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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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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修年抬头望着上方那道黑影:“如此说来，我要找的人确实在二当家这里了。”
二当家捡起鹅羽扇，利利落落站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踹了块石头:“这不是看大人你找不着人，怕你着急嘛。这下好了，你们都死在这里，不就团圆了？你说我贴不贴心？”
洞内的两人躲过了那石头，被它溅起来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二当家冷笑两声:“大人慢些咳，咳坏了我们大当家可舍不得。”
见没人搭理自己，他自讨了个没趣儿，泄气般的又踹了几块:“和你的亡命鸳鸯在里面等死吧。”
说罢，二当家大梦初醒般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我怎么能扔石头呢？那动作不丑吧？放心，又死一个狐狸精，马上就不会有人再勾引他了。别担心别担心……大当家的眼里只能有我！只有我一个！对！”
原渊起身将许修年拉开护在身下，避开了那些乱丢的石头，嘴角微抽道:“他脑子有问题？”
许修年点点头:“看来是这样。”
正说着，原本跳脚乱扔石头的二当家又不知发了哪门子新疯，拿着扇子便跑走了。
许修年:“……”
算了，好歹他如愿找到这人藏人的地方了。
原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
“眼神……”
许修年道:“每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人，眼神都是涣散的。即使平时表现的再过正常，细节也会出卖他。”
二当家的眼神，像极了曾经的阿娘。
“三当家的就算有贼心，也没本事，大当家更是一副甩手掌柜做派。只是如果不是像三当家一样，目的不纯，抓这么多无辜少女有什么用呢，只有一点可以解释……”
“嫉妒？”原渊道。
“正是。他似乎是把所有大当家身边的人都当成了竞争关系，且丧心病狂。”
“是够丧心病狂的。”原渊替他吹了吹身上的土灰，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二当家方才的疯态，“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
许修年摇摇头，“谁清楚，我们往里继续走吧。”
这处洞穴看样子并不小，前面居然还有条深深的地道，不知通往何处。
两人互相搀扶着前进，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声脆生生的少女音响起。
“你……你们是谁？”
声音的主人浑身颤抖，显然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上前的。
见他们不回答，她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颤颤巍巍的照了过去。
“许大人？”
此时的两人也借着火光看了个清楚，眼前的少女，不是失踪的王小翠是谁？
许修年有些急切道:“小翠，你怎么样？还有一个人呢？”
“青姝姐姐在里面。大人，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因为前几次的寻访，少女早已将许修年当成了他们县的救命稻草，如今在这里遇见他，眼泪犹如短线珠子般往下掉个不停。
“嗯。”许修年为她擦干泪水:“别怕，我们来了。”
“你们随我来。”小翠顾不上哭，连忙用火折子引路。
随着她的步伐，洞内更多的地方被火折子照亮，两人这才发现，越往内部，地道就越来越宽，行至最后，竟是出现了一处密室般的地方。
密室约莫有二十名女子，此刻皆是没什么力气的坐在地上。
见有人来，这些女子吓了一跳，抱在一起警惕的看着他们。
“大家别怕，这是我们穹庐县的官老爷，来救我们的。”小翠向她们解释道。
“官老爷？官老爷怎么也会被抓到这里来？”其中一名女子崩溃的哭了起来。
许修年讪笑两声:“这……说来话长。”
他在角落中看见了青姝，心里暗自松下一口气，还好没事。
只是青姝像是几天都没吃好睡好一般，早没了精神，那件粉红小袄也成了黑色，似乎还有血迹，看上去十分可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其中一个精神还算好的女子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里，包括我，有不少是在衬云山就被三当家掳走的。”
“在衬云山？”
许修年心下了然，想必这些女子就是三当家所说的无故失踪的女子。
“对，衬云山。我本是在谕县正经人家的姑娘，三当家……他强抢民女，把我们当做寨里的公妓，全然不当人看。除了干那档子事外，还要洗衣做饭，若是不称心，还要殴打。”
