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水色白夜

17、第 17 章

　　医疗室，皇甫一淼看着医生给他接骨头，上夹板，手断了。
　　站在一边的林凡冷冷的看着他，周身还是暗涌着杀人的气场，“你进来做什么？”
　　“我说过了。”皇甫一淼依然很平静，清瘦的脸泛出白月的光。
　　林凡看了他半天，牙缝里蹦出去几个字，“你知不知道你来的是什么地方？”
　　“有你的地方。”平静得好找揍。
　　“赶紧滚！”林凡肾上腺素在飙升。
　　“我不。”皇甫一淼说，居然有一抹笑，“再说会馆是我来了，我想走就能走的吗？”
　　实话。
　　林凡爆炸了，一脚踹翻摆满瓶子罐子的器械柜，瓶子碎一地。
　　“唉你……”医生吓得不轻。
　　“闭嘴！”林凡暴喝一声，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没再看皇甫一淼一眼，走了出去。
　　“凡凡。”皇甫一淼叫了他一声，却并没有留住人，只看到那个背影。

　　留不住。
　　怎么都留不住。
　　永远都是那个冷漠的背影。
　　皇甫一淼脸上依然是平静，却已经泪莹于睫。

　　红馆四楼，凌晨四点。
　　酒一批批的上，酒瓶一批批的下，喝不了也开着，孩子们一批批的轮着，个个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女人带来的女伴们也被伺候周到。
　　女人坐在专座的中间，一左一右两个A级，多大面子。
　　靠在易小曲肩上，男人的侧颜俊美非常，酒精过后气息尤其诱人。他是一件商品，价码得当就可以带走，多么诱惑。
　　“我要带你出场。”女人自以为媚态非常，看不到自己残妆下已经不能见人的脸。
　　“好，宝贝儿，先买单，我带你出去。”易小曲低头浅笑，目光捉摸不定。
　　“你也跟我走。”女人摸了摸白卿羽的脸，一个也舍不得。
　　白卿羽依然笑的温暖如曦，招手叫经理。
　　经理拿着账单，女人站起来一边把卡递给经理，一边随意的看账单，脸色渐渐变了。
　　酒费，开瓶费，两个A级的小时费，小费，席位费。
　　“卡上的储值还够吗？”易小曲笑着笑着，就面无表情了，“还要我带你出去吗？”
　　女人脸色灰败。当然不够。
　　以为A级的价格，最多不过是数字翻个翻，没想到是数字后面加个零。
　　所有。
　　包括一瓶酒的价格。
　　经理很快就回来，“储值不够。”
　　易小曲掏出手机，直截了当，“韩老三，你女人在我这。”
　　“你他妈谁！敢动我女人！在哪儿！”对方很暴躁，还有女人的调笑声，顿了顿，“我他妈哪个女人？！”
　　“午夜飞行。易小曲。”
　　两个名字都让他一震，虽然原因完全不一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
　　“怎么的，韩三爷？”易小曲手机按了公放往桌上一扔。
　　“直接打死。钱我打会馆账上。”韩老三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
　　白卿羽叹口气，默默走出卡位。
　　哪里都有法则。
　　女人在旁边瑟瑟发抖，易小曲却看着白卿羽独自离开的背影，突然对眼前一切都失去了耐性。
　　“挂我账上吧。”易小曲侧头跟经理说，“下了帖子，就是我请的客人。”
　　再没看女人一眼，跟着背影往外走。
　　经理安排车，易小曲说，“我和白少坐一辆就好。”
　　白卿羽看他一眼，没说话。
　　易小曲也不说话。
　　司机更不敢说话。

　　一点醉意也没有。
　　白卿羽遗憾的想。
　　他们两个，任意一个要真正喝醉，也要一车皮酒吧。
　　呵呵呵呵。
　　毕竟是，两个少爷。
　　忍不住扭头看易小曲一眼，正碰上他专注的视线，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避开。

　　送到门口，整个小区看起来鬼鬼魅魅，白卿羽下车，易小曲也下车。
　　白卿羽往里走，易小曲无声的跟在后面。
　　白卿羽刷卡，进电梯，开门，关门。
　　易小曲撑住门。
　　“放手。”声音冷得像在冰窖。
　　易小曲心被刺了一刀，手一软，门就要关上，情急中手掌插进缝隙里，生生的被铁门压住，倒抽一口凉气。
　　白卿羽心一惊，拉开门，就那么几秒，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墙上，门砰的关上了。
　　急促的呼吸，近得热气扑到他脸上，易小曲的吻落得像狂风暴雨，领带，外套纷落一地。
　　就这一次吧。
　　被推倒在沙发上的时候，鼻间遥远的却又刻在他记忆深处的气息让白卿羽一阵眩晕，几乎要破罐破摔的放弃抵抗。
　　看他不再那么剧烈的挣扎，舌尖轻车熟路的划过他的耳垂，舌尖在他耳背处轻舔，双手却掐住他的后腰，白卿羽全身剧烈的战栗起来。
　　精准的挑逗。他身上所有敏感点。
　　所以就要被他吃死一辈子？
　　白卿羽眼圈都红了，不知道是被他撩的，还是被自己气的，抬起膝盖重重的一顶，压在身上的人闷哼一声，看着他，眸底是受伤的表情。
　　白卿羽慢慢的站起来，从容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冷飕飕的说，“易少好像有点健忘？”
　　易小曲闷不吭声的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
　　“不想走就睡沙发。”白卿羽冷冷的丢下一句就准备往二楼走。
　　“不用了。白少也不要健忘，一月之期。”易小曲低沉的声音比他更冷的声音，雕塑般的脸白得没有血色。

　　站起来，也弯腰捡起外套，开门，关门。
　　熟悉的挖心般的痛，痛得白卿羽整个人蜷缩下去，抓起水壶，大口大口的喝凉水。
　　白卿羽，清醒一点。
　　门外的易小曲，靠着门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