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嫁大老粗连长治沙》一把野火

11、第 11 章

　　在集合号声中，知青和战士在连队空地上集聚，听连领导指示和讲话。

　　一般政治思想工作都是指导员来做，韩潮负责连队的劳动安排，像这种讲话他不擅长，也不热衷，就全部交给刘水生。

　　“同志们，明天砖石厂要往连里送砖石，今日所有人只干一件事，就是挖地基，咱们给知青们盖宿舍。”

　　顿时知青们都狂呼起来，住帐篷实在不方便，男知青算好，对女知青来说隐私性太差，说话外面听得清清楚楚。那嘴碎的男知青还嘲笑女知青也打鼾，鼾声不比他们男的小。

　　李兰时没有参与挖地基，她另有其他任务，就是开卡车为连队运水。

　　水是生命之柱，每个人都离不开水，一日也离不开水。

　　李兰时本想让万玲跟自己押车，顺带教她开车，可万玲和刘水生一样对开车不感兴趣，惹得李兰时嘀咕她也是当指导员的命。

　　天气晴朗得可怕，万里无云，因为喝水少，又干旱，戈壁滩里蒸发量大，李兰时感觉自己像要流鼻血，喉咙里甜腥甜腥的。

　　四月底的天气虽说没到入夏，但在戈壁滩里可相比盛夏，没有树荫的遮挡，温度达到了30度，驾驶室里像个蒸笼。

　　李兰时开了车窗，阳光直射到她的面颊和脖颈，没一会就晒红了。

　　一排长张大强有一句没一句和李兰时聊天，张大强结婚十几年了，老婆带着孩子也来到了金察，两个孩子大的十岁，小的七岁。

　　让张大强忧愁的是九连太偏远了，两个孩子在镇上读书，寄养在别人家里，这让两口子都不放心。

　　“你看，来了这么多知青，都是有文化的人，完全可以找几个知青来当老师，孩子也不用离开父母去读书，父母也能照料孩子了。”

　　这个主意好。

　　当年来九连的战士，挺多都结婚了，因为孩子读书只能送到别人家里寄养，算起来九连有二十多个孩子。

　　“张排长，我同意，你可以向连长和指导员提意见，这次盖宿舍就正好把学校也修了。”

　　“回去就提，幸亏来了你们这些知青。本来师里安排了100多个知青，结果其他连一抢，就只有你们四五十个人了。不过能把你抢到咱们连，可真是运气。”

　　张大强对李兰时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本来想说让李兰时去当老师，但没好意思说出来。

　　毕竟县城里都没几个大学生，可李兰时可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的大学生。

　　取水的小河离连队二十多里路，这是离连队最近的一条河，每年祁连山上的积雪融化，就会流入到这条小河中。

　　小河大约两丈来宽，河水不深，但水流还挺急的，河里河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各种各样的颜色。

　　一侧河岸是两三丈高的峭壁，而另一侧却是平缓的河岸，也不知大自然的鬼斧神功怎么在一条河的两岸造出不同的景致。

　　张大强将抽水泵扔到河里，另一头扔到大塑料桶里，开了泵，水便往桶里抽去。

　　李兰时在河边捡石头，雪水化成的河水十分冰凉，便连泡在水里的石头也通体透凉，放在脸上摩挲甚是惬意。

　　车厢上的几个桶都蓄满了水，张大强将泵扔到车厢上，坐到副驾驶室，两人开车回连队。

　　只是这一趟运的水远不够连队使用，多了四五十个人，就至少多运两三趟水才行。

　　等到李兰时回到连队时，知青们都坐在一旁休息，只剩下老战士们在挖地基。这些知青虽说都是出生一般家庭，但毕竟是在城市，在家里也是没干过重活，没挖多久就都累了。

　　“水来了。”

　　众人去取杯子接水。

　　“你们先别用，这是用来做饭菜的水。”张大强制止。

　　可是没人听他的，一壶水最多管半天，到下午时基本就没水了，大家渴了这半天，见着水那还不猛灌。

　　韩潮在挖地基，旁边刘水生在和他说话，陈宝梅在县医院打回电话，老黄需要动手术，因此至少要在医院呆上十天左右，陈宝梅他们就在那边照顾。

　　“也幸亏是李兰时来了我们这里，不然吃水都成问题。”刘水生不禁赞扬李兰时。

　　韩潮如同是赞美自己似的开心，他望向李兰时的方向，李兰时和张大强正准备上车去运第二趟水。

　　他下意识去摸衬衣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韩潮猛吃一惊，但瞬间他又想到昨夜把扣子放在军功章的盒子里。

