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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你才恼羞成怒呢!”苏澜余怒未消,愤恨的瞪着齐瑜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不是恼羞成怒,你发什么脾气?”齐瑜泽反手关上门,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苏澜,“我没恶意,也不是故意窥探你隐私,我只是担心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柔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仿佛一只软毛小刷子扫过耳畔,扫过苏澜愤怒的大脑,她急促的喘气,伸手再要推开齐瑜泽,他却紧紧抱着她,不让她挣脱。

      “我不用你担心,我没事,只要你别强行介入我的生活,我就一点事都没有。”苏澜到底没敢太用力去推齐瑜泽,怕弄伤他。

      加上狂怒之后,她大脑现在一片空白,也没力气再跟他争执。

      原来,这段时间她头疼频频发作,是已经意识到他在侵入她的生活,这是她最不愿意的。

      “可你一个人也没见过得多好啊。”齐瑜泽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缓和了,他松开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你冰箱里全都是高浓度白酒,可见你并不是因为我介入你生活之后才开始酗酒的。”

      “你从来不做饭,家里一丝烟火气都没有,可见你从来没想好好生活。”

      “你看起来过得风光,在人前强装笑颜,但实际上,你真的开心吗?”

      齐瑜泽一句句剖析,苏澜被他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想怎么过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她恶声恶气的道。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老公,以后一辈子我们要相互扶持,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齐瑜泽嗓音柔和,眼神温柔,伸手轻轻揽着苏澜,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你不愿意去看医生也行,那把你心里的痛苦告诉我,我大学选修了心理学,说不定能帮你。”

      “你让我头疼。”苏澜伸手抱着脑袋,弯腰整个人缩成一团,好不容易停歇下去的头疼再次袭来。

      “自从认识你,我就一直头疼。”她吸着气,显然在忍疼。

      “哪里疼?”齐瑜泽脸色微变,伸手强行掰开苏澜的手,拨开她浓密的长发,精准的抚上她后脑一处狰狞的疤痕。

      苏澜一惊,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我后脑有伤?”

      齐瑜泽眼神一闪,镇定自若道:“以前有次无意中扫了一眼。”

      苏澜半信半疑:“不可能吧,我一直都披发,一般看不出来……”

      越说她越怀疑:“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除非是发型师帮我做造型,伸手摸到头皮,你怎么会那么巧就看见了?”

      “就是这么巧,可能我太过关注你,看得仔细吧。”齐瑜泽伸手扶着苏澜的脑袋,让她转过身去,他的手再次拨开她的头发,手指温柔轻抚那条长达十几厘米的伤疤。

      这条伤疤从苏澜头顶延伸下来,就好像曾经被人从后面用利刃劈开脑袋一样,看着无比狰狞。

      “这些年一直都疼吗?”齐瑜泽指间温柔按压,眼神发颤,心疼,懊悔,自责,愧疚混在一起显得他神情复杂又晦暗。

      苏澜背对着齐瑜泽,看不到他的神情,旧伤被他这么轻柔的抚摸,似乎真的有镇痛的效果,她的情绪逐渐放松。

      “……你好像知道我这伤疤伤了很多年?”苏澜再次疑惑问道。

      “疤痕很老,一看就不是新伤,多少年了?”齐瑜泽眼中微闪,随口问道。

      “十几年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她再恼怒也无济于事。

      “以前刚伤的时候疼的厉害,这几年不太要紧,最近是因为你才会犯。”苏澜解释完,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总在我底线上蹦跶。”

      “那是因为我想靠近你。”齐瑜泽揶揄笑道,“下午去看看脑科,我认识专业权威的脑科医生。”

      “没有用的,是幻觉。”苏澜道,“不是脑袋没长好,是一种怎么说吧,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

      “虽然身体痊愈了,但肌肉神经还记得那种痛楚,稍微遇到刺激,就会想起来。”

      “创伤后应激障碍吗?”齐瑜泽道,“那我们去看心理医生。”

      “没用的,你别管了,平时没什么事,就算偶尔疼,喝点酒麻痹一下就过去了。”苏澜翻身从齐瑜泽怀里挣扎出来。

      “你以后少刺激我就行。”

