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人还怪好的》酸皮橙好酸

2、第 2 章

　　安白缩着蹲在地上，远看像是一个气愤冒着火焰的白色皮球，边擦地上的野狗屎边嘴里嘟囔，“没素质。”

　　又猛地抬头瞪一眼吐舌头微笑脸的销号，“没良心，干脆给你改名叫白毛猪。”

　　安白自顾自地骂狗，骂得销号端坐着，只会眨巴它那双圆溜大眼睛。

　　突然安白身后一道黑色影子拢住了他头顶的阳光，但这人心思不在周边，丝毫没有发觉。

　　萧浩面无表情，脚步如棉像个阿飘，甚至有点冷脸的站在安白身后，低头盯着对方的后脑勺茂密黑发看了好几秒，嘴唇张开，缓慢吐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礼貌用语，“你好，你……”

　　安白：“你说你在村子里到处乱搞乱吃也就算了，给你换了新环境依旧是这样，谁家大狗像你这样。”

　　安白这个天生话唠，平时在家也是冲着销号训话，活像个唠叨父母，一训起来没完没了，得把狗听困了才算完。

　　这会儿蹲在地上盯着销号一脸严肃，手里还提着袋狗屎，甩来甩去冲着狗鼻子指指点点。
　　销号眼睛盯着拿袋狗屎左右晃了几下，往后默默退了两步。

　　安白身后的萧浩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

　　总这么和人耗着也不是办法，再说人家也没招惹人做错什么，和狗同名这事儿只能说是缘分配错了地方，得怪老天爷，不能怪狗。

　　他单手插着裤兜，面上无奈嘴里叹气，抬头的时候还正巧被阳光闪了下眼睛。
　　自然而然的眯眼皱眉，用手背挡在额头上遮光。他扭头看向远处的树放空思绪，希望自然界的绿色能帮助舒缓一下心情。

　　他这眼睛在树上还没停留一秒。
　　蹲在地上的人突然又猛地大喊一声：“销号你往哪儿看呢！我和你说话你又开小差！树好看啊！”

　　萧浩自知自己不该转头，但生理自然反应不可控，他几乎和地上的狗一起瞪圆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了安白。
　　动作表情还出奇的一致。

　　安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训狗又训人，两双眼睛前后盯着他看。

　　情绪这东西来的快去的快，安白训完心情转瞬变好，这会儿又笑眯眯歪头看着销号，“你盯着我身后看什么？有鬼啊？”
　　萧浩那会儿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一时间还有点儿精神恍惚，愣着半天没说话。

　　直到安白转头，冲着他啊的一声鬼叫，叫得小区里的流浪狗都吓着汪了几声。

　　“毛孩子咋咋呼呼。”萧浩眉头紧皱，也是冲着安白一声喊。

　　安白被人吼得瞪圆眼睛，依旧蹲在地上，90°仰头张嘴，白皙脸上挂着双纯洁中透着愚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萧浩，像个无辜的小狗。
　　他半天才吐出一句，“哥你.....谁啊。”

　　萧浩自己也愣了，咳嗽一声，望着远处不知名处抬手一指，“住这儿。”

　　安白眨巴眼睛还反应了几秒，突然站起来抬手握住萧浩的手用力一捏，“邻居啊！”

　　萧浩又被他整的一哆嗦，浑身僵硬，一把将手抽了回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小年轻。

　　安白凑近，笑眯眼看人，“我叫安白，这我狗，叫销号，哥你叫什么？”

　　萧浩支支吾吾硬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直到看见远处一个老大叔急匆匆的往这边赶，他抓紧时间冲远处扬扬下巴，“找你的？”

　　“我？”安白转头，下一秒大喊一声，“叔！！”

　　萧浩偏头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
　　多待几秒都得耳鸣。

　　他抬脚往左边跨出一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安白：“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浩.....就程浩吧。”

　　“那行，浩哥，你慢走，我们下次再见。”安白说完笑容灿烂拉着狗就朝他叔飞奔出去。

　　萧浩一个人站在路中间没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两坨白影彻底消失。

　　下一秒随之而来的是后背的一声车喇叭。
　　嘟的一下。
　　萧浩浑身又一哆嗦，差点儿去见他未曾谋面的三舅老爷。

　　齐康的脑袋从车里探出来，手里白色袋子来回晃晃，“老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酒，这可是.....”

