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海王了怎么办》食不食香翅捞饭

26、第二十六章

　　平淡和防止入侵的日子，罪中訡已经不知道重复多久了。新源区的改造人确实不如其他地区的强势，就连数量都比不上其他地区。每当有改造人出现时，他就重复着举枪，扣动扳机这样的动作。
　　在新源的日子枯燥且乏味，或许支撑着罪中訡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清除改造人也是在保护队长。
　　今天又出现改造人了，罪中訡本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很快就解决掉，但是他想错了。今天的改造人数量是以往的几倍，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改造人好像比以前更强了。
　　作为枪手，罪中訡一般都是在后面进行攻击。因此他很少有受伤的时候，但不受伤归不受伤，他的体力一直不是很好。今天作战太久，他渐渐的要支撑不住了。
　　罪中訡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原本一枪就能爆头，到了现在他要开好几枪才能解决一个改造人。
　　因为新源区的状况比其他地区的都好，所以派遣来这的都是些实力比较中肯的人，面对庞大的改造人群体，冲在前面的人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罪中訡喘着气，他想今天自己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他感到一阵难过，却不是因为马上就要死了，而是死前却不能见队长一面。
　　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涌上心头，罪中訡收起枪直直地冲了上去。在「FOD」的训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只是体力不行，但身手还是极好的。那个粉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目标明确地冲向改造人。
　　罪中訡当然不是要靠肉搏，也不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冲上来送死的。那些改造人，他观察过了，大部分都是金属，，只有部分改造人形如丧尸只有□□。
　　他冲到金属改造人面前，躲避攻击的时候将手掌贴在改造人身上，只在一息间，改造人身上的金属就被他改造成了枪。
　　只要触碰到金属改造人就能解决它们，虽然速度比射击快上不少，但罪中訡也因为冲进人群而受了伤。他的脸颊传来一阵刺痛，伸手抹了一把，粘上些许血迹。
　　他的脸受伤了，本来罪中訡是很在意他的脸的，因为队长看上的就是脸。此刻他只是想哭，想到启凪和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就一阵阵抽痛。可是现在时机不对，他只能忍下心里的苦涩，只有泛红的眼眶昭示着罪中訡此刻的心情。
　　在手臂也受伤的时候，罪中訡体力不支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改造人，罪中訡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只是在死之前，他居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想着:我死了队长会伤心吗？
　　为了别人而死是爱还是自私呢？他应该是后者吧。他的生命，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爱自己的人，更不是为了这个世界，而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死到临头还在想着别人真是太蠢了，不过太好了，死之前还能为队长做些什么。
　　发了狂的改造人冲到自己面前时，罪中訡已经接受了自己要死的结局。直到改造人愣愣地停在了自己面前，一道红色如血液般的东西穿透了它的脑袋，罪中訡呆住了。
　　改造人直直地倒在了自己面前，他也看到了先前被挡住的人。那人已经投入战场，干净利落地解决围上来的改造人。对方一席黑衣，衣摆在灰尘中摇摆着。
　　他逆着光，罪中訡起初看不清，愣愣地盯着看了一会，他才认出眼前那人是谁。周围也出现了援兵，罪中訡闻声看了一眼，他的记性不错，认出一些眼熟的面孔都是「FOD」的人。
　　罪中訡便认出了面前的人——负责人。他很强，罪中訡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可是，明明捡了一条命，明明活下来了，他的心里却没有喜悦，只有要将他吞噬的失落。认出负责人的一瞬间，他居然不是在想“太好了”，而是想着“不是他”。
　　他在期待什么呢？居然期待着启凪能为了他出现。
　　罪中訡抹了抹眼睛，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解决改造人，一边靠近负责人。对方还在解决冲上来的敌人，余光见他靠近，不悦地“啧”了一声:“过来干什么，我可没精力照顾你，滚回后面去。”
　　罪中訡站在不远处，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队长、他怎么样了？”
　　“大人好的很，不需要你关心。”终于有了一点空闲的时间，负责人抽空看向罪中訡，见他的眼泪要掉不掉的，眉头拧在一起，“哭什么，我可不是大人，不会帮你擦眼泪。”
　　大概是这句话触动了罪中訡，原本眼泪只是在眼眶中打转，此刻却不受控的掉了下来。当然，不用负责人嫌弃，他也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当即抹了把眼泪接着应对改造人。
　　有了援军的加入，接下来的情况慢慢转好，并且没用多少时间就解决完了改造人。
　　罪中訡看着一地的残骸，又看向不远处的负责人，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带我回去找队长吧？我把任务完成了，队长他不会不要我的！”
　　闻言，负责人甩开他的手，面露不悦，“别傻了，如果你再出现在大人面前，只会被大人亲手杀死。你就好好地待在新源，自己找个工作活下去，然后把以前的事全都忘掉，懂吗？”
　　全都忘掉，说的轻松，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愿意对自己好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忘掉。
　　“我不要！”罪中訡重新抓住他的衣袖，“你带我回去吧，拜托了，离开了队长我应该怎么活下去？”
　　负责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带着点怜悯，“你应该感到庆幸，你是唯一一个被利用完没被摧毁的棋子，今后就带着这份感恩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吧。不要妄想见到大人，那会成为你的死因。”
　　他果断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要是你没法活下去，就随便找个角落，然后静静地死去吧。”