　　“老刘，你老实说，那一票没投李兰时的是不是你？”

　　刘水生嘿嘿笑，低声道：“正是鄙人。”

　　“不给人家投票，现在用人家干活倒是挺顺手的。”韩潮揶揄他。

　　“没想到她对咱们连队如此重要嘛！”

　　大卡车驶出了九连，渐渐消失在韩潮的眼中。

　　两日后陈宝梅又在县医院打来电话，老黄已经做了手术，因为有三个人在医院照顾老黄，一不需要这么多人，二是老黄过意不去，因此只留下那男职工照顾，自己和祝满红便先回连队。

　　她与祝满红在县城供销社进好了货，希望李兰时开车过来接。

　　中饭后李兰时没有休息便要开车去县城，这之前她一直在运水，已经跑了四趟，万玲劝她睡一个小时再开车，但不早去早回，不再运上几趟水，只怕明日早上就没水用了。

　　李兰时拉开车门，韩潮也来了，他背着军书包，手里提着一个网兜，网兜里装的是各种罐头。

　　“我去县医院看望老黄。”

　　李兰时嗯了一声，心中却不以为然，多半是想他的真爱祝爱红了吧，这几天都没见面，赶着去县城见个面呗。

　　韩潮看到李兰时对他鄙视的眼神，他有些糊涂，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只不过说了他去看望老黄，李兰时也犯不着鄙视他嘛。

　　卡车开动起来，两人都没说话，韩潮有几次想开口，但看到李兰时聚精会神开车也不好意思开口。

　　但到县城时间还久着，一直不说话倒显得太生疏了。

　　不管是作为连长，还是男人，韩潮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

　　“张排长提议在九连办一所小学校，让全连的孩子能够在九连读书上课，以后就不用去镇上，你觉得怎样？”

　　“很好。”李兰时目视前方，前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片湖水。

　　在戈壁滩有个自然现象，就是总看见前面像有一片湖，可是开到那里却什么都没有，然后又看见湖水在前面。

　　“大家都认为你最适合当老师，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

　　“如果让你来当老师，你愿意吗？”

　　“愿意。”

　　韩潮凝视李兰时的侧面，这才几天时间，李兰时的脸和脖子比刚来时黑了许多，还有些褪皮，可见被太阳晒成这样。

　　他打开军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水壶，递给李兰时道：“你嘴唇发白，喝点水。”

　　李兰时瞅了他的水壶，水壶十分新，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

　　“是新的，我没用过。”韩潮发窘，上次他用自己的杯子给李兰时喝，被刘水生嘲笑了一次，今日出来时他就带上这只新水壶。

　　李兰时开了半天车，也确实感到渴，她将车停在路边，接过韩潮的水壶，拧开盖了喝了几口，然后又将水壶还给韩潮。

　　“这只水壶送给你，你经常开车要带上水壶比较方便。”韩潮将水壶放在她的身畔。

　　“谢谢。”

　　到了县城又遇到上次拦李兰时的交警，这次交警没拦她，眼睁睁地看大卡车驶过去，眼中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两人先到了县医院，在住院部只看到老黄和那名男职工，原来陈宝梅和祝满红去了供销社，目前在供销社等李兰时的卡车。

　　老黄刚做了手术，精神不太好，韩潮只慰问了几句，让他安心养病，便和李兰时又赶去供销社。

　　陈宝梅正在供销社外面等李兰时，而祝满红在里面和江翠桃叙话，两人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

　　“那姑娘差不多快来了，可能干了，长得漂亮，会开车，会说外国话，还会弹钢琴，会吹笛子，听说读的大学是全国第一的大学，待会你见了准保相中。”

　　祝满红一脸得色，只要江翠桃相中了，肯定就会把李兰时介绍给她认识的那些头头脑脑，或是头头脑脑的儿子。

　　“怎么还没来？我可等急了，本来我今日是休息，要不是你说有这么个姑娘我可不来。”

　　江翠桃显得比祝满红还着急，她大哥的儿子今年30岁了，心气特别高，这个看不中，那个看不中，看那架势是要找个天仙才满意。

　　正说着，供销社的大门前进来三个人，祝满红定睛一看，是陈宝梅和李兰时，还有一个人却是韩潮。顿时祝满红心下一沉，韩潮居然和李兰时一起来了。

　　站在祝满红旁边的江翠桃却一眼看到李兰时，高挑的个儿，桃花般的面庞，真是俊极了。“中了，就是她，我看中了。”

　　李兰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像狼一般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神情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又见祝满红在那中年妇女旁边，只当是祝满红在对方那里挑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