      苏澜站起来,伸手抓了几下乱糟糟的头发,转身回房间。

      齐瑜泽没拦她,起身去了自己住的客卧。

      关上房门,齐瑜泽找出手机里的私人医生号码,打过去问道:“创伤后应激障碍会维持多久?有什么办法根治?”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齐瑜泽的随时召唤,说了几句话。

      齐瑜泽脸色渐沉,挂断电话后,他沉默了很久。

      “创伤后应激障碍一般很难治愈,病程延续很长时间,有的持续终身。”

      “目前国际上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治愈,只能通过心理上排解。”

      “严重创激可能会导致自杀。”

      -

      苏澜在卧室待了一下午,不想面对齐瑜泽。

      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处处都不方便,这真是冲动的惩罚。

      可是,她不答应跟齐瑜泽住一起,芝芝那边又不好解释。

      真是纠结。

      傍晚,齐瑜泽来敲苏澜的房间,语调格外轻柔,“兰兰,吃饭了。”

      苏澜避不过去,只能开门。

      齐瑜泽下午又出去买了菜,晚餐做了三菜一汤,照旧色香味俱全。

      两人沉默的坐在餐桌前,苏澜快速的吃完饭,欲言又止的看了齐瑜泽好几眼。

      “想说什么?”齐瑜泽朝她温柔一笑,“只要不是赶我走,其他什么都行。”

      苏澜一窒,挫败道:“你真不能回去?我实在不适应家里多了个人,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齐瑜泽剥了只虾递到苏澜嘴边,“有人给你做饭,头疼了还能给你按摩,免费的佣人你还嫌弃?”

      苏澜避不开,只好吃了齐瑜泽手中的虾,对上男人耐心温柔的眼神,她满腔的挫败感。

      算了,他不走就不走吧,她逃出去总行了。

      晚饭后,齐瑜泽问苏澜:“要不要出去走走?饭后散步对身体好。”

      “不想去,我想看电视。”苏澜心烦意乱的拒绝。

      “那我陪你看。”齐瑜泽去厨房切了盘水果。

      苏澜已经打开电视,她调到体育频道,点开一挡格斗节目开始看。

      齐瑜泽坐在苏澜身边,目光扫过节目中两个只穿着大裤衩的肌肉猛男扭打在一起,微微皱眉,这有什么好看的?

      猩猩一样,粗野蛮横,哪有他养眼。

      苏澜却看的兴致勃勃,本来还无精打采的,越看越精神了,不时哈哈笑着,看到一个选手被另一个选手KO,狼狈的爬不起来,她还挥舞几下手臂,兴奋的喊着:“打他,锁他脖子,对,就是这样!往死里揍!”

      齐瑜泽无语,非常不理解苏澜这个癖好。

      明明看起来甜美娇俏的小姑娘,居然喜欢这种野蛮游戏。

      他对两个男人打架毫无兴趣,注意力全集中在苏澜身上,不时喂她吃块水果,看着她精神越来越好,逐渐的,情绪完全恢复过来,心里也是惊奇。

      约莫猜出来,看这类搏击节目就是苏澜缓解情绪和创伤应激后遗症的方式。

      虽然常年被噩梦困扰,但她潜意识的自我调节系统还是找出了走出噩梦的方式。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走出过去的阴影。

      齐瑜泽目光渐渐幽深,望着苏澜的侧脸,唇角微翘,突然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还很小,虽然生活过得清苦,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却闪着最灿烂的阳光。

      于是饭后的一个多小时,就是苏澜看猛男打架,齐瑜泽托腮看着她,两人奇异的都很开心。

      格斗比赛的最后一个回合,一个选手将另一个选手打的鼻血狂喷,直接昏厥了过去。

      苏澜兴奋地跳起来,做了个同样的抬腿横扫的动作,大喊了一声:“打死他!”

