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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宫宴 ...

  •   华灯初上,北宫的大殿富丽堂皇,金丝红毯铺地,筵席从殿内排到殿外。熹王坐于帐幕之后,命人赐御酒,与七国使节共饮一杯。宫人们盈盈的碎步在坐席间流走,御酒清音入盏,有人看着太后,有人看向义王,他们各自执金杯,先饮为敬,众人纷纷举杯,清风徐面,美酒润喉,此起彼伏的呼声响彻宫墙内外:“谢王上恩赏——天佑离国——恩泽七邦——”

      萧遥坐在席间,遥望着陆林风,他坐在靠门的楹柱旁边,不与人说笑,也没抬头看谁,只自顾自地坐下夹菜吃酒,看似跟他往常一样的作派。这让萧遥甚是起疑,他急匆匆送信给他让他救人,却怎能这般平静,谁都不搭理不说,居然连看他都不看一眼,是在有意避嫌?他兀自琢磨着,被坐在一旁的空尘轻唤一声,冲他挤了挤眉,示意他举杯共饮,笑着低语道:“你这个人,心思不要都写在脸上,今晚这么多人,没人敢兴风作浪。”

      萧遥望了望义王,他细嚼慢咽吃得正香,看起来将他太灵司摄政义王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是他期待已久的事,那举手投足间的沉稳与从容有他深藏不露的城府,令萧遥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他将杯中酒嘬了一口,搁在了一旁,酒多误事,这是义王曾经提醒他的。他决定今晚做个清醒的人。

      这一熬就熬到了下半夜,没有酒提神,别人可以一醉方休,萧遥却要警醒着把一杯杯递到嘴边儿的酒变成水,好是无味。韶太后和熹王早走了会儿,却也算是给足了七国使节的面子。义王也没有摆他太灵司的架子,筵席散去,他在宫门外还客气地同几个一身酒气的外使寒暄,陆林风夹在其中,没说几句便上车走了。萧遥还想上前搭一句话,忽而注意到一个人,清癯面孔,儒雅仪态,站在众人之中犹显得气质不凡。

      “这人看着好生面熟。”萧遥嘟囔着,转头问向身旁的雷啸,“你看那人,是哪国使节?先前见过吗?为何我却想不起来?”
      雷啸望过去,回说:“难怪你想不起来,他是西兖国老王爷卫王的外孙,从不抛头露面的。没想到,这次居然也来了,听说还是他主动请缨。”

      “卫王?就是他们国主唯一的长辈,那个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五皇叔?他还有个外孙?”

      “呃……说来话长,别看他是皇亲国戚,却也是孤苦之命。”雷啸说着,看他们恭送义王上了车辇,便拽了萧遥一把,“走吧,路上跟你说。”

      大概是宫宴上没找着人说话憋着了,回府的路上,雷啸这嘴就没歇息着。单是讲卫王那个外孙,便已经激起了他无限热忱,什么卫王独女下嫁隐士,不问世事偏遭贼火,幼子幸存被接王府,翩翩少年窈窕独立。他讲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萧遥根本插不进话去。

      “哎?你对他就不好奇?要不我让人给咱们引荐引荐?”雷啸冲他挤个眼。

      “你向来不攀权附贵,怎么被一个王孙迷得五迷三道的了。”萧遥调侃说。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雷啸伸长了手臂,仰着脖子摆着手,“人家这王孙质如青莲,虽是老王爷一手带大,秉性却跟他那个爹一样,不慕荣华,不侍权贵——”

      “好了,好了。”萧遥赶紧打断他,“跟你说个正事儿。”他招招手让他凑上前来,问他陆林风有没有给他递什么话儿。

      雷啸摇摇头,似乎对北奎国不够信任,转而说,“他也是个老狐狸,没什么话更好,上赶子不是买卖,我看师父你也甭理他。”

      萧遥却兀自沉思着不说话,半晌,才告诉他陆芙蓉失踪,陆林风向他求助的事,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颇为自责,就又说起了在香烨国的遭遇,他长吁一口气,道:“是我没能救下陆芙蓉,才让她落在计安手里。”

      雷啸摸着光脑袋琢磨了下,改口说:“要是为了陆芙蓉,那这事儿就另当别论了。不过——”

      “不过什么?”

      雷啸大胆猜测,“会不会是陆林风信不过你,改主意真要帮司上青那奸贼?”

