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大人每天都有为我好好打工》岁岁糕

6、第六章

　　许修年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好像只有方才原渊接住土块时，这些土才发生了变化。

　　“等等！”

　　他叫住正要离开的原渊，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只要被他碰过的土壤，就能变成好土？

　　“又做什么？”原渊语气不耐。

　　许修年捧起一小块土，视若珍宝的放在他面前：“你摸摸它。”

　　“不摸。”对方扭过头生气。

　　许修年软磨硬泡的晃他：“山神大人，求您了，我以后一定好好配合你取内丹，我再也不反抗了。”

　　见他不买账，许修年干脆合起两只手掌，自行将他的手紧紧包在了中间。

　　“许修年!”对方皱眉。

　　“嘘，你看！”

　　许修年打开了手，原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人的手心里，满满一小捧土壤，松软湿润，甚至有股泥土的特殊味道，与刚刚那一坨黑黑的硬块截然不同。

　　果然。

　　许修年有了结论，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恨不得给眼前的人来个熊抱，果真是他的贵人！

　　“你先回你的厢房等着，我去叫李松来看看！”

　　还没等原渊反应过来，许修年就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后，一圈乌压压的黑色脑袋围住了那一小堆土，几人像是在研究什么出土的古物般，一脸严肃。

　　“怎么样？各位先生们？”许修年满怀期待的问。

　　李松一个劲的摸着自己的胡子，久到许修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胡子当场全薅下来了，他这才木讷的开口：\"这.....许大人，您确定这和刚刚的，是同一捧土？\"

　　他紧张的回答，“是，怎么？还是不好吗？”

　　“老身云游四海，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土壤！”

　　李松拿起一小抹土，将手插了进去，指尖挖了一些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就知道这样的味道，颜色，都是难得的沃土。他倒是没说谎，除了曾在南方的一处产量极高的水稻田见过相似的土壤之外，别处倒真是绝无仅有，更何况，这些土壤似乎要比江南的那批还要更好一些。

　　“大人，您.....您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李松捧着土的手隐隐颤抖，若是此人真能将那些不能耕种的土壤变为这样的沃土，那么天下饥寒交迫之人，将再也不复存在。

　　“这些土壤现在究竟能不能耕种？”许修年问。

　　“能，自然能，若是穹庐山能再多些这样的土壤，那么收成定会翻个数倍。”李松正色起来，拱了拱手，对这位县令官儿多了些许敬佩之情。

　　*

　　许修年几乎是被这个重大发现兴奋的昏了头，晕晕乎乎的回到原渊的厢房，却发现对方似乎怒气也消散了不少，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

　　“怎么了？”

　　“方才内丹的力量，好像传回了我体内一些。”

　　许修年有些意外：“真的吗？因为什么？”

　　原渊摇头：“不清楚，方才取内丹时，并未察觉，倒是你走后，内丹反而丝丝缕缕的返还了些力量。”

　　他也奇怪的很，内丹在许修年体内，方才他想要吸出来，内丹一动不动，难道正如他所说，到了山下还有别的法子取回内丹，刚刚被他们误打误撞，所以才会如此。

　　可这法子，究竟是什么呢？

　　“刚刚你拿那些土到底做什么？”原渊终于想起来问。

　　经他提醒，许修年又重新兴奋了起来：“我找那些能人异士看过了，他们说，被你摸过的土壤都是些最适合栽种的，这样的话，穹庐山那些荒地就有救了。”

　　“我为何要帮你？”对方双手抱臂，淡然道。

　　许修年的兴奋小火苗熄灭了，他有些低落的小声嘀咕:“可我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虽然说没有规定神仙一定要帮人，可他毕竟还是原渊的内丹盒子呢。

　　“我该怎么帮你，偌大的山，难不成要让我满山滚上一圈。”对方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可不可以先滚一点点？”许修年做了个祈求的手势，可怜巴巴道：“这些人，不也是你的百姓吗？”

　　“我的百姓是百年前那些为我建筑神庙的那些人，他们的信仰会化作神力，以我为载体，再次回到他们身上，世间规律便是如此，如今我已经被遗忘，连内丹都不在自己体内。以我现在的神力，如何能帮得了这么多人。许修年，我只是个灵体，没有你们人的感情，也不是万能的。”

