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fate)来自不列颠番外-女王征夫計》平底锅上的蛋黄

14、催婚

　　警告：
　　本篇阿尔托莉亚x高文，雷者请退散
　　每篇配对都属于平行世界，部分人物设定、时间线上会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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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尼安爵士，我正在执勤。”高文爵士眨了眨眼，“留心国王陛下在宴会场上的安危是我的首要任务。”

　　芬尼安叹气，“王子，你的托辞越来越漂亮了。但你的父亲和母亲都很想念你。”
　　高文迟疑了一下，“我也很想念他们。”
　　“你父亲——国王陛下病了。”
　　高文瞪大眼，“父亲怎么样了？”
　　“浑身无力，还发烫，躺在病床上好些天无法起身了。”芬尼安爵士强调，“陛下想见你。”
　　高文沉默了下，“我知道了，我们晚点再谈。”

　　卡美洛的国王陛下阿尔托莉亚招手召来自己的外甥兼护卫骑士高文，“什么事让你愁眉苦脸？”今夜确实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前王后桂妮薇儿与兰斯洛特爵士的婚姻宣告着围绕王室的争议告一段落。了却一桩烦心事的阿尔托莉亚打趣，“今夜是该享受美酒佳肴，让你呆站在我身边为免太残忍了。”
　　“一点也不残忍，陛下。”高文爵士叹气，“请让我继续守护在你身边吧。”
　　“话是这么说，爵士目光也不放在君主身上，心不在焉的状态恐怕也不适合执勤。”路坎公爵说。
　　“路坎，别这么苛刻，高文可是能一边打鼾一边绊倒刺客，有猛禽般直觉，天生的战士啊。”阿尔托莉亚想起了往事，笑了。
　　高文烫红了脸，“我当时太无礼了，若不是陛下您宽宏大量，我被斩首十次都嫌不够。”
　　“你是说同床的要求吗？你也是为了尽到护卫职责，这怎么会是无礼举动呢？”
　　“陛下…”高文恨不得地面打洞钻进去躲着了。
　　“我的玩笑一点也没让你释怀。”阿尔托莉亚问：“我注意到你父亲最信任的臣子芬尼安爵士找上你后你才愁眉不展，是家乡出了什么事吗？”
　　“是，”高文爵士语气停顿一下，“出了一些…麻烦的事，我需要告假回家乡一趟。”
　　“爵士，事关你的家园，你完全不用感到愧疚。”阿尔托莉亚说：“没有人会怪罪你的缺席，我既是你国王，也是你的亲族长辈，让你长久离开奥克尼、离开敬爱的父母身边侍候我，是我考虑不周。”国王下令，“若是情况紧急，你可以直接离开，公务的部分会有人先帮你顶着。”
　　路坎公爵问：“陛下，若真出了什么麻烦事，是否也让加雷斯他们一同返乡？”
　　“不、不用！”高文连连摆手，“我、我是说，这件麻烦事…我应该可以独自处理，如果真有需要，再写叫上加雷斯他们也不迟。”他语无伦次，视线闪躲，不敢迎接阿尔托莉亚、路坎的目光，只能垂头瞪着国王与公爵桌前的杯盏。
　　面对高文如此明显的隐瞒，也只有卡美洛王阿尔托莉亚才能有如此胸襟气度选择信任。哪怕她与姐妹摩高丝，也就是高文的母亲关系并不亲善。
　　“知道了，你这就收拾一下，尽快出发吧。”国王说。

