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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朋友 ...

  •   囡囡回来后愈加沉默,奶奶连氏也不敢说嘴,生怕不小心提起溟海。西河祖辈传下的告诫,不可对溟海口出恶言,否则会有大灾祸。
      等饭桌上听到伍斗说本家的仙人已经回去了,囡囡心里才松了口气,角角没事了。角角再厉害,对方那么多人呢!自从和角角成为朋友,她便很少为家人的偏爱而伤心,她已经有角角了啊!回忆起她和角角的相遇,就像梦一般神奇。
      ……
      “你说你!除了吃,能干什么?我就不能错眼!一错眼,我孙子这额头还要不要了?看这青的紫的!我是管不了你了,就该让你娘好好看看!”伍斗娘亲连氏弹着囡囡的脑壳,六岁的囡囡捂着头,倔强地站着。
      连氏到底心疼孙子,又怕儿媳说嘴,翻出红花油在耀儿的额头揉开,耀儿疼得哭着往后缩,被连氏箍在怀里。连氏轻骂,“祖宗!别动了!全擦我衣裳了。说了多少遍了,不要爬梯子不要爬梯子,你爬它干什么?这下摔疼了,该!看你以后敢不听话!”
      耀儿哭着哭着睡着了,连氏带着孙子午睡,也不管午饭了,还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家里没有热水了,囡囡去厨房找水喝。拿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半勺,咕咚咕咚地喝着,眼泪落到水里,喝完半勺,袖子抹眼睛,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靠在水缸边,压着喉咙里呜呜着。
      “喂!你在哭吗?”突然听到水缸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囡囡吓到,泪眼婆娑,却没看见人,水缸里一眼到底。
      “你在找什么?找我吗?我还没找到路呢。”那边女孩子说。
      “你是谁啊?”囡囡轻声问。
      “你是谁啊?”对面传来学舌。
      “我是囡囡。”囡囡以为对方问自己。
      “你为什么叫囡囡?”女孩子疑惑。
      “囡囡就是囡囡啊,女孩子就叫囡囡啊!”
      “哦,我也是女孩吧,那我总不能和你同个名字吧?”女孩摸着角苦恼。“好吧,那我是角角。”
      “角角,你在哪里说话啊?”
      “我在海边说话啊,囡囡,你听到海浪了吗?”
      囡囡听了听,没有,刚想说没有,水缸里就传来哗哗的声音,囡囡破涕而笑,“听到了哎—”
      “你刚刚为什么哭啊?”
      “没有哭啊—”囡囡不好意思。
      “我听到了哦—”角角拉长声音道。
      “嗯。弟弟摔着了,奶奶骂我了。”囡囡支支吾吾。
      “敢骂你?打她!”角角生气。
      “那是奶奶啊,不能打的。”囡囡被逗笑了。
      …………
      “角角,你在吗?”囡囡轻声问,奶奶带耀儿出门了,家里没有其他人。
      “在呢。”角角回答,随即传来一阵痛叫。
      “角角你怎么了?我听到有人喊痛—”囡囡着急。
      “哦,是罗罗,我在教他盘着睡觉,他老是学不会!”
      “你朋友吗?”
      “算是吧,还有胖胖小小。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当初她以形取了名字,重新给三个小伙伴也取了新名。
      囡囡想自己都好久没出门啦,都没玩得熟的了,掰着手算,也不知道哪个可以告诉角角。她嗯嗯半天也没吐出个名字。
      角角则以为囡囡朋友太多了,毕竟人都有好多朋友的,妖修炼成形不多,各自占据一方海域,没打起来就不错了。罗小胖三妖弃暗投明,她就勉强收入麾下吧,偶尔看他们犯蠢也添个乐子。
      “囡囡!”有一天囡囡正在水缸边和角角说悄悄话,突然哗啦啦的水声里,被一个人抱住。
      囡囡被吓到,角角连忙说,“是我啊,角角!”
      看到女孩额头的犄角,囡囡惊叹:“真的是角角啊!”
      囡囡带着角角看水缸,看院子里的石榴树,看陶盆里种的蒜苗,看睡着的耀儿。囡囡嘘声,轻轻地戳了戳耀儿的酒窝,让角角也试试,角角跟着点了点,两个女孩儿轻声笑起来。
      突然传来大门开锁的声音,囡囡吓得拉角角躲在床幔后面。
      “这个囡囡!门锁了都能溜出去玩!”连氏以为孙女从门缝中偷跑出去了,四五岁时候逮到过一次。连氏叫醒孙子带了出去,以免白天睡过头了晚上不睡。
      囡囡拉着角角出来,去她屋里头玩,捡回来的石头,家里剩下的花布,还有几颗炒花生,剥开两人吃了:“香吧?”角角点头。太阳快要下山,囡囡让角角回去,两人约定下次一起玩,下次去角角那边看海呢。
      “角角,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多好啊!”囡囡赤着脚踩着沙子。
      “那就一直待着呗。”角角接话,又埋怨朋友,“每次玩着玩着,你就要回去!那边都不好玩。”囡囡很少能出院子。
      因为有了朋友,看到更广阔的大海,囡囡越发不能忍受待在小小的院子里,围着奶奶弟弟转。弟弟是好玩啊,一直玩又没有意思,还爱哭,角角才有意思呢,大海那么广阔。
      于是囡囡决定就待在角角的海岛上了,反正家里也不喜欢她!