　　许修年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第一次审视了眼前的人，虽然这一路上两人已经熟悉了许多，甚至自己已经将他当做自己身边伙伴一样的存在了可是对上他的眼睛，许修年总觉得像是浮游与天地之间，自己是如此的的渺小，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注定，而天地之中的神佛精怪正在看着他们走向衰亡。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自己再想办法吧。”他满心欢喜落了空，低落地开门离开。

　　原渊突然却拉住他：“别走。”

　　“怎么，回心转意了？”许修年眼睛亮晶晶的。

　　“内丹，那些气息又没了。”

　　许修年：“......”我不该对你抱有期望的。

　　“究竟是为何，内丹的气息时有时无？。”

　　许修年叹了口气，认命的拉着他坐下来分析，也是倒霉，这人不帮忙也就罢了，他还得倒贴。

　　“说吧，气息具体什么时候消失的？”

　　“你说完那句话离开后。”

　　许修年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头疼：“难道是因为我走了？不应该呀，我们一直待了这么久，内丹都没有返还，而我在别处看土壤时，内丹却传了一部分到你的体内。”

　　这人的内丹怎么和他一样，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思索良久，他提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的假设：“莫非.....是因为刚刚我看完土壤，心情特别好，被你拒绝了之后，有点郁闷，内丹便又回来了？”

　　原渊瞟了他一眼，觉得他荒谬的离谱，但眼下两人都是一头雾水，无论是何种假设，也只能一试。

　　“那你现在要怎样才会高兴？”

　　许修年摊手，对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惹人怜爱的许大人理所当然道：“去山上滚一圈。”

　　“.....我没那么多神力，恐怕只能试试改变县令府里的泥土。”原渊额头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

　　本就不打算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的许修年满意的笑起来，眉眼弯弯，他当然知道穹庐山的问题怎么可能一朝就轻易解决，求上得中嘛，他原本只是想让原渊将他房外的土地换一换，谁知对方一开口就是一整个县令府，那他就只好不客气了。

　　原渊：\".......\"

　　“内丹气息回来了。”他有些无语的补充道：“在你刚刚一脸奸笑的时候。”

　　还真是他说的那样？那这内丹若是一直拿不出来，许修年岂不是要吃定他一辈子。

　　不同与原渊的郁闷，许修年心情大好，也就自动忽略了他那句奸笑，经历了方才的一系列大起大落，他更觉得这次帮助来之不易，要加以珍惜。不过，既然只有他心情好才会返回内丹，他岂不是白白得了个长期饭票。

　　“走喽，拯救心情去！”许修年甚至等不及明天，拉着他就出了厢房。

　　“诺！看见那里的荒地了吗？”趁着月色，许修年指向他房间后的一片约莫百尺的小小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枯枝败叶。

　　许修年已经看上这块地很久了，虽说这里满是枯草，可是此处光照最足，还靠近井水，是最为适合种菜的，他本想到春天了，好好松松土，除除草，看看能不能把这块地救活过来。如今，难得原渊就在此处，不用白不用嘛。

　　“那就拜托您，把这里都摸上一遍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短短一刻，原渊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大不了内丹他也不要了，他要跟着个人类拼一个你死我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有没有锄头？”

　　一遍一遍用手摸，得摸到什么时候。

　　“有有有！锄头，耧，石磙，木耖，库房里什么都有。”

　　许修年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到穹庐山必定要帮助百姓耕种，所以他从京城带来了满满一库房的农具，挨家挨户的简单发了些后，剩下的全部被他收进了府里，正好此时能拿来用。

　　原渊听到这一长串，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觉得这些都是这人预先给他留着的。

　　“我去拿！”胡述不知道去哪郁闷去了，侍卫们也全部歇下了，这个时辰也只有一些侍女侍候着，许修年不想去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们去拿这些，便自告奋勇。

　　原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只见月色中走来一个艰难的青色身影，许修年极其适合这样淡色，不论是初次遇见的白，还是回府后的青色衣衫，都衬的他清冷皎洁如月光。

　　只是抱着到自己脖子的锄头的模样太过狼狈，原渊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力气还挺大。”他谐谑道。

　　原渊一把接过，很轻松的耕起地来，几乎没花多久功夫，一条条整齐的沟垄就出现在他面前，整片荒地都变成了他在厢房见过的那种健康土壤。

　　许修年小心的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白菜种子一颗颗埋了进去，像是守财奴一粒一粒埋着金豆豆。

　　又过了半个时辰，许修年扶起自己有些酸疼的腰，接过原渊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大功告成了。”他拍了拍手，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