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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对食(修改) ...

  •   裴千羽话语一出,众人皆惊。

      姜思梨俏脸通红,抿着唇,咬着牙,一声不吭。

      周玄同护在姜思梨身前,抗议道:“青天白日,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脱衣服?怕是不妥吧?”

      周玄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火上浇油,“三弟稍安毋躁,查探之时,一切礼数从简嘛,三弟深明大义,想必能够理解。”他看了看姜思梨,眼睛里闪过一抹令人不快的揶揄,“这位姑娘,你是自己脱呢,还是孤找人来帮你脱呢?”

      周玄同毫不退让,“只要我在这里,谁都不能命令她!”

      裴千羽声音清冷,“三殿下放心,裴某只检查左肩,不会让姑娘受辱。”他的眼神望向姜思梨,“若你愿意,裴某可跟你进屋查看。”

      姜思梨攥紧了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周玄同的衣袖,冲着他微微摇头,“我脱便是。”

      姜思梨微微闭上眼睛,素手微扬,将衣服从肩膀处褪去,露出左肩,左肩上一个鲜明的伤口,触目惊心。

      周玄郃很夸张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想要去摸一下伤口,姜思梨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躲过周玄郃的手。

      周玄郃看似不甚在意,道:“你这左肩的伤口,深约寸余,和昨夜刺客的伤口相吻合,难道你就是……”

      姜思梨摇头,冷静地直视周玄郃,“奴婢不懂太子的话,奴婢的伤口是半年前所伤,当时三皇子遇刺,奴婢救了他,同时也被人刺了一剑,伤到的正是左肩。”

      周玄同点头,“确有此事,自那之后,我就留阿梨在我府中,做了贴身侍女。”

      周玄郃不置可否,“是吗?”说着,他的眼神瞟了一下裴千羽。

      裴千羽会意,走到姜思梨面前,用右手食指指腹,轻轻地摩挲姜思梨的伤口,伤口处即将愈合,周边的皮肤有一些褶皱纹理。

      姜思梨脸色通红,身躯在裴千羽手指挨到肌肤时,轻轻一颤,如水眸子透着倔强,“掌印大人可检查明白了?”

      一阵风吹来,姜思梨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裴千羽将她的衣服拉好,方才转头向周玄郃道:“太子殿下,确是旧伤。”

      周玄同听到这话,面色一松,赶忙关切对姜思梨道:“外面风寒,你赶紧进房间暖暖。”

      姜思梨点头,正待离开,周玄郃将她叫住,“慢着!”

      众人望向周玄郃,周玄郃慢悠悠地道:“虽然是旧伤,但也不得不防。孤倒认为,还是应该先将这婢女抓进昭狱,再仔细盘问。”

      裴千羽皱眉,还未开口,周玄同挺忍着气道:“太子这话何意!既然已经证明了她确是旧伤,怎么可以胡乱抓人?”

      “此次父皇大怒,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再说了……”周玄郃摇了摇扇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周玄同,“她不过区区一个侍女,就跟外面的一条野狗差不多,三弟居然如此看重她?”

      不待周玄同回答,周玄郃又道:“既然三弟如此青睐她,那孤这个做兄长的,当然也要为你着想。”

      “你到底想怎样?”

      “三弟既然爱慕此女,孤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她交予孤,下昭狱,待查明真相,自会还她清白。然昭狱之内,只怕她得吃些苦头,不知她一个弱女子,受不受得住;要么,把她送给掌印大人做对食,算是他升职的礼物。”

      裴千羽意外地看着周玄郃,“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周玄郃挑眉,“哦?孤送的礼物,掌印大人不喜欢?”

      裴千羽,“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

      姜思梨也呆住了,她暗自盘算着,裴千羽是掌印太监,在宫中当值,见到周帝的次数必然很多,若自己跟他一起,那么日后……

      短短的瞬间,姜思梨便做好了决定,她打断了据理力争的三皇子,语气坚定道:“我愿意。”

      周玄同着急地拉住姜思梨,“阿梨,有我在,即便是太子也不能逼迫于你!我这就进宫去找父皇……”

      姜思梨面色郑重,冲着周玄同行了个大礼,“当初得三殿下恩典,带奴婢入府,给奴婢一个安身之所,奴婢甚为感激。此事既然因奴婢而起,奴婢便决不能再拖累于你。”

      周玄同见劝不动姜思梨,便望向裴千羽,裴千羽揉了揉眉心,叹道:“此事还需商榷……”

      周玄郃大手一挥,“商榷什么?孤说什么就是什么!孤让你们成亲,你们就得成亲!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就现在,成婚。”

      “可是师傅他尸骨未寒……”

      “话虽这样讲,今日还是父皇的寿辰呢,难道当不起你的婚日?”

