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能使者/剑三]这个充满魔性和恶意的世界》傻东西和小智障的故事

13、十三之章

　　诺利诺克谷的白天和别的城镇一样人来人往，然而这里的气氛和外界相比却多了几分压抑。
　　遥大地和拉比刚踏入这个地方，就有几道阴郁的目光朝他们射过来，带着试探、打量的意味。
　　“……”遥大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
　　——妈妈，我好像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他小心地环顾着四周，目光触及到的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然而……遥大地可以肯定，那些人虽然手里的活没有停，可是他们一直在观察他和拉比——透过眼角的余光。总而言之，这诺利诺克谷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V?梅在即将到达诺利诺克谷的时候因为什么事突然要离开一下，结果真正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只剩遥大地和拉比了。

　　【真想快点离开这里。】遥大地抱紧滑板，跟在拉比身后，【这些家伙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在看肥肉一样。】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当然觉得你好欺负咯。】裴子莲嗤笑了一声，【就好像在说“快来打我主意”一样。你好好学学拉比，别人就不会一直盯着你看想对你下手了。】
　　遥大地闻言抬起眼睛看了眼前方的金发少年。比起他，拉比就越显悠然自得，他背脊打得笔直，步子轻盈地好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他似乎对这里的路况很熟悉，带着遥大地三两步拐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巷子里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还有一股恶臭传入鼻腔，遥大地不禁捂住了鼻子。大街上的嘈杂声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小了下去，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个人不轻不重的步伐声。

　　【这种地方竟然还有人住？】遥大地望了眼越显阴暗的巷子，最终还是受不了那种异样的沉默，在心底轻轻的开口。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裴子莲清洌的嗓音很快就在脑海中响了起来，然而这一次，万花少年的字里行间里似乎缺失了什么般：【大概？】
　　遥大地心里突然一跳。下一瞬，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感忽然袭进他的心房——裴子莲这种冰冷的语气，他曾经听到过——在提及干掉夏曼的时候。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
　　紧接着，裴子莲的话语就如遥大地所预料的那样传了过来：【有意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不过里边到底蕴含着什么，遥大地其实也非常清楚。

　　——他是认真的。
　　这种认知就这样闯入了遥大地的脑子里。虽然早就知道裴子莲对拉比完全不信任，然而没想到竟然已经低到了需要如此防备的地步。
　　其实在这之前，遥大地就隐隐约约地有所察觉，裴子莲在某些方面有着不小的缺失的这样一种残缺感。但是细细回忆的时候，又找不到什么怪异的地方，于是他那时也没有往深处想。
　　然而如今，这令遥大地暗自疑惑了很久的一点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跟前——让他茅塞顿开，醍醐灌顶。
　　——和他甚至与其他人都不同——裴子莲在他面前所表现的一切都感觉，似乎只是……从别的地方模仿出来的这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遥大地拼命地想着要如何开口之际，拉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就在这里了。”
　　遥大地闻言抬起头来，入眼的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那房门紧掩着，低矮的屋檐层层叠叠地排下来，拉比走上前去敲敲门，门的另一边很快就传来一系列声响。

　　紧接着，木门开了条细细的缝：“你来了啊，拉比。嗯？这小子看上去很面生啊。”压低的嗓音透过细缝传入遥大地耳鼓，少年不自觉地抱紧了滑板。
　　“嗯，前几天寄放在你这边的那把笛子，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拿回去。”拉比开门见山地说，随后他朝遥大地抬起下巴，“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
　　对面的人早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遥大地的存在，如今拉比提到了他，于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遥大地身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也不知道到底在思量着什么，将遥大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

　　遥大地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就这样站在原地让那家伙观察了个够。
　　门里边的人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随后他才将门彻底打开，让出一条道。拉比几不可闻地耸起眉毛：“不用了，我有事要立刻动身。”
　　遥大地不明所以地瞅瞅拉比，又瞧瞧门里那魁梧的男人。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就这么匆匆离开啊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那人扭扭嘴角，脸上那道刀疤也跟着扭了扭，将那张脸衬托得更加狰狞，“有个好消息，要听听吗？”

　　遥大地默默地蹭到了拉比身后。
　　这里尽是些和他们不一样的家伙，老实说一直被盯着看他心里毛毛的。

　　“好消息？”拉比叉着腰，往屋子里边瞥了瞥。
　　屋子里虽然光线昏暗，不过并没有人。
　　“不用了。我对那什么好消息没有兴趣。”最终，拉比回绝道，“我的同伴还在外面等着我，不快点回去的话他们就要找过来了。”