　　萧浩没继续听，边朝楼门走边自言自语，“都是些什么倒霉玩意儿，全都喜欢咋呼。”
　　边说边独自朝屋子方向走，留齐康一个人和空气大眼瞪小眼。

　　“生气了？”齐康把脑袋缩回车窗，把车朝停车场开，“这男人年纪大了，真够难伺候的，谁以后摊上这个主，平时谈恋爱都得算个卦，鬼知道这大哥下一秒是不是脑子又抽筋。”

　　萧浩在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之后站在了了自家的房门门口。
　　低头输密码的时候听到对门的邻居家里隐约传出来几声狗叫。

　　萧浩慢动作般的转头盯了一会儿对面的门。动静儿突然没了，走廊里又一片安静。

　　“吓出幻觉了。”他开了房门，还没进门，低头又是一个喷嚏。

　　恰巧齐康那会儿拎着酒上楼，抬头看着皱眉揉鼻梁的萧浩，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萧浩鼻尖微红冲楼梯招招手，“进来啊。”
　　齐康笑笑朝上走，“你鼻子好红。”

　　萧浩接过他手里的酒，“嗯，刚一直打喷嚏。”
　　“让你平时少吹点儿空调，你不听，等会儿吃点儿感冒药？”
　　“嗯。”

　　萧浩脚踩着双软底拖鞋，一手提着酒袋，一手慢悠悠解开衬衫纽扣，满身携着工作后的一丝疲惫，微眯着眼长吸了一口气，走到沙发边，酒瓶放在茶几上的下一秒整个人跌坐在了柔软沙发里。

　　“换沙发了？”齐康笑眯眯满身活力的走过去，哐的一屁股也跌在了沙发上。
　　萧浩被他颠的上下弹了一下。

　　“还挺软，这颜色八成不是你挑的吧，这叫什么，牛油果绿？”齐康用他那双爪子在沙发上来回抚弄。

　　“到别处摸去。”萧浩睁眼瞄了他一下，呼一口长气坐直，“公司给的，之前那个太硬，刚好换了。”
　　“不喜欢硬的。”齐康瘫在上面，“奇怪的gay。”

　　萧浩起身拿起了电脑，一个人背对着齐康坐在角落办公桌上去处理文件。
　　身后酒瓶啪塔一声响，齐康瞄他，桌前的人还是毫无动静儿。

　　“无趣的人。”齐康自己跑去酒柜拿了两个酒杯，嘴里不停嘟囔着无趣两个字。
　　鲜红的酒液倒入两个杯中，半个小时后。
　　一杯纹丝不动，一杯干干净净。

　　齐康在萧浩家里喝了酒，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玩弄对方家里的各类酒杯和咖啡冲煮器具。
　　乏了累了又打开电视看了半截恐怖电影。

　　萧浩全程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眉头紧锁只是不断敲击键盘。
　　一个小时后，齐康枕在沙发靠背上偏头看着对方后脑勺，“你们公司有你，是他们的福气。”

　　“嗯，这福气其实也不是很想要。”萧浩说完眉头一皱，盯着屏幕上的微信消息突然骂了一句脏的。
　　齐康被吓得睁圆眼睛，知道今天这酒是喝不了了。

　　手机那时刚好嘟嘟一声响。
　　他妈。
　　“浩。”齐康站起身，“我妈大晚上让我回家包饺子.....”
　　“去包。”萧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副金边眼镜。

　　“行，我明儿给你带点儿过来，你尝尝我手艺。”齐康嬉皮笑脸窜到门口去穿鞋。
　　萧浩突然转过头盯着他看，“其实我更想尝阿姨的，对了，酒不错。”他抬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齐康直起身拍拍裤子，抬手指着人开玩笑，“不知好歹，你迟早被人收拾。”
　　那人转过身继续回消息，“下辈子。”

　　房门在清脆一声响后，客厅变得一片寂静。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左右。

　　电脑在某一秒被人啪塔一下关上，客厅只有角落一束光亮着，桌前的人仰头闭眼，纹丝不动的坐了十分钟。
　　月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在沙发和茶几上，周边却一片昏暗。

　　孤寂神秘的氛围突然被一声似有非有狗叫声打断。

　　“又出幻觉了？”萧浩起身。
　　他准备去洗个澡，给自己下碗青菜面当宵夜。

　　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了二十分钟。

　　随后这人带着一身的热气和沐浴香从浴室走出来，在衣帽间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服，擦了半干的头发耷拉在额前，有几根眯到了眼睛。