      “我看不是,”萧遥说得不够十拿九稳,“他信不过我,就不会冒险给我送信儿,说不定是被人给控制了。”

      两人正说着,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萧遥问什么事,车夫答:“玄主,前面有个人,跪……跪在那里……”

      萧遥与雷啸对视一眼,半掀开车帘看了看,已经出了和渊到了岔路口上,那人站在往北走的路上,恰是去往四溟湖的路,看来是冲着他来的,便说:“走,过去看看。”

      车子行近停了下来。

      “敢问车中所坐可是移幻师大人?”跪着的人问道。

      “正是在下,你是何人,有何贵干?”萧遥不知是敌是友,坐于车内问了一句。

      “小人打香烨国来,您先前拖我家主子帮忙寻的古谱已经寻得,她特命小人这次来,亲自交予您手。”

      古谱?萧遥记不得有这码事,这半夜三更的拦路送古谱会是谁呢?他当即想到一人,便说:“快,拿与我看看。”

      于是乎,车夫将古谱递进去,萧遥迫不及待打开来看,果然是一琴谱——还是文字谱,拖他师父的福,他对音律谙熟,大概看得懂,他仔细翻看了下,前有序旁有注,规规矩矩,无甚乾坤,正纳闷间,从书页间掉出一蛹,落在萧遥衣摆上,他将它拈起放于掌心。

      “这是……唤灵术?”雷啸好奇凑过去看。

      萧遥嘘了一声,说:“算你没白跟我,你可知这是香烨谁送来的?”

      雷啸不知是真想不起来还是装糊涂,摇头说不知,知趣道:“师父,你唤它,我不看,不看。”他撇过头去,又斜一眼,歪嘴笑笑。

      萧遥倒不把他当外人,“你知道的还少?也不差香烨太子妃的这点儿消息。”说罢,他摸了摸虫蛹,它随即动了动,刹时成茧化蝶,在琴谱的书页儿间飞飞停停。

      萧遥目不转睛看完,将它停留的文字拼到一起,念了出来:“海东故温乡,风火不归巢,灵燕暂安北,雏子启灵昭。”

      蝴蝶力竭身灭,雷啸也看明白了,却不明白萧遥为何蹙起了眉,“师父,燕于飞在北边安定下来了是好事儿,这是生了儿子给你报喜呢?”

      萧遥将琴谱收好,点了点头,忧愁地自语道:“看来他这儿子得了灵石了。”

      “那也是好事儿啊!”雷啸纳闷儿,“将来习好了玄术,也能是个厉害的人!就是……启不启灵的,那——还早着呢,这时候跟着添什么乱,师父你放一百个心就是。”

      萧遥担心的不是这,沉默着又点点头,他想起义王提及白泽携着双灵石飞走,还有灵司降世的感应,心内盘算着这是跟他的新生儿对上了,他一张脸绷得紧实,对外面的人淡淡地说:“你回去吧,告诉你主子,我知道了。”

      雷啸一时嘴快,这时方嗅到这其中还有别的事儿,便闭了嘴,让车夫快些打道回府。就这么着,还没走出多远,车顶一阵晃动,仿似有重物坠落,车子急刹停下。

      雷啸没好气儿哎呦了一声,外面车夫吓得喊了一声,“车上有东西!”

      雷啸警觉地握起刀柄,萧遥观望了下车篷上的动静,然后按住雷啸,说:“不碍事,又来了个送信儿的。”说罢,萧遥便探出半个身子往上面瞅了几眼,咕噜噜一只火狐精滚了下来。

      “我的移幻师大人哎,幸亏我腿脚利索,要不然都追不上您呢。”

      萧遥一听是桃子,立马让它进里面说话。它一头钻进车里,看见雷啸,跳将起来,说:“这小子怎么在这?”

      萧遥问:“义王让你来的?”

      桃子嫌弃地看着雷啸,说:“太灵司大人让你去南宫找他一趟,不能让别人知道。悄悄儿去,他给你留了后门儿。这个人!会不会说出去!”

      它用爪子指着雷啸,摆出最凶狠的表情,雷啸摊了摊手,表示听不懂,很无辜。

      “他是义王选的未来的金幻师,嘴严得很。我这就跟你走。”萧遥说完,临走又想了想,重又回身吩咐雷啸,“雷啸,我总不放心陆林风,他这会儿估计先回了宛城,你去找他一趟,想办法告诉他我已经派人去找芙蓉下落了,一有消息立马通知他。”

      雷啸“哎”了一声,调转马头往宛城赶,萧遥在桃子身上拍了拍,不觉身子缩了缩,喷嚏打个不停。桃子抖抖身子,从脊背上长出一对儿翼状的须子,伸过来,萧遥一把抓住,一跃而上。

