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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落崖 ...

  •   左广白重生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问连采荷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而此时如果有更后悔的事情,那必然是在问完连采荷之后,又问了惑不均。
      此时饭桌上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连采荷吃得开心,左广白左顾右看,甚至还给惑不均多夹了几筷子肉,而惑不均的脸色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好看过。
      左广白猜不准惑不均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最近也没怎么招惹他啊,怎么,短短四天竟降低不了他的存在感?
      不过不知道是剧情推动还是怎么的,惑不均确实在这一天来到踏梅院了,书中是因为原身让惑不均来的,这次却是惑不均自己要来的,这种细微的改变,左广白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顿饭左广白没吃多少,好在两个小鬼都吃得多,一桌子的菜三个人吃竟做到了光盘,连采荷吃完了,接过左广白递的手帕擦了擦嘴。
      惑不均冷眼注视着这两人,左广白侧目看到他的目光,以为他是觉得有些撑了,让小厮拿出早已备好的茶水,左广白拿起来,递给了惑不均。
      “有点腻了吧?喝点茶。”
      惑不均没应声,但是接过了这杯茶。
      连采荷看时间不早了,朝左广白鞠了个躬打算告别离开,被左广白叫住了。
      “三张符箓有用到吗?”左广白拉住连采荷的手,问道。
      “有!他们现在不敢锁住我了!”连采荷开心地,反握住左广白的手摇来摇去的,像一只转着尾巴炫耀的小狗。
      左广白从袖子里又拿出了三张符箓,再交与了她,并说:“好好用,等你学会了就不怕了。”
      连采荷笑着应下:“好!”
      惑不均一直在左广白背后盯着他和连采荷的互动,审视的目光像一道一道的刀光,刮着左广白的背后,让左广白冷汗直出,待连采荷和收拾碗筷的小厮都走远后,惑不均开始鼓掌,恨恨道:“真是感人肺腑的师兄妹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尊收的徒弟是你和她呢。”
      左广白幽幽回头,眼皮跳了跳,问道:“你不是不来我这里吃饭吗?怎么,你的沈师兄呢?”
      听到这句,惑不均一步一步向左广白逼近,今夜此时不知为何,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总觉得身体某处有种要爆发出来,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驱使着他跟随自己的情绪而走。
      “为何要提到沈师兄?”惑不均沉声问道。
      左广白本来倚着内室的门框,惑不均越走越近,虽然成长期延缓,但是惑不均身高却比他高了一些,左广白只能半仰头看着他,惑不均的目光略带侵略性地落在左广白的脸上。左广白退无可退,虚虚倚着门帘,小心试探道:“你怎么了?”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惑不均今晚会有成长期过渡的异动。
      而他要趁这个异动逃跑。
      此时惑不均也觉察出有些许不对劲了,全身也不算是没有力气,只是像漂浮在空中,看人听物都隔着层膜,他想找个东西靠着,左广白的肩膀刚好靠得上去,于是不自觉地往左广白肩上靠,脑袋抵住左广白的肩头,声音有些闷闷地说道:“你不会在茶里给我下药了吧。”
      这小兔崽子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一口锅背呢,左广白气笑了,咬牙往惑不均背上猛拍了一把。“对对对,我下药了!”
      “……什么药?”没想到他竟然信了,竟没管左广白打他,下巴搁在左广白肩头,猛地抓住左广白的手,又侧头看向左广白,温热的呼吸吐落在左广白侧脸上。
      “……”左广白心想我哪知啊,他只感受到了惑不均体内真气紊乱,气息不稳,脸略有泛红。此时再次回想起,也只有平易天说的那一句“身体会虚弱,并且引发一些连锁的不良反应。”
      修仙界百科全书都没说明白不良反应是啥!
      然而他在发觉一丝不对劲的苗头后,闭了吧眼睛。

      “是迷魂药。”思索不过一秒,左广白正气凌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喝了你就会对我神魂颠倒,馋我的身子,所以你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一时兴起,我现在反悔了,让我们师兄弟二人一起默念清心咒,共创美好社会……唔!”
      破罐子破摔的左广白本想继续说下去,结果嘴巴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门帘再也抵不住,两人一块跌入了内室,左广白的后脑勺撞在地上,有些吃痛和晕眩,但是惑不均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又堵住了。
      直到左广白被他亲得天花乱坠,迷迷糊糊间睁眼就看到惑不均那双眼睛,以及他那个犹如野兽进食的侵略眼神。
      惑不均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话真多……”
      原本惑不均不论灵力修为,体格比左广白好多了,力气也大,抓住左广白他的手他就跑不了。
      本来原身这身板子就瘦弱,偏偏还修了邪术,体力自是不敌。
      左广白被亲得没力,用法术又怕伤了他,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
      左广白心想:感觉今晚要折。
      隔天早上,左广白顶着一大黑眼圈,扶着腰出了门。
      甚至还有点不放心,点燃了一根助眠香,又探查了一下惑不均体内的真气已经无碍,这才鬼鬼祟祟地离开。
      最近是秋天跨越到冬天,早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冻人,左广白捂得严严实实,坐在画中轿上,每被风吹一下就骂一句惑不均。
      他和小厮说好了,如果惑不均想来,踏梅院就归他住,吃食也要准备好,以及时不时去关照一下连采荷。
      左广白谨慎行事了这么多天,自然没抱希望说经此一晚,惑不均就会原谅他,说不定还会骂他一句“活该”。当然沈知节和玄宿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他本来没想要去找平易天的,但是情况特殊……
      这可太特殊了啊!!!