　　客厅里的灯光终于被打开，橙黄的暖光拢在身上，冰箱的白光显得有些刺眼。

　　萧浩站在冰箱面前站了两分钟。
　　发现没青菜了。
　　超市就在楼下，走路下去不过五分钟的事情。
　　顺便还能买点鸡蛋牛奶和蔬菜做明天休息日的早餐。

　　他关上了冰箱门，径直走到门廊前换上了一双运动鞋。
　　房门把手啪塔一下。
　　门慢悠悠的打开。

　　萧浩穿好鞋刚刚挺直腰背。
　　一只脚踏出了门槛。

　　走廊里的白炽灯光稍微有些闪眼睛，但也不至于让人出现幻觉。

　　门打开也就45°角的时候，萧浩突然听到从天而降的一声呐喊。

　　大晚上像是遇见了鬼，人被人砍去了手指，狗被人踩断了尾巴，撕心裂肺每一个音调都带着下一秒冲入地狱的恐惧。
　　萧浩着实体验了一把心跳一秒直奔一百二的刺激。

　　就在他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道白影就像风一般唰的一下窜到了他的面前。

　　在他还没有捕捉到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脖子间又是一紧，腰间也被某个东西死死挂住，软乎乎滚烫的玩意儿贴着他脸扑出一下下暖和的气息。

　　萧浩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谋杀，脑子里全是明天的微博头条。
　　一男子夜间被人莫名杀害，窒息死亡。

　　“救.....”
　　“大哥救命啊！！”
　　走廊里突然又是一声大喊。

　　萧浩惊觉是自己身上的玩意儿在喊。他皱眉转过脸浑身怒火加疑惑的看向自己肩膀上趴着的脸。

　　萧浩咬牙切齿：“该喊救命的是我。”

　　安白全当对方在放屁听不见，闭着眼睛死搂着面前的脖子，脑袋一个劲儿往人间衣领上钻，“救命啊。”

　　萧浩认人很快，偏头瞄了一眼安白那半边侧脸，稍微停顿一下就记起来了，“干嘛？有人谋杀你？”
　　安白死活不抬头，小声回，“不是。”

　　萧浩长呼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想翻个白眼，“真的不是谋杀吗？我怎么感觉是呢，不然我怎么会喘不过气呢，我好像又看见我七舅老爷在天堂给我打招呼了。”

　　安白终于抬起头，偏头才看清萧浩的脸，嘴巴里憋了半天问了一句，“原来是你啊浩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萧浩无语的盯着他。
　　这人是真听不懂话里话。
　　头脑简单，四肢....
　　萧浩颠了一下手里的重量。
　　四肢也不怎么发达。

　　他面无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白脸，“你属蛇？”
　　他这会儿被安蛇从头到脚缠的动不了一丝一毫。

　　腰上还缠着两条腿，差点想把他中饭弄出来。

　　安白眨巴两下眼睛，认真看着萧浩的脸，“不是呀，我输虎的。”
　　萧浩：“我觉得不是。”

　　安白估计是脑子真短路了，“浩哥我身份证在书包里，等会儿给你看。”
　　萧浩：“............”

　　他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裤子和胸前又热又湿，衣物黏在皮肤上稍微有些难受。
　　安白浑身湿乎乎，估摸也是刚洗完澡。

　　萧浩又仔细看了一下，看到了安白衣领上的泡沫渍。
　　......这人是洗了一半就飞出来了啊。

　　“你湿了。”萧浩说完话，自己突然沉默了几秒，“是我湿了。”
　　这话越说也不对劲儿。

　　索性安白智商这会儿不在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从萧浩身上下来后，探着脑袋朝自己屋里看。

　　只会一脸震惊拉着萧浩衣服，然后一手指着屋里，“蜘蛛，这么大！”
　　随后用手比了一个比馒头还大的圈。

　　萧浩实在没忍住，偏头翻了个大白眼。

　　“要是真那么大的话，它现在就应该出现在动物园里，而不是和你一起沐浴。”
　　安白把脸贴近他，眼睛圆圆的看人，“真的这么大！”

　　手里的圈这会儿已经从馒头大小变成了馕饼的大小。

　　萧浩无奈摇头，开门跨步进了安白的房门，嘴里接一句，“那么大啊，竟然没把你吃了？”

　　安白扒在门上不敢进去，只露出双眼睛，“这不是因为我跑得快嘛。”

　　萧浩：“确实挺快的，我还以为见到白无常屁股上揣着火箭来索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