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劲发江潮落8 ...
-
重岳行走过许多漫长的岁月，以兽的身份，以人的视野。很多人，很多事，他一眼就能看透。
归根结底，太阳底下没有太多新鲜的故事，但赤忱热血的青年人总会让人动容。
理解人性的恶，但欣赏人性的善。
重岳向来通透。
绝世秘籍一事本就因年而起，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真正酿成人祸的也是背后推波助澜之人，但既然遇见了，重岳也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但与此同时，他也并不打算插手太多。
他很愿意相信他面前这两位江湖人，相信他们能依靠自己的手段与智慧完美地解决这场危机。而他能做的，或许就是给楚留香提供一条退路。
就比如，一本能够称之为绝世秘籍的《江潮落》。
手上有了足够给江湖人交差的秘籍，就没了后顾之忧。楚留香仍旧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还不至于被逼入绝境。
道理很简单，唯一的问题是，真的能有这样一本让所有人满意的绝世秘籍吗？
楚留香很是怀疑。
但一旁的陆小凤已经拱手表示感激了：“谢谢大哥！”
还顺杆爬得贼快，连重岳二字都省去，直接喊大哥了。
楚留香：“……”
楚留香很想风轻云淡地点一下头表示尊重和感谢，但他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他只想发表疑问：“你真的有这样的绝世秘籍？”
重岳：“我现在写，明日就能交给你。”
楚留香：“？”
陆小凤跃跃欲试：“那我这就去给大哥准备笔纸？”
重岳：“嗯，麻烦了。”
陆小凤笑眯眯地道了声没事，又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说你走大运了，接着直接用上轻功翻墙走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楚留香茫然地看着重岳。
重岳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楚留香暗自思忖。
从陆小凤的态度中，他大概可以判断出对方身份不简单，武功高强而且活了很久，甚至有可能真的和倪炎沾亲带故……他猜测，就算对方没有练就传说中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恐怕也身负独门秘笈，称得上一句武学宗师。
而对方准备交给他的秘籍，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在练的武功。
若是真有这样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功法，倒也配得上绝世秘籍。但这样的秘籍，并不适合出现在江湖。
楚留香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婉拒重岳了。
重岳笑了。
他温声道：“香帅不必担心。我写的这本秘籍，可供天下人看，天下人学。无论是十八般兵器，还是百般武艺，都可借鉴参考，融会贯通。”
楚留香先是震惊，继而无奈，觉得对方就是在哄他：“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武功招式？”
重岳颔首：“天底下没有这样的武功招式。”
楚留香觉得奇怪，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重岳搁在桌面上的指尖敲了敲，但没发出什么声音，倏地转移了话题：“之前听陆兄谈起，如今的江湖格外推崇武林秘籍，好似天底下最精妙绝伦的功法，都被记载在数百年前的纸张或石碑上。”
他笑了笑：“那么，数百年前的武林中人，又该从哪本秘籍中习得绝世武功？”
“习武之人，习的本该是武本身，倘若局限于一招一式，便落了下乘。”
楚留香微微一怔，似有所悟。
他抬着眼，看向那个气质卓绝又沉稳内敛的男人，恍惚中就像是瞧见了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巍峨挺拔，却并无压迫之感，只余一派豪迈壮阔。
不知不觉中，连自己的心境好似都开阔了些。
“武道在意，受限于花里胡哨的招式便再难突破。《江潮落》并非武功招式，只是些习武体悟。所有人都能看，所有人都能学。”
“当然，这也算我的请求。”
重岳早在之前听陆小凤谈江湖故事的时候，就有在思考这件事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江湖风气有些偏离武道，违背初心。一本秘籍就能掀起血雨腥风，属实不该。
“此事了结，将这本书交给江湖。”
只是寥寥几语，却叫楚留香心胸震荡，恍若新生，钦佩与敬重之意也油然而生。
他无意识端正了神情，就像年幼时第一次下定决心要好好练武那般，认真的、像是在庄严起誓的，答应道：
“好。”
这个一个承诺。楚留香想。
*
等陆小凤拿到东西翻墙回来了，就发现楚留香对待重岳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改变了。
连称呼都变了，一口一个“宗师”，恭敬到不行。喊得重岳看上去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真的就很怪。
陆小凤觉得他对自己师父可能都没这么敬重。
他忍不住凑上午问道：“发生什么了？”
楚留香笑眯眯地回答：“之后你就知道了，是好事。”
陆小凤撇嘴。
眼瞧着楚留香这里似乎不太需要他帮忙了，陆小凤决定去找西门吹雪，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千里迢迢跑来凑这个热闹。
他找上门的时候，西门吹雪正在练剑。
陆小凤就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等他。心里还想着得亏重岳不用剑，不然西门一看到他估计就沦陷了——指说什么都要拉着他一起比剑。
酒喝完后，西门吹雪也刚好收剑。
这位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用剑高手就好似将自己本身也打磨成为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而冰冷，携带着他人不敢接近的寒光。
但陆小凤显然不在这个他人范畴之中。
他摸摸胡子，直接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愿意来这里？”
西门吹雪：“为了倪炎。”
陆小凤皱眉：“你真的是来求剑的？那你可恐怕要失望了。说起来，我记得你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习剑之人当然爱剑，不过像西门吹雪这种的，他最爱自己手中的剑。至于其他，无论名气如何，他只在意好不好用。
这样的他，真的会为了传闻中的剑跑来凑这个热闹吗？
西门吹雪看了陆小凤一眼。
他姑且还是给自己这位为数不多的朋友解了惑：“我家中有倪炎留下的锻造物，她很厉害。”
陆小凤惊了：“还有这事？！”
西门吹雪提醒这个经常翻进他家的惯犯朋友：“盾。”
陆小凤恍然大悟：“哦！那面红色的盾！”
西门吹雪家中有一面盾，这个他知道。
怎么说呢，那面盾牌，这家伙从小砍到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劲发江潮落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