那女子毫无掩饰的在众人面前揭开了伤疤，脸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早已麻木。
许修年看见她的脖颈处深深浅浅的许多勒痕，心中酸涩，只觉得女子在这世上实在是艰难。他们男子，撑死了就是做苦力，大不了一刀杀了，不像姑娘家，还要受这般折辱。
女子继续道:“后来大当家知道了，责罚了三当家，还护着我们，我本以为，能够苦尽甘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
许修年心中一沉，这和苏榆的经历太像了。
“谁知二当家更是个两面三刀的狐狸，骗我们跟他逃走，又把我们关到这里！先头的姐妹已经被他卖了，我们品相差些，所以他就把我们丢在这里等死！”一女子插嘴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许修年的预料，他本以为只是因为大当家选择保护这些女子，使二当家妒狠，这才有了这桩祸事。想不到二当家竟是背着他们干起买卖女子的勾当。
“大人，是真的。”青姝才说了两句话便咳嗽个不停，“我和小翠是被二当家捉来的。据说他本是想让这些姐姐吃点苦头，自从尝了当人牙子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几个前两天还有饭吃，现在粮食都断了，他们是要活活饿死我们……”
许修年皱眉:“你们已经多久没吃饭了？”
青姝道:“整整两天了，自从我和小翠来了，便断了供粮。”
两天，失踪两天，这两个孩子竟是滴水未进。
许修年眉毛皱的更紧，当误之急，是先把她们救出去才是。
“没有断粮之前，他们都是怎么给你们送饭的？”
女子们指了指头顶一处小洞，小洞约有三掌宽，用以连接外面，如果只从上面看，顶多会将它认成是个兔子洞之类的。
“二当家会让人把饭菜放在竹篮里，从这里吊下来。”
许修年目光顺着众人所指的方向往了过去，现在外面天色蒙蒙亮，洞外照进来一丝光，视线清晰了许多。
比起他们掉下来的地方，这洞离里面确实不算高，只是洞口狭窄，无法攀爬。
他思量再三，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空碗上。
没有任何犹豫，许修年拿起一只碗，用力向地上无人处砸去。瓷片瞬间四崩五裂，发出刺耳的响声。
“大人这是做什么？”
许修年捡起瓷片，言简意赅道:“挖！”
众人大梦初醒，她们被困的久了，麻木无力，如今洞内有了两个大男人，活着的希望便又多了几分。
那洞虽说不高，对于她们这些弱女子还是有些距离的，许修年想了想，干脆骑在了原渊的脖子上，借着他的身高，刚好碰到洞口。
原渊无奈摇头:“原来还是惦记着我的背，现在好了，惦记上脖子了。”
“那你骑在我脖子上？”
“你还不如不说……”原渊拍了拍他的屁股，催促道:“赶紧挖，小心割伤了手。”
一众女子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却没什么波澜，只是全部将所有目光都放在了那瓦片上。
许修年手上不停，挖了又挖，又过了不知多久，洞口周围的土块慢慢松动，刺眼的光照了进来，照亮了每张满含求生欲望的脸庞。
“我们能出去了！”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皆是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贪婪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宛如新生。
洞口一旦打开，就好办了许多。
许修年率先爬了上去，将周围的土全部挖开，又找了又粗又长的树枝，挨个将洞内的人拉了上来。
获救的女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难能可贵的自由。
“多谢大人，我本以为此生都要死在这洞内了。”一开始和许修年搭话的女子站了起来，冷不丁朝着他的方向鞠了一躬:“如今得以出来，至少可以和父母告别后再去死。”
许修年心中一痛，沙哑道:“姑娘为何要这般？”
“我曾沦为娼妓，早已没了清白，又如何有脸活在这世上呢。”
她早在衬云山时候便动了轻生的念头，只是身边的姐妹将她劝了下来，告诉她爹娘生养自己一场，不能不告而别，她这才选择了多活一些时日。
“姑娘。”许修年心底泛起一丝苦涩，淡淡开口道:“虽说我没做过女子，说出的话并不能让你觉得感同身受。可是贞洁并不在罗裙之下，错的不是你，是那些男人。”
“可那些周遭的目光并不会落在男人的身上。”
兀长的沉默后，许修年再次开了口:“清白不是女子的品质，只是男人的枷锁，如果这一生，因为这样而无人选择迎娶姑娘，只能说明你远离了那些枷锁，应当活的更恣意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和书内容并不太相关的胡思乱想:曾经因为一直被pua，被那些给女性制定的标准，什么要纯洁，要温柔，要顾家，做个好女孩之类的固有标准所绑架。
后来肆意妄为的做自己，开始雄竞之后生活美好多了，所以女孩子还是要逃离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枷锁，为自己而活才更开心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