      “走吧,看看你那位太灵司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骑惯了马,头一次坐火狐精在林子里上蹿下跳的,萧遥着实有些吃不消,好歹到了南宫,连后门都不用敲,桃子直接将他带到了后书房。

      义王独自候他多时,见他进来,让了座,直接了当先问起了太后找他都说了些什么。萧遥没有隐瞒之意,便将她得梦灵司之父,还有赐婚的事儿告诉了他,至于她有意拿涂月溪拉拢他的话,他有所保留,灵司血脉的秘密更是不提为妙。义王大概猜得几分,便没有追问。

      “太后知道我找到了四神镜。”义王神情肃然,直奔主题,眉宇间有几分试探,“我不交予她,是先王有所托付,此事,她没跟你提?”

      萧遥对四神镜中藏有遗诏之事早有耳闻,义王果真找到了,那韶太后岂肯坐以待毙,不提是用不着他,提了那就是逼他就范,他想了想,回答说:“只字未提。”

      义王沉默片刻,走到他身旁,停住脚步,背手言说:“今晚宫宴时,我府里进了贼,有人偷走了四神镜,来人训练有素,应该是我们离族里面的人。”

      这该死的第六感,萧遥暗忖,问:“你认为是太后所为?”

      “不是她,又会是谁?”义王平静得很,好像被偷的不是他,“无碍,她拿去的是个假的,先让她高兴一阵儿也好。”

      还是义王棋高一着,萧遥供手在他面前佩服地晃了晃,轻松一笑,难为他一进门就被当犯人审,能跟他说白了真相,那证明义王心里还是信任他的,这么想,刹时他又觉得心中有愧,毕竟他没有将敌情和盘托出。是私心?还是想给自己一条退路?他那时候也来不及想。义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打断了他恍惚的心思。

      “陆林风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义王突然问道。

      “异常?”萧遥还在想着他与韶太后的较量,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看他今晚没理你,先前没去找你?”义王好像知道点儿什么。

      “没有。”萧遥回,努力把陆芙蓉的问题憋在心里,“他看起来独来独往,似乎有点儿异常。”

      义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他没有独来独往。”

      这话什么意思?萧遥惊讶地看向他。

      “宫宴之前,我打算亲自会会他,就带了个亲信去宛城,你猜怎么着?”义王学会了吊人胃口。

      “他被一妙龄女子带走了!”义王说得抑扬顿挫,“他还叫她什么……芙蓉?”

      炸裂!萧遥僵住动弹不得。

      “那是他女儿,我记得,可是她不该来啊!”义王说一句,看他一眼,就跟雷啸附体了似的,“我没轻举妄动,结果发现,那女的根本不是陆芙蓉,而是个会易颜术之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陆林风变了容貌,周围的人无人注意,无人知晓!”

      “易颜术?”萧遥刚松下的一口气又倒灌回来。

      “没错,易颜术!你猜不出来是谁?”义王不相信他的一惊一乍是自然反应。

      萧遥刚刚一时疏忽没用脑子,再低头一想,周围没人看出来,那就是这人还用了心幻术,哎呀,能用金、火两性玄术的人,那是个高手,义王什么人,自然是一眼看穿了,不好,他大惊失色,“是个承幻师?会不会是北奎国的那个……计安?”

      “八国中能有承幻师本事的人也只能是他了。”义王的语气听起来早已锁定目标,他说罢坐下来,若有所思,继而问他,“你如何看?”

      萧遥开始不遗余力地思考,在房间中踱起了步子。“计安早就投靠了司上青,他们两个,一个有熊心,一个有豹胆,计安去找陆林风,一定是受了司上青的指派。”

      义王没有反驳,说道:“后来……我叫人跟去看了看,他们入了一处宅子,同宅子里的人一起坐车出的城,那座宅子我也让人去查了,是司上青的私宅没错。”

      这……您不早说,萧遥心里憋屈,问他:“然后呢?”

      “出城后,陆林风下车走了,”义王淡淡回他,“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交易!萧遥大概猜得出来,为了陆芙蓉,陆林风看来什么都豁得出去。他神色略显慌张,借故问:“也许……是为了幻羽甲?”
      “不太可能,”义王摇着头,“幻羽甲在北魅族,有灵使盯着,陆林风断不敢冒险从他。”

      萧遥连说着“是是是”,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不要提陆芙蓉的事。义王看出些端倪,站起身低头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萧遥抬头一愣,“没有”两个字儿就在嘴边,可他就是说不出来。

      “你不说,那就是有了。”义王也不生气,直直地盯着他,非要他讲真话才行。

      萧遥顶不住直面他的压力,拍着大腿“哎”了一声,坦白道:“是陆芙蓉被他们抓去了!你去找我那夜,我得到的消息。”

      义王茅塞顿开,指着他的脑袋,说“你呀你”,一面强压住怒火背过身,将这件事融会贯通了一遍,开始想辙子。

      良久,他问萧遥:“依你看,韶太后是不是一个人?”