      连氏常在外面说囡囡跑出来玩,总见不到人。但周边的孩子很久没见过囡囡出来和他们玩了,猜测囡囡找到特别好玩的地方,准备去囡囡家里打探打探。锁了的大门难不倒这些孩子,两个人使劲掰开门缝,最瘦小的那个侧身挤进去,拿到挂在门栓上备用的钥匙,其他人开锁进来,再关门锁上。
      六个孩子轻手轻脚,去囡囡屋子找人,听到里面有声音。
      “不用带啊,这个我有的。”角角看到囡囡收拾衣服,她拿珍珠从易阁买了很多人类的衣裳,普通的或者修士的法衣。
      “那是你的衣服啊……”
      “我们差不多高,怎么不能穿?”角角翘着脚,又看向窗外,“你朋友过来啦?他们来送你?”
      “我朋友不就是你了!你又笑我!”囡囡跺脚。
      六个孩子窜进来,连忙讨好:“囡囡,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啊!”看到角角,又问:“这就是你的新朋友吗?囡囡,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不介绍给大家!”
      囡囡看着笑眯眯的角角,闷声道:“这是角角。”
      阿轩问:“角角,你们是要去哪里探险吗?”
      “是啊。”
      阿轩马上说:“带我们一起呗,人多才好玩!”
      角角很乐意:“囡囡说带我就带!”
      最后角角带着一群人来到海岛上,六个小孩看到海岛惊呆了!西河靠近溟海,但看不到海,人修与妖修大能联手设了一道屏障,以免普通人和小妖误入引起两界纠纷。角角摆出主人家的样子,熟练地招待客人,椰子鱼虾,将鱼虾放在蚌壳里,架在烧着的椰壳上,滋滋作响,也不顾熟没熟,差不多就吃下去也很鲜甜,再喝一大口椰汁。六个人直呼这里太好了,镇上都不让孩子们真烧火的,怕不小心将屋子点着了,大家玩假的都玩腻了。
      “好玩那就玩久点啊,囡囡会一直在这里玩的。”角角笑眯眯。
      “我们也要一直待在这里!”阿轩几个人纷纷嚷嚷。
      几个人玩砸椰子,找了小个的,阿轩总故意往人脑袋上砸,力气又大,大家都被砸疼了。几个孩子都说:“太疼了,不玩了。”
      囡囡也被砸了好多下,独自坐在石头上,揉着脑袋。自从阿轩看到角角上树下海后,就跟在角角后面,让角角带上他去椰子树上摘椰子,去海里捞鱼。角角倒是每个人都满足了一次,毕竟人多确实好玩,这里从来没这么热闹。看着大家这么开心,她也开心。
      连续闹了两天,几个人也没什么精力,就在岩穴里看螃蟹爬。“让开!快让开!”阿轩挥舞着手臂,让前面的人走开不要挡着螃蟹的路,有个女孩没躲得及,被推到洞壁上,头开始流血,吓得大哭起来,一时间洞里全是哭声。
      角角走进来,拨开头发查看,手指点了点女孩的头,血就没了,女孩也不觉得疼了。大家都很惊奇地过来摸摸她的头皮,确实没有血没有伤口。
      “哇!角角,你好厉害啊!怎么弄的?”
      以前大家听阿轩的,现在都听角角的。听说是家传手艺后,大家也就算了,万一学了角角的,那就要教角角磨豆腐/打柜子/编席子/把脉了,被爹娘揍一顿就算了,主要是自己家的手艺还没学会呢。
      阿轩倒是积极要拜角角为老大,角角已经是有三个手下的老大了,自然对胖墩墩只有一把子力气的阿轩看不上。阿轩急了:“我一个可以打囡囡十个!”
      角角说:“我一个可以打你一千个!”阿轩开始手脚并用数一千是多少,角角越过他直接走开了。
      夕阳西下,囡囡正趴在石头上,看海浪卷啊卷,眼皮也耷拉下来,角角伸着两只手,准备吓她。突然囡囡敏捷地滚到石头另一侧,笑着躲开角角的手。
      “啊啊啊……你不是睡着了吗?”