　　***

　　加雷斯带着浅淡的酒气去敲兄长的房门，“还在吗？不会已经出发了吧…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这么匆匆忙忙的，我已经够忙了，高文的工作还全扔到我身上——什么嘛，哥你还在啊！”高文开门打断了加雷斯的喃喃自语。
　　“我在整理行李。”高文情绪低落。
　　“贝迪威尔说是急事，有什么事啊？”加雷斯不解，看着高文的侍从手忙脚乱地把从厨房要来的面包、干酪与肉片用餐巾分装。
　　“…我不确定算不算急事。”
　　“如果不是急事，为什么忽然把公务都扔到我身上？”加雷斯说起这个就来火气，宴会的好心情早一点不剩，“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啊！”
　　“对不起，”高文语气依然缺少了素日里的精神，“我知道你忙着准备婚礼。我手边的那些工作，你也不用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多半是这样。”
　　加雷斯深吸一口气，狠狠拍了下兄长的肩膀，“到底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完全不像你。”
　　“芬尼安叔叔说，父亲生病了，想见我一面。”
　　“又生病了！”加雷斯在那个又字吼得格外大声，“妈妈哪次不生病？”
　　“你听错了，这次是父亲。”高文纠正，“我也忍不住猜想，这是不是又是父亲和母亲的计谋…不过距离我上一次回家也是三年前了，对他们的身体状况擅自下定论，实在不妥。”
　　“当然啦，不去未免太无情；但奔波一趟过去发现又只是一场阴谋，也很气人。况且你想，爸爸要是真的生了病，为什么只叫上你？”加雷斯也理解了兄长的为难，“总之，我帮你顶着就是了。”他想了想，补充：“辛苦你了。”
　　高文苦笑。

　　他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希望父亲真病了，还是装模作样。

　　***

　　“我儿，咳、咳…”床上，洛特一阵剧烈的咳嗽，高文一时也猜不透父亲红润的面色是因为高烧还是其他原因。“你、你可总算…咳咳…回来了…”
　　“父亲，”高文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内心为自己的疑虑倍受煎熬。父亲看起来是真病了，自己可真是不孝！
　　高文问一旁抹泪的母亲，“父亲病了有多久？”
　　“快三个月了，”摩高丝啜泣，“一开始只是染上小风寒觉得并无大碍，想不到病拖着拖着，你父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高文彻底抛下了疑虑，转而又对母亲好一番安慰。直到御医提醒他们国王需要静养，摩高丝便带着爱子回到自己的小客厅。

　　“你父亲总念着你，好几个晚上都说梦到你回来了。”摩高丝扯出带着泪光的凄凉笑容，“高文，我的孩子，我们如今就期望你能回到我们身边娶妻生子，替你父亲分担治国重担。”
　　高文迟疑，“我早已对国王陛下立下誓言…”
　　“你的国王不能抢走我的所有儿子，”摩高丝咬牙，“难不曾你要让洛特的杂种儿子们登基，让那几个娼妇爬到我头上吗？”注意到高文的愕然，摩高丝赶快放缓语调，憎恶的面孔也转为一副慈母姿态，“卡美洛如今已恢复往昔辉煌，你那国王麾下的圆桌骑士除了你也有不少武艺精湛的武士，想必她也不会如此糊涂非要你待在卡美洛虚度光阴。”
　　“怎么会是虚度光阴？”高文辩解。“其实比起成为一国之君…我更请愿做一位骑士。”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一边预备着，母亲要发怒大骂、或假意晕厥，自己究竟做何应对。
　　摩高丝确实动怒了，近几年来，她不只一次因为这个问题生生熬出几道皱纹，有正因此她早有准备，便把怒气勉强吞了回去。
　　所以在高文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摩高丝深吸好几口气，“我们…不说这个了，喝点茶吧。”王后唤来了一位身形娇小、容貌秀丽的金发女孩，“蕾妮拉，好姑娘，备些茶点过来。高文，你可还记得？蕾妮拉是你父亲堂姐的外甥女，你们小时候都玩一块。”
　　“王子殿下。”蕾妮拉羞答答的行礼。
　　高文性格耿直，他认真的上上下下打量少女好一阵子，直到蕾妮拉羞得快晕倒了，高文摇头，“我记忆力真差，是完全没有印象呢。”少女闻言，半羞半恼抓着裙摆离开了。
　　摩高丝横了高文一眼，暗暗叹气，“这段日子好在有蕾妮拉的陪伴，母亲才不至于太孤单。结果你竟然说出如此无礼的话，这让一位女士多难堪啊。”
　　高文抓了抓脑袋，“是我的不是。”
　　“你回头记得跟她道歉，也多陪她聊个天，兴许你那难堪大用的记忆力能清醒几分。”
　　高文连连点头答应。