      “你怀疑她和司上青他们沆瀣一气?”

      “无人助她,她不敢明目张胆去偷四神镜,这一切不会是巧合,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马上要有所行动了。我想尽快除掉司上青。”

      “时机尚不成熟,咱们不是要一网打尽吗?”萧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没有最好的时机,要制敌当出其不意,”义王说得杀气腾腾,随即面色一改,走到案前,将一多宝方匣推到他面前,“此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让潇潇去办,你来看看此物。”

      萧遥还想再问几句,义王却转移了话题,道:“今晚我刚到南宫,西兖国的一个使节便秘密让人送来了此物。”

      也罢,萧遥弯下腰凑上前,刚刚只顾着看他的脸色,却没注意到这么个东西,他细细看来,顶匣是碧玉雕花,四个立面精雕细刻着:二龙戏珠,丹凤朝阳,麒麟送子,龟鹤齐龄。他嘴上“嘶”了一声,斜睨了一眼义王,对此讳莫如深。

      义王似乎明白了他对这些吉祥寓意的另一种解读,便让他打开看看。萧遥一面面打开,里面夹层暗箱中装有各式珍玩稀物:宝玉宝瓶,文房四宝,罗盘圭表,应有尽有。萧遥粗略一看就有个二三十件,可是他没明白这人送这些是什么意思,刚刚还说要杀了司上青,怎么话锋一转,看起了这些?他左瞧右瞧确定有机关却不敢乱动,停了下来,问他:“这玩意儿暗藏玄机,却不知是‘礼’还是‘毒’,你怎么放心就这么让人给拿进来了。”

      义王明白他那些小心思,是不想让他卖关子了,便直接上手将底层内屉的边缘倒转过来,背面藏有一暗箱机关,他拆开来,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手心,伸到萧遥面前给他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萧遥眼睛瞪得浑圆,丸体通透发出淡淡的光,他心下一颤,拿起来嗅了嗅,有芳香馥郁的甘甜,转瞬间又有一股子清冽,惊道:“怎么闻着看着都像极了灵丸?”

      “不是像,这就是一颗灵丸!”义王一看就来气。

      “这……”萧遥不得要领,不敢问西兖国的使节拿来一颗灵丸为什么能让义王生这么大的气。

      “那夹层中还有一封密信,我就不给你看了。”义王气得话都不爱说了。

      “那……”萧遥想问他不能看,能听你说说吗?可看他的脸色,还是等他缓缓的吧。

      就这样,两人各自坐在椅中闷声缓了一会儿。天色就要大亮了,两人一样的面色疲惫,精神却亢奋着,义王是大敌当前的警醒,萧遥大概也是,可他急于寻求个答案,脑袋里不断回响着敲梆子的声音让他毫无困意,又无法正常思考。

      “信中所言为何?”他终于鼓足勇气问他。

      义王缓缓抬头,将手中灵丸揣入怀中,而后收好方匣里的东西,方坐定回他。

      “西兖国君私藏大批灵丸。”他将视线停在萧遥的面颊中,眼神凌厉,“而且他们的御牢中关有离族人,也就是说七国中失踪的外使被转移到他们那里去了。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与司上青暗中勾结的是西兖国主。”

      “这是个好消息,找出证据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萧遥道。

      “此事非同小可。”义王颇有疑虑,“送信的人是西兖国老卫王的孙子,皇亲国戚,缘何将此事密告于我?是真是假,需要查查他是何为人?目的为何?我不便与他周旋,此事交予你何如?”

      萧遥当即领命,纵是心中诸多疑惑,却也不敢对灵丸来历追根问底,出了南宫后,他想起雷啸在车中恰巧提起过西兖国这个王孙,索性也往那宛城与他会和去了。

      萧遥走后不久,义王召见了一直等在旁边耳房的古清浅。

      “你去一趟南烛国,我要你抓一个人。”义王摩挲着手心里攒着的一个葫芦,递与她,“这是离根水,动手前务必让他服了,半死不活带回来,莫让人发现。”

      “离族人?”古清浅接过,惊而不慌。

      “没错!南烛国新去的外灵使。”义王回答,“我要给司上青下个煞,就看韶太后如何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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