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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蜘蛛洞 ...

  •   “白雾尽。”

      “吞人心。”

      滴答的水声,沉闷的低语声。

      一双有着细长指甲的手缓缓抚上左广白的脸,倒三角血红符号在左广白额头上发着暗光。

      “血巫啊。”

      那个低语声咕哝着说到。

      人类是群居动物。

      父母,在左广白的记忆里占了很小一部分,他们除了被老师联系,叫去学校,左广白的生活里很难看到他们的踪影。

      学校群居,家庭独居,左广白在放课后经常一个人乱跑。

      他的家是村里的自建房,在靠着江的地方,村里有很长的堤防,古时候用来防洪,现在水位降低,上面长满了青绿色的杂草和野果丛,左广白经常带着劣质的青色菩萨项链,一个人跑到那片地方,静静地坐着。

      他想,如果有人把他抓走了,如果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会有人知道吗。

      会有人来找他吗?

      他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日落,一个人逃出来,一个人走回去,他祈求着有人能将他带走,但是没有人。

      就连那块青色菩萨项链消失了,苔藓攀爬的老房子也变成了水泥筑城的高楼,左广白也依旧在这个家庭中寄生着。

      最终,左广白将这般痛苦回报以世界的方式,就是像流星一般,陨落地面。

      他做了很长的梦。

      左广白自从经济独立以来,已经很少再回想起那时的事情,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对这件事情释怀了,但是旧事重提,他依旧有着莫大的委屈难以诉说。

      “可惜了,是半个血巫族。”

      左广白被这声音惊醒。

      大约是还没缓过劲来,全身像是注了铅一般酸痛,眼前的一切也是模糊的,碰到的东西都是冰冷的,好不容易起了身,眼前的一切也开始聚焦,变得清晰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掐住了左广白的喉咙。

      “呃啊!”左广白吃痛喊到。

      左广白向下看去,对方眯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崭新的唇皮在底下红得似血,对方咧开嘴,左广白清楚地看到他嘴巴里竟全是刚长的牙齿。扭曲打结的头发拖着地,对方只披着一件内衬。

      顶上是一片一片往下倒坠的钟乳石块,蜘蛛丝线缠绕在每个细长的石块之间,有些白色的蜘蛛丝线透着暗红色,里面包裹着有似人形的东西,大概已经腐烂或是被啃食完了,还冒着些许的霉斑。

      左广白觉得有什么腐烂发臭的味道,离得很近,但是受制于脖子,喉头的铁锈味也越加浓烈,他没法在向下看去。

      对方长着茧子的手缓缓绞紧,尖长的指甲刮着左广白的颈纹。

      左广白拼命抓着对方的手,呼吸变得急促,意识也越渐模糊,他的手胡乱地敲击着对方。

      就在左广白无法呼吸,脸色变得青紫的时候,又突然松手。

      左广白硬生生摔在石床上,好不容易支起身子,看到对方下身竟与一巨大的蜘蛛身子串联在了一块。

      准确来说,像是如破茧而出一般,蜘蛛的身子从里面被破成两半,像是连带着□□的躯壳,黏腻的蜘蛛肉还粘连在对方身上,估计蜘蛛的细胞还在活动,这只连接口处冒着白沫,大概眼前这似人之物是原先寄生在活蜘蛛身上的。

      “说来可笑,血巫族就这么没了。”

      对方开口了,却是一股清冷的嗓音,在此时此景之下平白透露出一股诡异。

      他缓缓睁眼,里面竟是四个奇怪的眼瞳,挤在眼眶里,反复转动着。

      “咳!呃!”左广白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猛咳了一声之后,还在不停干咳,目光不敢从对方身上移开,来者不善,他必须时刻注意对方的动向。

      “我以为这老头为饵的阵法能养出点好吃的东西,结果偏偏在法术正中的是一个血巫,呵……”

      对方似乎被气笑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地踱步,不断发出黏腻又恶心的响声,以及对方奇怪的笑声。

      左广白自觉对方四只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他,左广白背后发凉,对方又阴恻恻地开口了:“我分明记得,深雾里面还有一个……”

      看来这非人之物便是深雾的始作俑者,左广白心想到,而他方才一直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对方侧身踱步之时,左广白往他的蜘蛛身体上看去,发现方才被遮挡住的,对方的蜘蛛身体,只有蜘蛛前一半脚可以行走,后一半脚变得腐烂干瘪,霉菌在上面肆意生长着,黏腻地拖在地上。

      左广白捂着嘴巴想吐,对方似乎看出了他这个意图,四个眼珠子在狭小的眼睛里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他便不怀好意地抬手掐住左广白的两颚强迫对方张着嘴巴,恶心的感觉不断上涌,左广白感觉到自己吃的东西在往上涌出,顺着食道上移,呕泄物不停往外翻,左广白憋红了眼睛,消化道里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嘴边。

      这种画面大大取悦了眼前之人,他朗声大笑,遂即说道:“血巫这种该死的小人,要不是受制于血契,我早就将你……”

      话到最后,对方有些咬牙切齿,但话说一半,左广白有一瞬间的愣神,额头上的倒三角符号周围的血管浮现于皮肤,清晰可见,似有一部分血液亦或是灵力注入了那道符文之中,它闪着暗光,猛地从三角形镂空部分中生出数十个细长的发光触手,一头伸进了这个疫巫的手中,顺着手指揪紧了对方的手部神经。

      俗话说十指连心,不是没有道理。

      那位疫巫当即感受到了钻心般的痛苦,这才吃痛松开了手。

      “呵,我还以为血契不起作用呢。”

      “血巫这般以命换命之术真是……”

      “血契”二字反复在左广白混沌的脑子里徘徊,他有些明白血契为何物,他像是寄生于他身体之内,在伤害他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觉得脑部的钝痛。

      左广白脑部有些失血般的晕眩,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缓过来,有力气与对方对峙,他抬眼怒视对方,问道:“你究竟是谁?”

      左广白额头的那些触手还在不停地扭转着,像是尝到血肉的蛆虫一般,这也说明血契还在持续生效中。那个疫巫大约是尝到苦头,便没有再接近。

      他看着左广白,噗嗤一声笑了,说道:“疫巫族的副首,罗赤。”

      回到鸣龙川。

      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任平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那道阵法,以及正中央的平易天,也随之不见了。

      惑不均连忙驱使轻功,落在那处平地,其他修士认出了惑不均,都不敢贸然接近。

      估计设阵之人早有准备,转移阵法启动后,没留下一点施术痕迹。

      惑不均本来觉得方才那声龙鸣可疑,觉得应当有些蛛丝马迹留在此处,哪曾想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地钻入惑不均的衣内,轻车熟路。

      估计也知道自己此时出现有些不合时宜,还轻轻地“呜啊”了一声。

      惑不均居然从这只黑龙的这一声里听出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迫不得已的感觉。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惑不均背对着修士,修士们只看到惑不均顿了一下,以为那里有什么陷阱,皆是后退了一步。

      惑不均轻轻叹了一口气,按住了那条不安分的黑龙,轻轻一跃,当即消失在了原地。

      好在惑不均万事都留有一个心眼,他方才觉得可疑,仔细看了一眼阵法,按照推算应该可以算出个大概。

      只不过……某个人的这个宠物真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蜘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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