　　——
　　“……罪犯36271，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圣鸣理不咸不淡的话响彻整个斥理庭，底下的人群开始吵闹起来，已经有人渐渐离场。
　　关于改造人的那场叛变，他们用了几年的时间才彻底解决。或许是有了这么个危机，圣鸣理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顽劣，稍微成长了点。至少，对于审判更加公正了。
　　他转头看向底下，原本四个属于执行官的位置，此刻只有一个不是空着的。纷乱结束后，塞安因为菲特的死一蹶不振，圣鸣理去看望过他，对方过着借酒浇愁的生活。
　　即使他尝试劝说塞安，对方却听不进去他的话。
　　后来，塞安就离开了，他把菲特的骨灰撒在了大海。或许他去海边散心了吧，毕竟那是菲特的故乡。总之，圣鸣理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塞安的任何消息。
　　至于启凪……圣鸣理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会受到心灵创伤的人，不过对方和塞安一样，再没出现在斥理庭，而是一直待在「FOD」。圣鸣理也去见过他，对方看上去过得很自在。
　　那个叫罪中訡的家伙，大概是因为启凪心软放过了他，圣鸣理对这个人有些好奇。他也让人去打听过罪中訡的消息，对方在新源定居了，过着平平无奇且枯燥的生活。
　　圣鸣理又将视线重新落在底下喧闹的人群上，改造人带来的损害并不小，他们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
　　泥土里的白花摇曳着，那是罪中訡喜欢的品种，也是他亲手种下的，旁边的池塘还游着几条鱼，那也是同一个人养的。
　　启凪站在栏杆前，垂眸看着手中一个小小的环，那是罪中訡曾经送给他的戒指。
　　“大人。”负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有人要见您。”
　　不用想也知道，是一群狼子野心，参与过改造人叛乱的余孽，启凪这段时间没少被打扰。他颔首表示知道，转身时随手将戒指扔下，掉落在开满白花的泥土里。
　　长廊回荡着脚步声，还有启凪低沉的声音一同响起:“把那片地铲平，改成……”
　　顿了顿，大概也想不出改造成什么地方，只能无奈一笑，“先荒废着吧。”
　　负责人跟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眼对方的神色。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后只点头应是。
　　启凪应付完琐事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回去时，刚好撞见那片花园在被铲平。他只遥遥地看了一眼，那些被铲掉的花胡乱地堆积在一起，启凪脚步一顿，走上前去。
　　在那些杂乱的花中挑选了一支还算完整的，启凪便回了房间。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其实在这之前，他还让罪中訡住进来了。
　　他走到一间被搬空的房间前，那是罪中訡住的房间，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活气息。启凪默了半晌，将手中带着泥土的白花放在门前。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感情和权力，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任何人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包括你。我将你留在身边，起初只是玩玩而已，后来得知你的能力，便觉得你可以成为我的利刃。”他笑着，好像只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
　　“我并非不知你对我忠心耿耿，但这份忠心能够维持多久，没有人知道。况且，在这个时代，感情是最容易被抓住的把柄。我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你必须消失。”
　　“……爱吗？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不过我得承认，我确实也对你心动过，只是比起你，我更爱我自己。抱歉，我并不会如你对我般那样爱你，今后找个同样深爱着你的人吧。”
　　话落，他转身，不带丝毫留恋地挥挥手，语句中带着几分笑，“那么，罪犯04973，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