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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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中央已被空出了一片区域，用红圈围起，两台结构简单的红蓝机器人分列两端。围观的人在展位外聚拢，兴奋地朝里面张望。
游戏规则很简单，只需要用脑波控制器操纵机器人互相对抗，谁先把对方推出红圈就算获胜。
把及肩的碎发拢到一起，宁希用皮筋随便一系，发尾便被压在了设备之下。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道：“真是难得呢，你居然会邀请我玩游戏。我怎么记得某人曾说过，游戏是玩物丧志的东西？”
尹深认真调整头箍，眼也没抬：“某人也曾说过，游戏也是测试的一种。”
“可真会找借口。”
“学你。”
宁希翻翻眼皮。
几年没见，这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自己也真是，明明出来拓展业务，怎么就变成跟他一起玩游戏了？还被糊里糊涂的拉上来丢人，跟个猴似的。
目光扫向黑压压的人群，宁希捕捉到商臣书的身影。当视线落到他怀里那几本五颜六色的宣传册时，她眉心微动。
【要是能跟路凌合作就好了。】
其实商务洽谈并非越正式越好，有时候非正式的场合更有助于促进交流，例如应酬的饭局，例如眼下的小游戏。
尹深是工科出身，又负责技术研发，如果能说服他的话，合作概率会大大提升。不管他们以前有什么纠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至少得做到公私分明。现在的聊天也好游戏也好，都只是商务活动的一部分。
他应该，能理解吧？
宁希皱着眉，拇指按下按钮。
滴——
空气漾过细微的波纹，设备轻微一震，场地中的机器人呜呜启动。在众人的注视下，业务员兴致勃勃的开始倒数。
“三！”
宁希搓了搓指尖，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尹部长，光玩游戏多没意思，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吧？”
尹深没看她：“赌什么。”
“项目合作。”
呼吸停了几秒，尹深慢慢转头望向她，微眯起眼。
“你说什么？”
“二！”
宁希微微笑了一下，“您也知道，我们团队新上线了一款系统，功能昨天您也看过了。要是我赢了，能不能请您认真考虑咱们的合作提案？”
被平静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面上看着轻松，喉头却暗暗发紧，生怕听到了不想听到的话。
然而尹深没拒绝也没答应，脸上看不出情绪。
“一！”
少顷，他薄唇扯出讽刺的弧度：“要是输了呢？”
宁希咧咧嘴，透着一股同龄女生少见的桀骜：“那我就赢回来。”
“开始！！”
话音刚落，红色机器人双眼红光大亮，小巧的身躯如同压扁的弹簧，朝着蓝色机器人猛冲而来。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却见后者微微侧身，不慌不忙的轻巧躲过。见对方再次袭来，蓝色机器人马上制动，堪堪格挡住凶猛的攻势。
“可以啊尹部长。”宁希舔舔口红。
尹深脸上平静无波，可机器人的动作却愈发敏捷。
台上的机器人身影不停交错，利用地形打得你来我往。台下的观众看得十分起劲，拿起宣传册讨论参数。
最开心的莫过于工作人员。这次活动的目的是展示产品，通常只要做几个简单动作，随便撑个五分钟炒热气氛就足够了，没想两人竟直接打了起来。
“好强！”严鸣惊得瞪大了眼。
他是脑波机械的爱好者，平时没少研究。这种控制脑波看似简单，实际上极其考验使用者的专注力和空间思维，除非是接受过专门训练，不然新手想走一小段路都特费劲。
这两人不但操控自如，动作还这么帅。
他们真是头一次玩吗？
不过他以前可没听过尹深会玩游戏啊，更别说这种脑波游戏。还有宁希，她看起来笑眯眯的，怎么像要把人砸碎似的……
“他俩是不是有仇啊？”严鸣小声嘟囔。
旁边的商臣书认真看着台上的两人。
他们并排站着，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就像是被隔音罩围住一样，仿佛两道静止的剪影，与周围的喧哗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摇摇头：“不像。”
“怎么不像？你看他们下手多狠。”
“我觉得他们玩得很开心。”
“……啊？”
话未说完，红色机器人一拳砸上对方的腰，发出咚的一声。蓝色机器人缓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又再次扑了上去。
严鸣抽抽嘴角：“果然有仇。”
望着两架动作同频的机器人，商臣书点点头：“确实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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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尹深的操控技术表现出色，但宁希作为宁周六的使用者，脑波同频更胜一筹。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机器人逐渐占据了上风，蓝色机器人被迫频频后退，离红圈边界也越来越近。
“承让咯，尹部长。”宁希嘴角浅浅勾起。见对方沉着脸没有说话，她歪歪脖子：“嗯？生气啦？”
尹深的回答则是更猛烈的冲撞。
“啊哟，开个玩笑嘛。”宁希眨眨眼，决定不再逗他：“其实我不是要你必须答应，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在技术以及业务上互补性很强，如果能促成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
见对方仍是沉默，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是抱着很大诚意来跟你谈的。”
“谈？”终于，尹深开口了，嗓音又哑又沉。
“你现在找谁谈？”他冷冷盯着她，“尹深，还是尹部长。”
宁希一愣，不自觉的错开视线，“我以为我们在谈公事。”
“公事……”尹深嗤笑一声，“好，我就跟你谈公事。”
场上的蓝色机器人动作一转，突然发起了猛烈进攻。
“你们有没有资质。”
“资质方面可以协商，例如找相关团队合作。”
“有没有落地项目，有没有真实数据？”
“关于这点，我们可以提供部分参数——”
“如果出现问题，你们有没有能第一时间介入的人？”
宁希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尹深眉眼凌厉，一字一顿：“资质不达标，没有任何落地项目，单凭几个模拟数据和糊弄人的视频，连系统撑不撑得起数据库都是个问题。所谓团队，除了几个看起来有点项目经验，其他全部一问三不知。”
他目光冷如冰霜，“连商务那关都过不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公事？”
宁希刹那心头火起。
她知道自己团队跟路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也明白大集团的审核有多严格，被拒绝其实不算意外……意外的是，对方毫不留情的态度。
她能说什么？
说他们就是家微型公司，项目刚刚起步，所有钱都拿去搞产品研发了。今天第一次上线，请给一次机会？企业合作本就讲求互利互惠，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说这些，有用吗？
看着这张脸，宁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纸，被揉成一团。
场上的对抗还在继续，周遭依旧喧哗，吵得人心烦。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宁希竟然有点想笑，而她确实这样做了。
“是我准备得不充分，不知您是否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回头我发一份完整的合作方案给您。”
“不需要，公事已经谈完了。”尹深眼神一黯，眼睛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接下来，我们说说私事。”
宁希怔了怔，红色机器人随即像过电一样抽了两下，险些摔倒。
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哽了好一阵，镇静的笑了起来：“我听不明白。”
尹深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你找我，就只为了谈你的公事？”
碾碾发烫的指尖，宁希的笑容又扩大了些，看起来灿烂得过分，“抱歉尹部长，除了公事，我们之间还能谈什么？”
“抱歉？”
突然，尹深笑了。
他声音冷硬，目光宛如刀刃一般。尽管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可宁希还是清楚察觉到，那隐藏在平稳表情下的狂暴怒意。
“你抱歉的只有这件事？”
宁希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游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