息一声。

　　“您先别着急，刚刚说经常去的那一带是在哪里？”林尽问。
　　老人拍了拍大腿，焦急地说：“从家里出门往南约莫二里地，最远不过四里地，我们连山沟泥潭里都寻了个遍也没有一点踪影啊。”

　　林尽沉吟片刻，说道：“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还有一个问题，您家周围有没有同一品种的牛？”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老妇人迟疑地看着他说：“有。”
　　但两人没有多问，毕竟人家愿意帮忙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敢说什么。

　　“那就劳烦二位带我前去看看了。”
　　“那你什么时候……”

　　林尽起身：“二位稍等一会儿，我交代点事便同你们走。”

　　说完，转身正欲上楼，一抬头就看到靠在勾阑上看着他的白玉尘。

　　林尽问：“小白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白玉尘下楼，凑近他：“走吧。”
　　看来他们方才说的话全都听完了。

　　“……那便走吧。”林尽忽然想起了什么：“先说好，这次我可不会抱着你回来！”
　　白玉尘看他几眼，只得悻悻地应了个“哦”。

　　白玉尘在前面两位不注意的时候变回狼，跳进林进怀里。
　　林尽：“……”
　　他只得再次抱着他。

　　林尽抱着小白跟着出了门，也没多想就跟着老夫妇两人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他叫住前面的老夫妇二人问道：“二位稍等，家里离这里多远？”

　　“出了城门十里地。”老人伸出三根手指。

　　林尽顿住脚步。
　　两位老人看来是赶着夜色来的，虽说这十里地对年轻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两位老人纯走路这得走多久啊。
　　况且现在他还抱着小白，还得走上个半个一个时辰。

　　不行！还是稳妥一点的好。

　　他朝四周望，还好还没走多远，于是招呼了一辆马车，能够坐下四个人。
　　林尽在角落里让小白变回来。

　　四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向前走着，出了城门，便径直往老夫妇二人指着的方向去。

　　马车出了城后，便加快了速度，约莫半刻钟左右就来到了一处村庄。
　　村庄里的屋宇不算多，有袅袅炊烟，有农人出门耕作，小儿嬉闹，早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幅和气致祥的景象。

　　林尽跟着去看了牛，大致知道长什么样的了。
　　他本就是想认个眼，以防找着却不认识。

　　白玉尘趁人不备，又变回了狼，窝进林进怀里，懒懒地不动了。
　　林尽抱着小白在周围绕了一圈，农家人习惯给农畜搭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那气味及其冲，用臭气熏天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们也就只能在周边远远地看。

　　他一边捂着小白的鼻子，一边皱着眉蹲下来。
　　小白的嗅觉比人的嗅觉要灵敏得多，相比他应该难受得多。

　　两位老夫妇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观察林尽的表情，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每次看大小白都是一脸狐疑。
　　他们记着来的时候只有以为小公子跟着，现在那位小公子不见了，却多了只狼，还和她们前面的人亲密无间。
　　想问，却又不敢多问。

　　林尽原本想看看有没有脚印什么的，毕竟这周围都是裸露的泥土，几乎没有青石板，但这泥土被踩得看不出来有没有牛脚印，再加上路面常年有人走，已经被压得结结实实了，有的依稀是人的脚印，其余的便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二位先回去休息，我还需在这边看一看，寻到线索我自会告诉二位。”林尽转身对身后的两位说。
　　“我们不累。”老妇人摆摆手，赶忙说。

　　林尽笑了一下：“您二位这般跟着，我到有点放不开，倒不如回去休息。”

　　“那，我们等您消息。”老人犹豫片刻，拉着老伴儿回了屋里。

　　林尽上一前一步探头环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找了个地方把白玉尘放下来。
　　他低头时只见白玉尘前爪挡在鼻前，懒懒地躺在地上。

　　“难受坏了吧。”林尽揉揉他的脑袋，又道：“快变回来吧。”

　　白玉尘一变成人，立刻抱住林尽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嗅了嗅。

　　林尽任由他这么嗅着，等他镇静下来后方才扒开他问道：“小白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玉尘使劲儿搓了搓鼻，蹙眉道：“在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林尽转身望向身后。

　　那边是一座由黄土堆叠起来的山，没有房屋，也没有花草树木，只有一片荒凉。从这房子向西北方向延伸，路面的黄土已经被踩实，周边只有零星的枯草。

　　“嗯。”白玉尘也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气味就是从那边飘过来的，只不过……”
　　白玉尘顿住话语，林尽瞥他一眼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气味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死气。”
　　林尽：“……这，去看看吧。”

　　林尽听到他说“死气”二字便有不好的预感，又想到老夫妇二人说老牛已经年迈，那么牛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林尽甩甩头，说不定是错的呢，猜想毕竟是猜想，还是得亲自看过才知道。

　　二人顺着气味寻去，越走越荒凉，简直一点绿色也没有了。
　　来到了山脚，果然有脚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泥土都是松软的，脚印清晰可见，那脚印一路延伸到山顶，他们也跟着一路到了山顶。

　　那老牛果然在山顶上。
　　只不过已经没了生气，趴在他一个小土包旁，闭着眼睛，已经安静祥和地离开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