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恶魔在看你》齐贺美优

6、第 6 章

　　结衣的学校在寒假前组织了他们前往本地高中。

　　公立、私立，总之，偏差值排的上号的统统去了一遍。

　　结衣上辈子在祖国，各路营销号说的都是日本自泡沫经济过后，学业压力减小，大把的人躺平。
　　这句话对，也不对。

　　经济泡泡破灭后，日本的确经历了一番动荡，大多数人的择业观从本科下降到高中，认为只要有高中学历，养得起自己和家人，进入一家会社，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即可。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东大京大早大帝大，好学校就那么几所，没到申请了就能通过的地步。

　　说到底，东亚文化圈各个都卷。

　　韩国比中国卷，中国比日本卷，日本和欧美……结衣不知道。

　　日本大大小小的街头开满了补习班，私塾办的火热，真正有升学诉求的学生四处社会实践，丰盛自己的学生履历。

　　战争从踏入高中的第一步起就打响了。

　　结衣看准的翠岚高是偏差值高于70的私立女校，学费高昂，每年的实践资格丰富，师资力量雄厚，每年考上东大的通过率肉眼可观，在神奈川的私立圈里是响当当的角色。

　　虽然和神奈川第一的圣光学院在通过率上有差距……不过圣光学院是男校，没办法；和日本威震四方的东京开成高中有较大差距……倒是不限制报名地区，谁叫后者也是男校。

　　“什么胜负。”结衣下电车，胸前的小蝴蝶结被横滨的晚风吹的乱飞，“实地考察一天就够了，接下来全都去准备模型。”

　　对面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

　　结衣小跑到刷卡点，“不行，赚零花钱也不行。”

　　她回头，看四周没人，才把手拢到电话前，小声说：

　　“被学校发现我未成年进赌场，我还想不想要学生履历了？”

　　没错，在横滨，赌场合法。
　　未成年进赌场不合法。
　　就像成年人夜行是国民的基本权利。
　　未成年夜行是违反街道治安法。

　　对方沉默了。

　　·

　　结衣的寒假过得相当无聊。

　　火锅店装修的时候，她一直在家里窝着，和江户川一起视频聊天——颇有种上辈子线上会议的错觉——做模型的前期纸面计算：像给项链串珠子，公式列好了，才能着手模型。

　　上辈子看见的模型清晰明快，但是看起来和做上去不一样的。
　　想要倾诉的内容太多了，光是抛去枝叶，保留主干就废了很大一部分工夫。

　　这期间，两人发生了‘一些’摩擦。
　　这大概是两个天之骄子相处的必然经历。

　　解决到模型第三步的公式时，江户川认为用欧西斯省时解力，一步到位。
　　结衣不屑一顾，大哥，我们可是在搞计算模型，要导入计算机里的，你不管流程占时的吗？
　　两人为此打的不可开交，甚至冷战了三个小时。

　　最后，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鬼说开的结衣使用了记忆里的方式：
　　“吃了吗？”

　　那边先是没有回答，让结衣以为对面网断了。
　　就在结衣没有耐心，想要关闭电脑的时候，对面才传来一句别别捏捏的“吃了。”
　　这就算两人和解。

　　结衣盯着迅速下线的对面，怀疑人生。
　　难道不该是身体年龄更小的我有资格闹别扭吗？

　　结果，没两天，两人再次陷入无休止的冷战。

　　小组任务就是这样的。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一定是双方的构想有误，正是对一个没有绝对正确客观答案的问题来说，双方的回答都合理才会兴起波折。

　　尤其是双方都很有主见。
　　一个人引经据典地畅所欲言，从各方面分析这个流程好，结果下一步就被对方推翻。

　　真的很不爽啊。

　　结果，反而是结衣的火锅店率先剪彩开业。

　　“结衣，那个是什么？”
　　“什么什么？”
　　“盖在招牌上的红布。”
　　“哦，那是一种精神寄托，只有生意红火了才会摘下来。”
　　“……那这个海报呢？”

　　这次指的是火锅店墙壁上挂的带金色帽子的，双手托举金元宝，眼睛眯眯长，有一股慈爱在的大概A4开的海报。

　　“这可不是海报哦。”
　　结衣专心地扶正财神爷。
　　“这可是不认真对待就会遭报应的财神。”

　　“……财神？”
　　这是哪门子的风俗信仰。
　　荒霸吐本尊表示无法理解。

　　不过过去在‘羊’的时期也是，结衣总是搞来莫名其妙的物件。
　　什么阔叶硬木制成的‘如意’，什么开在擂钵街的读书座谈会，什么用红线绕成的底下挂着铃铛的手链。
　　顺便一提，那手链现在还在结衣手上。

　　结衣有想过给前首领一个，“你不要吗？”

　　“有铃铛的话，办公时不太方便。”

　　“可以摘下来的。”结衣给他展示。
　　铃铛本来就是套在红绳上，只要解下来，把铃铛穿出来就好。

　　“是吗……”

　　“真的不要嘛？”结衣很努力安利，“可以辟邪保佑你哦，魑魅魍魉都不敢接近了。”
　　金铃铛是用来如意的，不过对方工种限制，戴不了也没办法。

　　‘魑魅魍魉都不敢接近’这点打动了中原。
　　希望工作中某个看不顺眼极度欠揍恨不得某次任务假装看不清把他和敌人一起踹飞的青花鱼识相点，不要接近他十米之内。

　　但是，前首领正处工作上升期，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猴年马月了。
　　好不容易卖出安利，结衣直接把手上的红绳解了下来。
　　“给你。”

　　“不用，我只是随口一说，不用你特地摘下来给我。”
　　从‘羊’的同伴那里收东西，还是对方戴了许久的老物什。
　　中原怎么可能这么做。
　　“你戴了挺久的。”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结衣以为是前首领嫌弃她给二手货。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
　　曾经在擂钵街的首领，可是穿评议会年长一些同伴的旧衣服都无所谓的人。
　　“我每周都会换，这条刚好是新的。一模一样的红绳，我家里还有几十条，跟月抛美瞳的地位差不多。”
　　虽然结衣不戴美瞳。

　　对方都这么说了，中原收下了红绳。
　　“谢谢，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