      囡囡笑,睡着了也知道你过来了。
      角角背过身去,“哼!你都不和我玩了。”
      囡囡说:“明明是角角总和阿轩玩。”
      角角嫌弃:“他怎么那么缠人啊!都说了我不要小弟了。”
      囡囡奇道,“阿轩给你当小弟不好吗?就可以指使他去搬椰子、摘果子了。”
      角角说不好:“我才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当老大的要护着小弟,阿轩把这里的几个孩子都打过,只要不太过分,角角也懒得管,她自己也对罗小胖动过手。
      阿轩不敢再动囡囡,只是当惯了孩子王,突然大家都向着角角,只听角角的话,角角又不收他,难道是想收其他人吗?阿轩很生气,就逐个警告,不许抢在他前面。大家还是怕他的,都答应了。
      一个男孩突然脚滑从石头上摔到海里,幸好此时风小浪小,几个人合力将他拉到岸上,磕破了皮,不太严重,过会儿结痂就活蹦乱跳了。
      但那个男孩独自过来找囡囡,说阿轩要害他。
      囡囡懵住,她记得这个男孩与阿轩玩的最好啊,阿轩推他推的最少的!“他害你掉进海里吗?”
      男孩说是。
      囡囡说:“那你离阿轩远一点呗,我们大家都不敢靠近他呢,他力气太大了。”
      男孩一直说阿轩要害他:“阿轩害过人的,我没瞎说,你还记得石头吗?石头就是被他害死了,我们几个孩子都知道的,只有大人才觉得是意外。石头从不上树,那天却从树上掉下来。”
      石头是阿轩之前的孩子王,反正突然有一天,就听奶奶说石头走了,他一家人都搬去别的地方了。
      男孩说,让角角管管阿轩。他也怕角角,只好来找和角角玩的最好的囡囡。
      囡囡并不信,要是阿轩真害过人,大家肯定不敢和他玩的。但她还是和角角说了,就聊着聊着说到了。角角也赞同囡囡的意见。
      过了几天,角角对大家说,她有个朋友要过来和大家一起玩。在一群孩子之间,高高瘦瘦的罗罗简直鹤立鸡群,比阿轩还高,当然,没有阿轩壮。罗罗虽然叫着角角的名字,每次都离得她远远的。
      囡囡怀疑:“角角你打他了吗?”不然怎么那么怕你?
      角角气到:“我才不会打他们!那么弱,我一根手指就能压住他!”
      囡囡只好感叹,罗罗的个子白长了,还不如让她长那么高呢!
      大家都喜欢和罗罗玩,觉得他个子高很方便,可以托大家摘果子,可以看最远的海。
      听说罗罗家在隔壁的海岛,大家想去看看,不过罗罗说他家小,没有角角这么大,最后只带了阿轩。直到回家,大家也没看到罗罗带阿轩过来玩,猜测是不是阿轩不愿意回来,想独占罗罗的小岛玩,毕竟罗罗那么好说话。
      囡囡并不想回家。如果当初她一个人过来,如果大家都待在这里,她便会一直待下去。但一群人过来又回去,她留得很煎熬。她和角角说,再过一些年,她就可以真的永远陪她在岛上玩。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孩子是属于爹娘的。
      回去的伙伴忘记了海岛和角角,囡囡记得。囡囡继续带弟弟,又有新的弟弟妹妹,家里人口越来越多,等到十二岁,她开始洗全家衣服,夏天洗完要大半个上午。每次洗衣服,她就在心里默默和角角说话,时间也就过得快。洗完要做午饭,耀儿已经能帮她烧火了。
      十五岁开始说亲,说了两三年,后来囡囡自己同意了一家,隔壁镇叶家,是个书香人家幼子,原本配不上,只是对方自幼有疾,长辈们希望找个能持家会照顾人的。
      囡囡出嫁前,奶奶说,手巧不如嘴巧,你不爱说话,容易吃亏。
      囡囡嫁过去,立了一天规矩,婆婆说“侍奉正遥就是侍奉我”,从此囡囡就专心打点叶正遥的衣食书药。叶正遥爱看书,虽然身体不足不能科举入仕,但公婆心疼幼子,兄长心疼弟弟,买来很多书,躺在床上看,坐着看。也在床上放着茶几,每天都写字。
      家里有下人,囡囡不必亲手洗衣做饭,空出时间,也在屋里看书,从认字学起。夫妻俩各看各的,除非去长辈院里,平日坐卧并不粘在一起。
      “你两刻钟没翻页了,可是有不解之处?”叶正遥对囡囡说。
      囡囡正在想着溟海的风浪,她在想下次见到角角,告诉她换成“皎”更好,皎皎如月,“姣”、“蛟”也行。叶正遥后来发现囡囡经常看书发呆,就没出声了。
      过了三年,囡囡无子,叶正遥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以前三天还能起来两天,现在只能全躺在床上,身体也更加瘦削,容色却很平静。公婆恼囡囡浪费了儿子三年时间,但现在又太晚,迫不得了。