      左广白越想越气。
      最终大boss和炮灰小反派怎么做了这种事情!难道是因为炮灰里面那个“炮”字吗!
      且不说原文中没有提到这种情况,有的话作为后宫文自然是会写出来,多香的剧情啊!
      就连左广白憋红了脸,强压着羞耻心把事情做了一下简单叙述,去和平易天说,这个不知道几岁的老头竟也是一副大为震惊的样子。
      “好啊你个外来人!你果然对我的小徒弟有所图谋!就连这种借口都说得出来!”
      左广白阴恻恻地盯着平易天,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走走剧情,把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头给抛尸荒野。
      “不良反应也没提包括这个方面的内容啊!”
      大约是左广白的杀心被平易天察觉了,平易天挑了挑眉,假咳了一声,正色道:“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伪造一份假死证明?”
      “对,你就演一下戏,说一句落崖了,其余闭口不谈,自然没人来问。”
      “别人好说,我觉得惑不均不会信,那要怎么办。”
      “我给他留了封信,剩下的你照着演就行了。”
      平易天听着笑了,说道:“你还真是拼了命都想逃开。”又点了点琉璃茶盏,问道:“那你回去魔族之后又要如何?你总要被你父亲拿出来表演节目吧?”
      左广白觉得“表演节目”这个说法像在骂他,皱了皱眉但还是回答道:“我消失了那么久,戴上面具示人,他们自然会当我有什么隐疾,再者原本对魔族的印象就不好,以谣传谣,他们最后也会说我是生来丑陋,羞于见人。”
      平易天端详左广白良久,最终张了张嘴,说道:“好。”
      临走之前,平易天叫住左广白,思虑良久,这才开口说道:“若你去到凡间,记得小心任家。还有,有空便常来看看为师……”
      左广白本来还蛮感动的,正想激情澎湃地答应他,却没想到平易天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可惜了,我的小徒弟十八岁就被人夺走……没想到却是个负心汉。”
      左广白面目狰狞,大喊道:“去你的吧!臭老头!!”
      左广白起床得早,又用了安眠香,惑不均直到临近正午才捂着头起床,他看了看陌生的房间,发了一会呆,这才终于清醒,昨夜的回忆一股脑袭来,他想杀了左广白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左广白,脑子里又全是左广白那双沾了水雾的狐狸眼,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声音叫得有些发哑了,哭着求饶。
      就算是在讨厌的人,做过了这种事,血气方刚的少年哪还经得住这般画面,冲动时如此,清醒时自然也是如此。
      小厮在屋外听声,待他穿好方才小厮准备好的衣服,小厮就端进来洗漱的水,惑不均谢过,然后便红着脸一头扎进水里,这才让左广白从脑子里消失。
      惑不均心想:这才对,他就算对你用了迷魂药,你也要一直记着他对你3年以来的折磨,你要记得……你说过要永远记得的。
      床头的香也在此时刚好燃尽,燃香的人使了点法术,猛地跳出一封信来,惑不均有些疑惑,随即发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见左广白的身影。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对啊,任平生这种人,用迷魂药不可能是想委身于他,分明是想看他的笑话,却被反将了一军,那必然……
      惑不均连忙将信拆开,信中的内容则是正中了他的猜想,惑不均一把扯过小厮的领子,沉声道:“你们主人呢?”
      “踏梅院无主,自然是归由掌门的二弟子,您——惑不均来掌管。”
      惑不均近乎有些焦急地吼道:“不是说这个!踏梅院的前任主人——任平生呢?!!”
      “往墨仙居去了——”
      惑不均跑出去的时候,鹤仙正带着画中轿到此,见到惑不均行了一礼,说道:“任平生已去,画中轿交由您,此后可自由去往墨仙居,师尊允了。”
      惑不均没功夫管他,答谢之后径直坐上画中轿,飞也似的去了墨仙居。
      惑不均终于见到那个“只见一面”的师尊,开口确实问道:“任平生他人呢!!”
      平易天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惑不均,多年未见,眼里竟蕴着几丝内疚,平易天开口了,他沉声应答道:“早上他同我说了,本想让我惩戒于你,我觉得荒唐。”
      “我没有答应,他便往万坟崖去了,不必看了,他的本命灯已经熄了。”
      “你说什、么?”或许是用力过度,惑不均的话尾有些哑声,他气极反笑,多年来他在任平生的折磨下,一直期待着这个画面,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这么多年,你何曾不溺爱过他。”
      “禁足三天又三天,怎么,这次你想让他离开,两人一起骗我?跳崖没有尸体,所以我寻不到,你以为我就会信了他死了这件事吗?”
      惑不均的情绪到了极端,灵力猛地爆发,龙蛟合染的威压迎面向平易天袭来,若现在是其他人,怕是早已要全身爆体而亡,而惑不均只是冷笑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
      左广白的离开,只是一个起火点,离开之后他突然获得的待遇,无不向他彰显着只有左广白消失了,他才能得到这些,即使左广白离开了,他也像一道无形的门槛,在和他说他只是人们心中的第二位。
      惑不均审视着平易天,嘴角一挑,说道:“现在弟子没有能力,待有一天,我定然要戳穿你们师徒俩这出令人无语的把戏!”
      说完重重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平易天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左广白……这小子可比你想象中的固执。”
      “算了,一个两个的,我都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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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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