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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沈亭文偶尔还是有些做作的,具体表现在面对花涧时,总是会搞出很多想让人揍他的幺蛾子。比如现在,他正在把柜台后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折腾下来,以期给那只树脂摆件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花涧靠在藤椅上看他折腾,一只手垂在旁边,被趁虚而入的猫猫拿爪子扒拉着咬来咬去。阳光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来,又从花草枝叶的边缘拂过,铺开一片自带纹理的阴影,让本该炽热的光线带上了一点凉意。花涧被这样的阳光晒着,整个人忽然变得很懒很懒,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倦。他拂手把猫拨进花架里面,抱着板子眯眼看沈亭文折腾。

      架子上东西不少,都是各种制式的茶壶和瓷器或者木刻摆件,种类不算少,摆放得也合适。现在,他们都被沈亭文挤压了生存空间,委屈巴巴地缩去了角落里,腾出最中间的位置。沈亭文最终腾出正上方最显眼的位置,才将那只树脂造景端端正正安置进去,满意无比地叉腰欣赏。

      幼稚,花涧心里想笑,明显偏长的头发被动作蹭乱了一点,不太服帖地蜷曲在脖颈里,略微遮住了昨晚留下的痕迹。沈亭文欣赏够了,回到花涧身边,伸手摸摸他的脸,轻声问:“困了?”
      花涧眨了下眼,声音又轻又慢:“不困,不想动而已。”
      换作平时,花涧声音也轻,但没太多情绪表达,更很少说这样没什么意味的话。他声音还带着一点哑,显得更倦了。沈亭文本就软和的心头更是一下软得一塌糊涂,连动作都跟着一起变轻,温声道:“回屋躺吧,怕你睡着,正好我也有点东西送你。”

      现在是正热的时候,店里空调打得低,真睡着了不盖被子多半得病上加病。沈亭文比划了一下,也不等花涧允许,说句“我抱你回去睡”,便一手伸到膝弯下,一手搭着后腰,将花涧整个人抄了起来。
      花涧:“……”
      花涧再瘦也是个成年男性,沈亭文身材看着唬人,实际上都是前两年在健身房练出来的了,现在剩下多少还真不好说。突然的失重让花涧猛然一惊,好在他反应更快一点,很快调整重心搂住沈亭文的脖子,免掉两个人一起砸进地板从而医院见面的惨剧:“沈亭文!你行不行!”
      沈亭文“嘶”了声,只觉得锅从天降,心机回避掉自己“行不行”的问题,理直气壮反驳:“是你不配合我。”

      花涧那点困意去了个干干净净,险些气笑:“那你得先赔我的花——放我下来。”
      “不。”沈亭文不肯示弱,掂了掂人,得出一个“有点瘦”的结论,抱着人就往楼上走,大有以实际行动向花涧证明自己特别行的意思。
      花涧只觉得这场景相当奇怪,有种古早狗血小说走入现实的代入感。

      好在后面倒是没发生什么狗血剧情,沈亭文将他安安稳稳放到床上,给后腰垫上枕头,再把窗帘拉上一半削弱过强的阳光。花涧伸手取过前两天放在床头柜上的书,翻到上次看的地方。但他还没翻过一页,一只手机就递到了他面前。
      漆黑的屏幕上照出他的脸,还有鼻梁上搭着的金丝眼镜。花涧抬眸,视线顺着拿着手机的手往上滑,看到了它笑得一脸灿烂的主人。
      这种情况下,右眼不跳一下好像都不正常:“做什么?”

      “早上拿了你手机,”沈亭文说,解开锁屏,“给你道歉,顺带录个指纹。”
      花涧一愣。

      说来奇怪,在花涧印象里,沈亭文其实是道德感和原则性都中规中矩的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相当平衡。花涧相信他不会刻意去看自己的手机,自然也没必要向自己公布他的手机——专情和忠诚是完全由自我内心验证的东西,其他的一切都是画蛇添足。他知道沈亭文了解他,便有点不理解这一行为的动机,内心一下变得颇有点五味杂陈。
      花涧手指无意识地轻掐着,片刻后再抬眸看向沈亭文,将手机拂开了:“没关系。”
      “欸,你……”
      “没什么不能看的。”花涧说,示意沈亭文噤声,翻过一页书。沈亭文下意识屏住呼吸,窸窸窣窣挪到花涧身边,装模作样也给后腰垫了只枕头,偏头凑过去。

      花涧看的是似乎一本历史相关,排版密密麻麻,连苦中取乐的插图都透着一种因为年代太久而仅剩下色块的凄苦,仿佛是从古早的旧书堆里直接穿越来的。沈亭文试图理解上面的内容,但没过几分钟,整个人直接目光呆滞地飞升了。
      他好像被团吧团吧,丢进洗衣机被转得天昏地暗的旧衣服,魂都给转飞了:“你能看懂?”
      “还行,”花涧屈指,指背在眼镜下缘抵了下,“能看懂一部分。”

      沈亭文:“?”
      沈亭文:“一部分是多少?”
      “能看懂句子。”
      沈亭文脑袋上的不理解更多了:“那你看它干嘛?”

