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总裁如何被妖怪附上了身》风木之之

14、笔试

　　周明玉见到这两人，敛息颔首，态度恭敬得像变了个人。

　　走廊很窄，不足以让两拨人并行交错通过。

　　在周明玉的影响下，刘圆圆她们自觉停了下来，站在墙角，将路让给了那群人。

　　为首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周小姐，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周明玉答：“叶先生，您好。今日凑巧和同学来这里吃饭。”

　　叶先生神色淡淡，微微点头之后，不再多言。他目不斜视，走过刘圆圆她们面前，径直进了一个包厢。

　　待他们的人影消失在走廊，周明玉松了一口气，重新拿回了气势，继续往外走。

　　刚刚闹得有些不快，回去的路上，一向叽叽喳喳的白晓敏在车里一言不发。

　　李倩文左看看、右看看，为这种尴尬的气氛感到不安，觉得有必要活跃一下气氛。

　　她结合自己平日从吴琳琳嘴里听到的八卦，问周明玉：
　　“刚刚那人就是传说中的华远集团叶家大少爷？”

　　周明玉的情绪已冷静下来，觉得白晓敏要求分摊餐费，也没做错什么，反而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她为自己刚刚的失雅而后悔。李倩文递了个话题，她便接了下来：“是的。”

　　周明玉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但也没影响她的侃侃而谈。

　　“三十多年前，叶逸生退伍回城，正值国家的经济转型，商品房经济兴起。叶逸生联合了几个老战友，共同投资设立了华华房地产公司。
　　华华房地产的业务越做越大，累积了巨额资金，于是叶逸生又就将业务拓展到了金融、基建、医药等领域。
　　后来，在华华房地产公司的基础上，叶逸生重组设立了华远集团。”

　　周明玉又说：

　　“叶逸生虽然在事业上一帆风顺，但家庭却不是很美满。他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叶家大少爷的父亲，对做生意丝毫不感兴趣，只喜欢登山徒步。
　　据说夫妻俩在一次登山中失踪，再也没了消息。
　　叶逸生将全部心血倾注在两个孙子身上。
　　大孙子，也就是你说的叶家大少爷，叫叶寒穷，从小聪颖过人。可惜，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最近刚刚做了手术，移植了人工心脏。
　　小孙子叫叶寒末，就是刚刚站在叶家大少爷边上那位。和哥哥相比，除了身体，其他方面要略逊一筹。”

　　说起叶逸生，周明玉满眼都是崇拜。刘圆圆理解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想到君泽顾君远一样。

　　白晓敏噗嗤一笑：
　　“这爷爷可真有意思，自己叫逸生，安逸一生，却给孙子取名又寒又穷的。”

　　刘圆圆想起了自家的伯父和堂哥，一个叫刘大富，一个叫刘全福。父母的期望全体现在了孩子的名字上。

　　越缺什么，越想叫什么。一个家庭敢于给自己的儿孙取名寒、穷、末，可见叶家的底气。

　　李倩文说：
　　“穷且益坚。我猜，是否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寄予了老爷子的期待，希望他坚强一点。”

　　除了周明玉可以接触到叶家所在的这个圈子外，其他人都离叶家太遥远了。

　　众人八卦了一番，便逐渐偏离了原来的话题，讨论起寒假的安排。

　　绝大部分的大一学生寒假都会回家过年，白晓敏和李倩文也不例外，早就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

　　问到刘圆圆，她却摇头说：
　　“我家太远。寒假不回去了，打算找个实习，挣点下个学期的生活费。”

　　周明玉先送白晓敏和李倩文回学校，再送刘圆圆回家。

　　临别时，周明玉叫住了刘圆圆，递给她一张名片：
　　“你不是想要实习吗？你打这个电话。”

　　刘圆圆定睛一看，居然是君泽高级合伙人韦丽的名片，吃惊的看着周明玉。

　　周明玉有点不自然，避开了她灼热的视线：
　　“不过，你能不能拿到实习机会，就看你自己表现了，我可不能保证。”

　　刘圆圆喜出望外，觉得此时的周明玉格外可亲可爱，恨不得凑上前去给个熊抱。

　　周明玉没给她这个机会，一踩油门，一溜烟走了。

　　刘圆圆紧紧捏着名片，兴奋的回到家中，想要向苏茜宣告这一好消息，顺便打听韦丽的风格和喜好。

　　家里空无一人，苏茜留下一张纸条，告知她临时有个项目，要去异地出差，归期未定，短则三天，长则半个月。

　　她有些失落，回房间抱起了团团。

　　团团作为唯一的听众，乖顺的窝在她的怀里，听她排练自我介绍。

　　来回练习了几遍，刘圆圆将自我介绍倒背如流。

　　她低头抵着团团的白脑门上，问：“团团，你觉得我能行么？”