      “可……”

      “没有可是。”周玄郃一脸冷笑,言语间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别以为,坐上了掌印之位,便能高枕无忧。这大周,迟早是孤的大周,你这位子能不能坐得稳,可还难说得很。”

      裴千羽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也罢,便随裴某去吧;三皇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周玄同目光忧虑,却又无可如何。

      姜思梨深深地看了周玄同一眼,跟着裴千羽离开,她自然知晓三皇子对她的心意,但是,她选择嫁给裴千羽有她的道理,见到周帝的次数越多,刺杀的把握也就会越大。

      周玄郃哈哈一笑,在前面走着,还不忘在周玄同伤口上撒盐:“三弟啊,既然是你府上的下人,一应喜服记得备好!”

      周玄同眼神一直跟随着姜思梨,眼神恼怒,却无可如何。

      周玄郃亲自将姜思梨和裴千羽送到司礼监后才走。
      夜风簌簌,吹得司礼监外的几棵树木疯狂摆动。

      掌印大太监身兼批红一职,值房亦称为秉笔值房,十分宽大阔气。

      自宽敞厅堂进入,偏侧两间办公房舍,办公房舍后,便是裴千羽如今的寝室。

      寝室内挂着宫灯,烛火摇曳,宫灯上长长的流苏悬落下来,影影绰绰的映在屏风上。

      裴千羽将姜思梨带到寝房后便出去了,姜思梨安静地坐于床边,宽大衣袖中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裴千羽此时来到值房,李穗端着一碗药匆匆走来,“掌印,这是按照您的吩咐,每月十五必须喝的药。”

      裴千羽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即递给李穗,“下去吧,今晚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李穗应了,却没退下,似是有话要说,裴千羽眼神瞥过来,“还有何事?”

      “太子临走前吩咐,要小的们看着掌印你……洞房……”

      裴千羽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李穗赶忙低下头,“小的知道了,小的会跟他们说,掌印已经歇下。”

      李穗出去,将门带上,裴千羽强撑着的身体忽然一晃,脸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将手撑在桌子上,不小心推开了桌上放置的茶杯,茶杯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思梨在寝房内,听到动静,赶忙来到外间,只见裴千羽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神情之中似是十分痛苦。

      姜思梨不知发生了何事,蹲下来,轻声道:“掌印大人,你怎么了?”

      “走。”裴千羽唇边冒出了一个字。

      姜思梨看出裴千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裴千羽的后背,裴千羽身体缩了一下,“走开!别碰我!”

      “可是你看起来很痛苦,我只是想要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

      姜思梨抿了抿唇,站在那里,也不走,就定定地看着他。

      裴千羽身体冰寒,凉药入体,痛得万箭穿心。
      姜思梨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碰到了冰川一般,十分冰凉。

      姜思梨:“不好,怎么这么凉!得看一看才行!”

      姜思梨转身准备离开,裴千羽忍着疼,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不能叫人!”

      姜思梨很是为难,总不能就让裴千羽一直在地上,她咬咬牙,将裴千羽抱了起来,进入里间,放在床上。

      裴千羽面色冰寒,脸上身上都渗出层层寒雾,他裹着一床被子,身体因为冷而剧烈地颤抖着。

      姜思梨看着裴千羽俊逸的面容纠结一团,十分不解,自言自语道:“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倒也不像是病,倒像是寒疾发作,但他怎么会有寒疾?”

      裴千羽的嘴唇苍白,喃喃地在说着冷。

      姜思梨赌气转过身去,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睡上去,心里嘀咕着,裴千羽原本就是因太子步步紧逼,这才不得已娶了她,对她的态度也差,她何必管他呢!

      她闭上眼睛,想要睡去,但裴千羽瑟瑟发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十分孤独,姜思梨烦躁地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裴千羽床前,皱眉道:“但他若是死了,我岂非不能利用他去刺杀周帝了?”

      这么一想,姜思梨倒是有了几分着急,但房内并无药材,裴千羽有不许她大张旗鼓,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

      转了几圈之后,姜思梨咬了咬牙,上了床,隔着被子,抱住了裴千羽。隔着衣服,姜思梨就被寒气所侵,打了个冷战,但裴千羽的状况并没有好转,盈盈的烛光下,他的嘴唇开始发青,身体寒凉,大颗大颗的冷汗自他身体渗出。

      姜思梨知晓这样还不够,她干脆站起来,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随后钻进被子里面,脱下裴千羽的外套、上衣,待要脱去下面的裤子时,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裴千羽像是昏睡中喃喃自语:“不许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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