　　“这样啊。”男人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好吧。只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又迟疑地停了下来。
　　“只不过？”拉比碧绿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光芒闪过，随即他有些警惕地往前跨出一小步，将遥大地完全地挡在了自己身后。
　　虽说和这家伙认识很久了，不过彼此之间很少来往，最多便是他偶尔拿点不好出手的东西给他，让他去出手这种接触。所以理所当然，拉比并不信任他。
　　拉比从懂事起就明白像诺利诺克谷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尽量少踏足比较好。不过……自幼独自在月球表面上长大的他有的时候也离不开这种场所。和遥大地比起来，他应付这种人算是得心应手。否则他也早就被发现真实身份而被那些贪婪的人抓起来换奖金了。

　　见男人吞吞吐吐，拉比心里就不可遏制地对他产生了怀疑。
　　这种敏锐的直觉曾经救过他无数次。

　　他回头看了眼遥大地，黑发少年似乎只是察觉到小巷里的气氛带上了火药味。然而有多危险……他好像并没有发觉。
　　拉比抿紧嘴唇。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他有好几次都想悄悄对遥大地说，要不要就这么放弃比较好。那些人在打他们主意。如果贸然行动的话，他们谁都别想逃出去了。

　　然而，遥大地虽然看上去很不安，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并没有想要放弃的神色。
　　拉比心情复杂地重新对上男人的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那把笛子我昨天刚转移到蓝宝石湖。”对方搓搓手，“你现在就要拿回去的话，我马上过去拿……你和你的这位同伴，是先进屋子里等等呢，还是跟我一起去蓝宝石湖拿？”
　　“……”拉比拧起剑眉。他狐疑地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们和你一起去。”傻子才会傻待在这里等着被坑。那屋子里边绝对……藏着人。

　　“那你们等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拉比给出答复过后，男人转身走进屋子里。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两个人的视野范围过后，拉比这才转身看向遥大地：“啧。麻烦了。”
　　“诶？”遥大地不解地问道，“刚才你们到底在拐弯抹角得说些什么呢，除了笛子在蓝宝石湖，我都没听懂。”
　　拉比抽抽脸颊。果然不该指望这小子能明白过来。

　　“那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你要小心。”拉比摊开双手，“我的直觉从没出过错，恐怕他不会乖乖将你的笛子还给你了。”
　　“啊？那怎么办？！”遥大地难为地瞪大眼睛。

　　“这种状况下也只能诱骗他拿出笛子……然后，出其不意地抢过来，最后逃跑咯。”
　　“抢？！”遥大地惊呆了。
　　“反正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拉比轻哼一声。
　　“……如果你当初不拿走它，现在也不会这么多事了。”遥大地小声嘀咕。

　　拉比闻言立刻就炸毛了：“什么啊，谁让你那个时候那么拽……！”
　　“……”可那根本不是我啊。
　　遥大地有种想捂脸的冲动。

　　“哼，竟然一开口就威胁我。”拉比撇撇嘴，“反正就是看你不顺眼咯。”
　　“……”我膝盖好疼。
　　这回遥大地想改捂膝盖。

　　“哼。”将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过后，拉比这才环抱着手臂继续说，“这些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从这里到蓝宝石湖还要走上几个小时，他们的交易地点在湖中央的那个小岛上，而且蓝宝石湖四周都没什么障碍物，想逃走真的非常困难。梅婆婆他们办事都要等到晚上去了，没办法联系得上。总之，先想想一会儿该怎么逃走吧。”

　　“湖啊……”遥大地捏着下巴，“你会游泳吗，拉比？”
　　拉比表情一僵，随后他迅速调整好表情冷哼道：“我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倒是你，跑得快吗？”
　　“我有滑板，甩开你不是问题。”
　　“明明自己跑不快还好意思说用滑板甩开我，告诉你，就算你用滑板，我也能轻松超过你！”
　　“你说什么？！”

　　两个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重点已经完全跑偏，他们甚至还因为谁跑得快而争论了起来。
　　无语看着这一切的裴子莲：【……心里好累，好想静静。】
　　【所以静静到底是谁啊？】遥大地抽空问道。
　　【别跟我说话，我怕你影响到我的智商。】
　　【你说什么？！想吵架吗？！】
　　【你不是已经在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