      一天,皎皎过来看囡囡。公婆带众人去寺庙给幼子祈福上香去了,只有几个仆婢在外院。皎皎转了一圈,看了看睡着的叶正遥,“我倒是可以治好他。”
      囡囡看着窗外,凡人的生死如同尘埃,淡淡道,“那要过很久才能走了。”
      皎皎笑:“他还有五年寿命,我治好他,他能再活三十年。虽然我治好了他,但你确实能更早离开这里。”
      囡囡转头盯着叶正遥,皱眉看了许久,“我总是信你的。”
      皎皎伸手在叶正遥心腹抓了什么,然后像很多年前一样,点了点额头,拿出一个玉瓶在他唇间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叶正遥面上的青灰之气不见了,睡得更沉。
      此后,叶正遥的身体逐渐好转,吃得香,睡得好,也能下地走动。府里都说老夫人心诚,终于感动了老天爷,救回了三少爷。叶母还愿,几个寺庙的香火更盛。
      一天,囡囡在叶正遥的身上闻到了脂粉香,兼之府内往来下人的神色,瞬间想到:皎皎说得对,我很快就可以走了。
      中秋次日,公婆唤夫妻二人过去。二人见礼,公公和叶正遥饮茶。
      婆婆说:“你入我叶家四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做女儿疼,从未立过规矩,你两个嫂子立规矩就立了三年。”囡囡只好拜谢。
      婆婆说:“我一直盼着你和正遥能为叶家开枝散叶,虽然中间有段时日正遥身体不好,但前前后后有三年,你也未能生下一子半女。”囡囡想,这应是令郎的问题。
      婆婆说:“正遥从小就爱看书,夫子都夸他文曲星下凡,逢考必中,以后登阁拜相不在话下。”囡囡看了眼叶正遥,四平八稳,可能亲娘夸多了,都不脸红。
      婆婆说,“你是个温顺的好孩子,只是以后正遥官场行走,有个小门小户的娘子便罢了,唉……总得长袖善舞,不能半天说不出三句话来。”
      婆婆流泪,握着囡囡的手:“我们婆媳缘分终究不够。”
      囡囡看了眼休书:“我家还有弟妹,叶府也有长孙。”
      公公递给婆婆一封和离书。囡囡仿佛演练了无数次般,稳稳地展开和离书落下姓名,拿着其中一份起身。她第一次正式书写自己的名字,竟在和离书上。
      “你就这么走了吗?”叶正遥跟在后面追问。
      不然呢?囡囡一时想不出要带什么?那些陪嫁的桌子柜子固然不错,是爹特地托人扛回来的好木头打制,但她拎不动,改天请人搬好了,于是准备直接出府。
      “你并不伤心。”叶正遥审视。
      你休了我,我还要伤心给你看?这是什么毛病?囡囡不想理他,终于明白当初角角为什么生气,“他那么弱”,或许以后身强体健,但大病初愈的叶正遥确实弱不禁风。
      囡囡将和离书给爹娘看,和离二字还是看得懂。大家好像不意外,毕竟邻居也只知道伍家大女儿嫁给隔壁镇的书生了,至于嫁给谁,没见过没印象,伍家也很少主动谈起这门亲。娶亲回门来了两次,姑爷都是被抬着进来的。
      囡囡在家里住下来,没有理会街坊的闲言碎语。住了一年,对爹娘说,想出去城里找份工,可能很久才能回西河。面对长大的女儿和满满当当的一家子,伍氏夫妻说不出拒绝的话。
      叶家三少爷连中三元的喜报后来也传到西河,不过和伍家无关了。
      奚家又生了两个儿子,卖猪肉的不愁肉吃,照旧胖墩墩的。司货郎可能长年风雨中奔波,年纪轻轻的手脚关节肿得拳头大,走路一瘸一拐,每天褶着脸,唉哟唉哟喊疼,小镇大夫也束手无策,狗皮膏药贴着缓一缓疼痛。柳家烧坏的门前来了一位锦衣娘子,邻居说这家容易起火,只要住过,人在哪儿都没用,一家五口都没了!锦衣娘子惊讶,谢过热心邻居,离开了。
      囡囡又趴在石头上,海浪声中昏昏欲睡。皎皎笑,“当初怎么传出勤快贤惠的名声来的?”
      囡囡说,“难道要人勤快一辈子?”多可怕。
      囡囡长,皎皎也长,这么多年,两人还一样高。皎皎在岛上的时间多,两人会去海底或者其他岛屿玩,偶尔皎皎出远门,囡囡一个人也过得自在,佩着蛟珠下水探索溟海。蛟珠上留有皎皎的气息,开了智的妖修纷纷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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