      喊完,才发觉身边还坐了个人,顿时尴尬了。

      “呃,我没注意你也在。”苏澜眼神游移,没敢去看齐瑜泽的脸色。

      一时得意忘形,形象彻底毁掉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摆烂道:“看,我其实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本性就是这么野蛮。”

      “你喜欢这种肌肉猛男?”齐瑜泽唇角微勾,神情微妙,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痕迹。

      “我对猛男没兴趣,但我喜欢看猛男挨揍。”苏澜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转身朝健身房走去。

      看的热血上涌,不练几下骨头都痒。

      “我去练会儿,你自便。”

      齐瑜泽跟着过去,倚在门口问道:“我能看你练吗?”

      “随便。”

      苏澜换了运动装,把头发全都扎起来,半躬着身,对着吊起来的拳击沙袋挥舞拳头,一拳拳快速又猛烈的击打在沙袋上,不时抬腿猛踢。

      没多久,她就满头满脸的汗,运动背心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玲珑的身段。

      苏澜虽然喜欢运动,但她并没有什么肌肉,长胳膊长腿,身段修长匀称,腰肢纤细,充满柔韧的力量美。

      齐瑜泽倚着门,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澜的每一个动作,看她挥汗如雨,整个人像只矫健的山猫,凶猛的踢打沙袋。

      半个小时后,苏澜筋疲力尽地停下动作,转身过来时,散落下来的发丝甩出几滴汗珠,有一滴正好甩在齐瑜泽脖子上。

      他仿佛被烫了一下般,心尖上奇异的悸动蔓延至全身,一直盯着苏澜的目光下意识游移了一下,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竟有点不敢再看苏澜。

      苏澜根本没注意齐瑜泽的细微不对劲,热气腾腾的从他身边走过。

      “兰兰,以后你也教我练拳吧?”齐瑜泽眸光一深,嗓音微哑的唤她。

      “你想学拳击?”苏澜倏然转回身,惊疑不定的看着齐瑜泽。

      “怎么?你能学我就不能?”齐瑜泽微愣,明显感觉到苏澜眼神变得戒备。

      “没什么,你喜欢我推荐你一家拳馆。”苏澜垂眸,敛去眼中惊惧,态度一下子变得冷淡。

      齐瑜泽皱眉,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他对拳击没兴趣,只是想跟苏澜多点共同话题,在搞搞□□什么,但这似乎让她不开心。

      苏澜好不容易调好的心情突然又低落了,但她不动声色,表面看不出任何变化,在客厅转了一圈,走回自己房间门口,对身后还在怔楞的齐瑜泽道:“我睡了。”

      “等等。”齐瑜泽眼尖,注意到苏澜手中拎着一瓶酒,皱眉大步走过来,“把酒给我,你不能再喝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了,明明之前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句话就搞砸了两人好不容易融洽的气氛。

      “你管的太宽了。”苏澜沉着脸,态度再次尖锐起来。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齐瑜泽软声道,伸手直接夺走苏澜手中的酒瓶,“今晚如果再头疼就喊我起来,我帮你按摩。”

      “不需要。”苏澜淡淡扫了眼齐瑜泽,没有跟他抢夺那瓶酒,推门进了卧室,直接反锁了房门。

      齐瑜泽在外面拍门:“兰兰,我哪里又惹你了?我要说错话,你直接告诉我,别跟我冷暴力!”

      “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你很好,真的很好。”苏澜淡淡回应了一句,拿衣服去洗澡。

      齐瑜泽没有做错任何事,是她想的太多了。

      他本来就长得高,又突然要学拳击,是为了压制她吗?

      苏澜又开始头疼。

      心不在焉的洗完澡,苏澜躺在床上,却一丝困意都没有,后脑一直隐隐作痛,这个家是没法待下去了。

      齐瑜泽没再继续纠缠苏澜,他回了自己房间,仔细又把刚才两人的对话想了一遍,是从他说了想学拳击之后,苏澜的态度才变了。

      她不喜欢他学拳击,为什么呢?她明明那么喜欢看格斗比赛。

      脑中突然闪过中午两人在厨房说的话,齐瑜泽神情古怪了一瞬,突然明白了。

      她难道是怕他学了拳击之后揍她?

      齐瑜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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