　　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合伙人想给她做个什么压力测试，问一些刁钻的问题。而她一紧张就哭鼻子，那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团团被她紧紧搂在怀里，也不挣扎，只是从嗓子里挤出了“呜噜呜噜”的几声，作为回应。

　　刘圆圆自动翻译为：“能行能行！”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一键一键的按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里面传出了温暖但干脆的声音：“您好。您找哪位？”

　　还未等刘圆圆说完自我介绍，韦丽说：
　　“是圆圆啊，明玉已经提前和我说过了。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君泽，参加我们这一批寒假实习生的笔试。”

　　“请问，有面试吗？”

　　“你情况特殊，只是大一学生，实习结束后，我们不会给你发工作Offer，面试流程可以省略。”

　　挂了电话，刘圆圆如释重负。只要跳过了面试，一切都有机会。

　　惊喜之余，她才后知后觉，韦丽是周明玉的母亲，听起来平易近人、温柔可亲，和大家对女律师的刻板印象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刘圆圆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君泽，按照秘书的指引，坐在会议室里安静等待。

　　没过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其他考生入了场。看样子大部分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只有一个熟面孔：吴琳琳。

　　刘圆圆心想，周明玉对吴琳琳不薄，也给她争取了一个名额。

　　殊不知，吴琳琳是他爸托了关系硬塞进来的，想让她在君泽好好表现，在周家面前再刷刷存在感。

　　待人员到齐之后，秘书进来分发了试卷。试卷只有一页纸。纸上先是三四行考试说明，接着是两道大题。

　　刘圆圆粗略扫了一眼题目，已经超出了她本学期所学范围。她甚至连题目都没看懂。

　　秘书宣布：
　　“本次考试为开卷考试，限时二十四小时。
　　你们可以将题目拿回家去做，但需要在二十四小时内（也就是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将答案发到试卷载明的邮箱。
　　如果在期限内未收到答案，视为放弃。”

　　刘圆圆观察周围，见大家都是脸露难色，心里反而安定了一些。这两题对于大三大四的学生来说，也可能是超纲的。

　　吴琳琳凑了过来，小声问：
　　“圆圆，你知道这题是什么意思吗？什么是一致行动人啊？权益变动又是什么？”

　　刘圆圆摇头：
　　“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赶紧回家上网，多查点资料。”

　　吴琳琳闻言，点头称是，心里却想：
　　她和周明玉最近走的这么近，说不定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自己藏着掖着不肯说，真小气。

　　刘圆圆对她的小心眼一无所知，自顾自收拾好东西，准备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她眼睛一亮。

　　同行的考生纷纷打招呼问好：“顾师兄/顾律师好。”

　　刘圆圆混在人流中进了电梯，敛息垂头，安安静静的站在了顾君远的身后侧。

　　她用余光偷偷观察顾君远。

　　他今日身着一套深灰色的西装，修长挺拔、英气逼人，在周围一群稚嫩学生的衬托下，姣姣如明月。

　　可惜，电梯只下降了几层便停了。顾君远礼貌的颔首告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刘圆圆的视线目送着顾君远，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厅。吴琳琳站在她边上，将她的微表情观察得一清二楚，内心嗤笑。

　　~

　　“君泽的笔试题目是顾君远出的。他之所以允许考生回家答题，是因为这两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
　　他的意图不在于考察知识面是否广阔，而是考察分析推理能力。”

　　苏茜在电话里提点刘圆圆。这种类型的开卷考试，她当年也参加过。

　　挂了电话，刘圆圆心里有了数。

　　这个学期，她时不时帮苏茜做点案例检索、法律问题分析，也从苏茜那里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法律研究技巧。

　　她又读了一遍题目，开始逐字逐词去网上检索专业名词，搞清楚题目含义到底如何。
　　然后她又找出法条全文，分析名词所在的法条全文。
　　最后，她从学校的数据库里，按专业名词和法条去检索专业论文和相关案例，了解法条背后立法意图、理论基础以及实际应用。

　　如此一番，她心中对问题有了概念，开始酝酿组织答题思路。

　　前期工作准备了太久，等到她开始答题时，已经是半夜。

　　但她胸中已有成算，自然文思泉涌，手指在键盘上残影纷飞。

　　不消一个小时，答案就已成型。

　　她又前后仔细校对一遍，修改错字，优化排版，存好文档，上传至邮箱。

　　她看准“发送”的按钮，正要点击时，电脑屏幕忽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