      “消遣。”
      沈亭文:“。”
      好吧,这种地方不能和花涧共频似乎是可以被原谅的。

      花涧笑了一声,带点愉悦:“我以为,你至少可以坚持十五分钟,”他说,夹上书签,“是我高估了你的耐心。”
      “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沈亭文幽怨,“谁会用天书当消遣的?”
      “是的,”花涧颔首,“正常人一般情况下确实不会。”

      沈亭文第一反应是回击,一张口又觉得哪里不对,花涧好像在偷偷嘲讽他,但他说不出问题在哪里。他从花涧手里抽出书放回床头柜上,彻底断绝花涧拯救它的可能,一本正经宣告:“别看了。”
      花涧无奈摊手,示意他有话直说。

      “我那会说有东西送给你,”沈亭文说,说完又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气短,状似不经意地挺胸,“你也不问问是什么。”
      花涧从善如流:“是什么?”
      沈亭文:“……”
      “你敷衍我。”

      花涧笑出声,摇了下头,撑身越过沈亭文想去摸书,下一瞬就被扣紧了手腕。沈亭文视线紧紧锁在他身上,身子随之慢慢倾过来。他凑得太近,让花涧升起被锁定一样的危机感,昨晚的记忆跟着一道蒸腾起来,让他直觉不是太妙,及时退回去。
      沈亭文对花涧的知难而退表示满意,大发慈悲松开人,窸窸窣窣在从另一边抽屉中摸出一只盒子。

      表盒,木质的,面上印的logo在花涧眼里属于一眼就价格不菲的类型。他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血液上头,好似最不妙的预想成了真,表情跟着一僵。但送礼的那一方丝毫不觉不合适,不仅兴致勃勃地一把将表盒塞进他手中,还“啪”一声又拍出两张卡片。
      花涧的脑壳随着卡片的推开更大一圈。

      第一张卡没什么问题,沈亭文也有一张,是他们常去那家超市的会员充值卡。另一张则属于花涧只听过的集商场、花园餐厅和观光酒店于一体的消费中心,在梧城的中心商圈里都属于高档消费。
      他或许需要重新衡量一下沈亭文,不是,沈亭匀的经济实力。

      “我建议你先给我一个解释。”花涧语气平静,指背一敲表盒,但显然是沈亭文解释不清楚他就当场把人扔出去的架势。
      沈亭文却想起上次送贝壳雕的经历,追根究底,花涧根本没有明确答应收下,到现在都收在盒子里。他不着声色地瞥了眼置物架,理所应该理直气壮为自己撇清关系:“当然不是我搞的!是我嫂子知道之后一定要送你的!不收她明天就得掐死我!你不能这么无情!”

      花涧额角在解释下突突直跳。
      也亏是他涵养太好,偶尔嘴毒归嘴毒,大多事情上别说大动作,连重话都不会讲。沈亭文看他嘴唇张合半天,最后出口的话虽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内容还是毫无攻击性:“你什么时候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嗯……”沈亭文心虚。

      花涧幽幽盯着他。
      “就……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沈亭文斟酌语气,“咱哥一直知道我在追你,所以……”
      所以同意的第一时间就被宣传出去了,至于同意之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恐怕就只有沈亭文自己知道了。
      “好了好了,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什么德行,要骂也是骂我,没有不接纳你的道理。”沈亭文耍赖一样凑上来亲了花涧一口,见花涧想躲,第一时间追上去,愣是把所有内容都亲了回去,“表的样式我挑了好久的,你肯定不会讨厌,先看看嘛。”

      花涧让他亲得狼狈,被迫认输。沈亭文殷勤地接过表盒为他戴好,方便他欣赏。
      腕表是偏心式设计,整体分为三部分,连带着年月一同显示。各部分的中心点相连,又恰巧是等边三角形,恰当而美观。表壳表带都是低调的暗银色,只有表盘一周和表心有亮银线和钻石点缀,确实是花涧会喜欢的类型。
      沈亭文还在旁边喋喋不休:“还有这两张卡,虽然一个用不到一个你不一定去,不过先收着嘛,拿去当书签也可以。等以后再送你一些实际的东西,专门的画室什么的……”

      全当床费了,花涧麻木地想。

      沈亭文都做好再磨一会嘴皮子的准备了,哪想到花涧这次收得这么快,几乎喜从天降。无名的喜悦从心口烧到四肢百骸,烧得他毛头小子一样把花涧揉进怀里,蹭在颈窝里一顿嗅。
      花涧衣服宽松,扣子动作间被扯开两颗,一直露到胸口下方。苍白的皮肤配着略消的红痕,莫名显得淫靡,视觉冲击力极大。沈亭文嗅着嗅着又起了反应,止不住想要啃他,灼热的呼吸四处点火。
      然后就被花涧揪住了头发:“你属狗的吗?”

      “我想。”沈亭文前言不搭后语。
      “你不想。”花涧说。
      “不,”沈亭文义正辞严,“我想。”
      他还惦记着那会的事:“我肯定行。”

      花涧眼眸眯起,他瞳色比较浅,好看归好看,真凶起来锋锐感一点不少。不过他现在估计没有要凶沈亭文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点懒和倦。
      沈亭文便以为这是默许的意思,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卡着花涧侧腰不住摩挲。被触碰的皮肤不断升温,花涧还是叹了口气:“不行,我不行。”

      沈亭文服了。

      但花涧也没说错,他现在在低烧,真让沈亭文做点什么,结果多半是病得更重。沈亭文遗憾无比地松开人,靠在花涧肩膀上,也不闹了,一只手横搭在腰间。
      花涧揉了揉他的头发,揉猫似的。
      沈亭文便趁机偷亲了一口。

      整个下午便在这样的平淡的氛围中流逝而过,花涧推推沈亭文,示意他去把窗帘拉开。
      “再装一层窗帘好了,”沈亭文按亮顶灯,“你看书不能这样,容易伤眼睛。”
      “我通常晚上看,没关系。”花涧说。

      沈亭文根本不听他这一套:“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花涧说,“你呢?给你补一碗面?”

      沈亭文回头,笑了:“好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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