　　***

　　高文当然没有与那位完全没印象的远房表亲叙旧，他一门心思都在他病重的父亲洛特身上，接下来的时间几乎都待在了国王的寝宫。
　　“咳咳…”洛特说：“高文，你这是在？”
　　高文踢了踢地上的毛毯，“父亲，就由我来守护你入睡吧。”
　　“呃…我怕我的打鼾声吵醒你…”洛特一面说一面猛给摩高丝使眼色。
　　摩高丝瞪了丈夫一眼，但很快又进入的状态，对长子和颜悦色道：“孩子，你父亲有什么需要可以摇铃让守夜的仆人服务，用不着你这样辛苦。”
　　“怎么会辛苦呢，”高文满眼真诚，“父亲要赶快养好身体才是。”
　　“你不会想天天都躺在我脚边吧…”说完，洛特赶忙补几句咳嗽。
　　“我已经写信给加雷斯、加赫里斯和阿格规文了，之后就是我们四个轮流照顾父亲。”高文对摩高丝说：“怎么样？母亲。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太辛苦了。”
　　“这、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摩高丝傻眼了。
　　“怎么会呢？”高文抓着父母的手交握，“你们以前总是争吵不休，现在看到你们感情变好我由衷的高兴。”
　　洛特与摩高丝听后，无言微笑。
　　也只有高文这般心性才会一时察觉不出他们笑容有多么尴尬吧。

　　结果想当然了，等高文一转身，他们甩开彼此的手彷佛摸到了什么污秽之物。

　　***

　　洛特三天来被迫躺在床上哪儿都不能去快要闷出真病了。
　　这天早晨他没有睁眼就看到一脸殷切的长子，以为对方总算知道偷懒饶了自己，他下床才刚伸了下懒腰，思索着待会是不是能趁机跟摩高丝讨论新对策，否则自己再憋下去要成了病床上的干尸了。

　　“父亲醒了吗？”高文敲了几下门后推门而入，正巧洛特也躺回了床上，还不忘咳嗽几声。
　　高文说：“父亲，你看看我带了谁来？”
　　“国王陛下。”
　　“…梅林，是你啊。”洛特倍感不妙。
　　梅林笑意盈盈的朝洛特弯了弯腰，“许久不见，听高文爵士说你病了，我虽然不是精通医术的德鲁伊，不过对草药还是略懂一二，我或许能帮上忙。”
　　“不用，”洛特连连摆手，“我的御医非常清楚我的身体状况，由他们负责医治我就行了。”
　　“让梅林检查一下吧，”高文也在一旁劝说，“这几天父亲你的身体一点也不见好转，说不定梅林能找出病因。”
　　“不用、真的不用…”洛特再怎样婉拒也挡不住高文、梅林二人的热情，只见梅林左看右看，一会拉洛特的眼睑、一会去看洛特的牙齿、还晃着他的头、扳他的指节，让人实在摸不准这位伟大的德鲁伊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梅林，我父亲的病你能医治吗？”高文焦急的问。
　　梅林捏了捏下巴，“嗯…原来如此，只能这么做了吧…”
　　“梅林大人？”高文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喔，你父亲确实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我病得…很严重？”
　　“半截身子入土啰。”梅林朝洛特勾了勾嘴角，“可怜的老家伙，你怎么会如此狼狈？好在我来得及时，否则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你的忌日了。”
　　“别再说这种不祥的话了。”高文请求，“只要能救我的父亲，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高文！？”洛特错愕制止，“你再胡说八道什么？”
　　“包括你的命吗？”
　　高文毫不犹豫点头，“自然。”
　　梅林叹了口气，“傻子，我这就让你父亲活蹦乱跳。”

　　一个时辰后梅林捏着鼻子指挥仆人端着一盆黑糊糊的浓稠物来到洛特的房间，那恶臭随即占据了整个空间。
　　“母神啊，这什么鬼东西！？”摩高丝惊疑不定地瞪着那个木盆，她扯出袖口的丝巾掩着口鼻。
　　“摩高丝啊，看来你对草药也一窍不通。这是我特制的汤药，可以驱除你丈夫的病痛还能快速恢复体力。”梅林眯着眼，笑容得意。
　　“这碗汤药闻起来…”高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不太对劲。梅林，真的没问题吗？”
　　“这里头放了生姜、薄荷、晒干的牛犊粪便、蝙蝠干、猫肠，还有什么来着…”梅林装模作样地扳着手指介绍入药物，“喔，你们听说远东有受旧神赐福千年不腐用亚麻包裹涂上树脂的干尸吗？我花重金从阿拉伯商人手上买到了，这些干尸磨成的粉末对国王陛下你的病最有疗效。”
　　“把这鬼东西拿走！”洛特大吼。
　　“高文爵士啊，国王只要把这一大碗喝干净必定痊愈。”梅林耸肩，“总有那么多不听话的病患，拖到最后就是丢了一条命。”
　　高文眼里闪过不舍，但还是按照梅林的指示制住了洛特。

