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死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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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龙是不会停止生长的，只要拥有食物和自由，墙和圆顶会限制他们的体积，可她的贪食者自幼时起就盘旋于蓝天之上，从没在屋顶下超过十天。龙石岛上的百姓说贪食者早在坦格利安家族到来之前就在岛上筑巢定居，虽然这一说法被学士们认为是无稽之谈，但是雷蕾自联军离开之后就日夜祈祷传言是真的，哪怕她亲眼见识过瓦格哈尔的体型有多巨大。论身形，贪食者有瓦格哈尔的三分之二那么大，论嗜血，贪食者不亚于血虫科拉克休，论敏捷，贪食者可以媲美红女王梅里亚斯。可他能否与瓦格哈尔在龙口下争锋，雷蕾实在是没有底，去他妈的女王，去他妈的黑党，她要她的龙活着，她要他像黑死神贝勒里恩那样自然老死，可眼下呢，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这样的恐惧她逃脱不了，这种窒息的恐惧会像燃烧着的野火倾泄到她的垂死挣扎里，直到她死……她必须迎上前去。
雷蕾又朝她的龙望去，眼中闪动着绿火的黑龙耸立在群山的胸膛上，带着庞然大物的那种庄严显赫的神态，似乎面对着万物一样。她精疲力尽，脑子昏沉沉的向前走了几步，直挺挺地在龙身旁的花岗石上躺了下来，此刻她觉得睡在岩石上比睡在最舒适的床上还要柔软，恐惧逐渐退却，它渐渐松开了手，雷蕾开始觉得安全多了，让龙吃了她也行，这个血腥却甜蜜的念头让她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雷蕾被声音惊醒，她本以为是雷声，因为天空似乎更黑更阴沉了，风在用劲地驱赶着疾驰的浮云，可稠密的云块还是朝她头顶上压了下来，这是风暴的预兆，她抬头望天，风还在凛烈地吹着，她在挨冻，但是没觉得寒冷，风浪中似乎隐匿着比大海比天空更黑暗的，赤面獠牙似的怪物。她不再犹豫，飞快地爬上龙鞍，贪食者响应她的号令振翅飞翔。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驱走了黑暗，灰蓝色的苍穹显露了出来，她刚刚停留的地方显现出一道红色的长带，接着是无数道亮光，橙色和血红的光辉，在凌空飞翔的龙骑士眼里显得多么渺小。光和热一同向她袭来，掀起她的缰绳，抽打到裸露的脸上。另一只巨龙的双翼在她身后咔咔作响，惊天动地的怒吼回荡在诸神造就的一切之中。
瓦格哈尔在她身后，雷蕾默默地，转过身体，直面她的死神。
她迅速拨转龙头，嘶吼着命令黑龙往云层上空攀登，团团龙焰像太阳一样在她的身下爆炸，火焰四散。快！快！快！龙喜欢从高处攻击，他的龙会凌驾于对手之上，折起翅膀，尖啸着俯冲而下。她默默攥紧了缰绳，大风暴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她扑来，她全身已经湿透，雨水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诸神让着风暴再猛烈一些吧，滂沱大雨会浇灭龙焰，老婊子的龙鳞硬度堪比钢铁，一开始她就没指望龙焰能烧到瓦格哈尔。
来吧，吾爱，雷蕾透过雨水和泪发出一声嘶吼，与黑龙一齐像闪电一样向下俯冲，某人会死，但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黑色的龙翼雷鸣般的展开，风暴被他们抛在身后。一黑一绿两只巨龙的利爪相互勾住，贪食者尖利的黑牙疯狂撕咬瓦格哈尔右爪与肚子上的血肉，瓦格哈尔爆发出让整个西境颤抖的怒吼，如毒药般犀利，贯穿她全身，令她颤抖不已。老龙试图掰开贪食者的嘴，失败让它巨大的龙眼猛然收缩，盛满愤怒，它试图去咬黑龙的脖子，可贪食者灵活地扭动不让它得逞，老龙用没受伤的利爪刺进黑龙的翅膀，继而残忍撕开，闪耀着金红光芒的龙血泼洒在她身上，可他们纠缠成一团燃烧的陨石，自黑暗中翻滚下落，哪一方都不肯退让。
“不！”她好像浸泡在龙血中，她尖叫，她用尽全身力气地尖叫，“不，不，不，放过他！放过他！伊蒙德！！放过他！！！”
狂风把她的尖叫声带到了骑手的耳朵里。放过我的龙，把我怎么样都行，任你处置……
“投降！我要你投降！”风带回了对方的答案。黑龙勉强挣脱开老龙的利爪，齿间烟雾缭绕，他的血像瀑布一样砸向地面。雷蕾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骑手，看向伊蒙德坦格利安，看向他同样湿透的身躯和闪着狂热的独眼。他要我投降，我投降你就会放过我的龙吗？雷蕾头晕目眩地想，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含糊，变得缓慢，惟有此情此景、他的脸、他的话语。
你要我投降，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来杀我？
她抽出匕首，刀尖被龙焰波及，烧得半熔，闪着炙热的红光，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杀死骑手，龙自会飞走。她想不起来这话是谁说得了。雨水让她的匕首一直在打滑，可她像感觉不到一样不停地割着皮革制的鞍带。雷蕾感觉到腿间黑龙的灼热正在消退，她加快了挥刀的频率。
“回家，傻瓜，回你的老巢去！”
她用瓦雷利亚语对龙发出最后一声嘶吼，束缚在她身上的鞍带断了。贪食者和巴斯一样，让她爱逾生命，她的双手摸了摸滚热的鳞片，以粉身碎骨的决心，松开了龙鞍的把手，接着被黑暗所吞没……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死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