　　洛特眼看那盆粪便搅和而成的“汤药”就要凑到自己面前了，再也忍不住了，“我好了！把这碗该死的东西给我拿走，我没病！”
　　“真的？”梅林眨眼。
　　“真的，战神、海神、上帝——管他什么神都能证明我的话，我非常健康！”
　　“我看你脸色躁红，可能还有点发烧呢。”
　　“梅林，停止你那该死的把戏！”洛特忍无可忍，“我认输，没错，我装病好骗你回来娶妻——可高文你这小子也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联合梅林如此戏弄自己父亲！”
　　“洛特，你不能控制住自己这张嘴吗？”摩高丝不满。
　　“我被迫躺在床上三天，忍着羞耻让我的儿子服侍我如厕！”洛特控诉，“你还要我去灌下一盆子的牛粪！怎么不你自己尝尝？”
　　高文不可置信的望着争执中的父母，“我还以为这次是真的…结果又是催婚？”

　　梅林哈哈大笑起来，打断了洛特一家的冲突。
　　“高文爵士啊，我说了，我的药必定能让你父亲再次活蹦乱跳。”梅林笑够了，打直腰一面抹掉眼角的泪水，“不过我不会要你的命，毕竟你早对阿尔宣誓效忠了，我可不会去跟自己的学生抢人。”
　　“梅林啊，若你没有神灵庇祐、魔力傍身，我真想拔了你的舌头把你吊死。”洛特气呼呼地大骂，“你拿我们取乐也玩够了，没什么事就离开我的视线吧。”
　　“洛特王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粗鲁蛮横，我可是有正事才特意进宫拜访。”梅林摇了摇手指。
　　“有什么正事比得上我儿？”摩高丝不满，“你要能说服他娶妻生子，回来接受继承人教育，我什么都答应你。”
　　“别跟狡猾的梅林打交道！”洛特制止。“你自己、你的母亲不都在他身上吃过亏吗？”
　　“我可不想管这些。”摩高丝无理取闹起来。“我知道我可怜的高文因为你当年的昏招，如今受誓言拖累，要孤家寡人度过贫困的一生了！”
　　“等等，我倒是有办法。”梅林打断夫妻俩。“还有，高文爵士——你想溜去哪？”
　　高文讪讪然又把脚步挪回来，“我就是觉得房里还有臭味。”
　　“我记得你不是临阵退缩的逃兵吧？”梅林摇头，“我当然知道，忠心耿耿的高文骑士既没有心仪的女士，也深怕自己追求的爱情会减损自己对君主的爱。”
　　高文从未辨析过自己的内心，他懵懂点头，“或许吧，我只知道自己想一辈子追随我的君主。”
　　“高文——”摩高丝又忍不住想对儿子碎念了。
　　“稍安勿躁，”梅林摆手，“王后，你儿子也是个大人了，驱使他完成你的意愿前，是不是该确保不罔顾他的期望？”
　　“你说得倒简单！男女之情和君臣情谊怎么两全？”摩高丝。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梅林左手往他右手宽大的外袍的袖口好一阵的摸索，里头显然有不少奇珍异宝，“我给它扔哪去啦…啊…找到了。”
　　他掏出一卷由蓝色丝带、潘德拉贡王室龙纹章蜂蜡用印的文件，抛给洛特，“你们仔细瞧吧。”
　　洛特拆开蜂蜡、绑带，浏览著文件上的内容，神情愕然，他没说话，手里的东西便被妻子抢去细细阅读。

　　摩高丝半晌才反应过来，“梅林啊，你…这种糊涂主意你也想得出来！？”
　　“陛下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高文不解。
　　“高文爵士，这里头有一个让你名正言顺永远陪伴在你君主身边的完美对策。”梅林调皮地勾嘴角，“如果你的妻子同时也是你的君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